且說香枝兒中午那會兒纔出門,何氏就拉著錢婆進了門,直奔王氏而去。
這會兒正是大中午的,還沒有學生過來,王氏正打算歇一會兒,卻見到何氏進門,立馬就打起神來,這何氏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隻要上門一回,總得找點事兒,
上次就鬧得不太愉快,也不知怎麼還能厚著臉皮上門,對於這個二嫂,王氏也是深有會。
「喲,正閑著呢!」何氏對著王氏,今兒語氣是難得的溫和了幾分。
王氏卻沒覺得輕鬆,越發覺得這是有什麼事,心裡便多了幾分警惕之心,嗬嗬笑了一聲,道:「這會兒是閑著,不過一會兒陸續就忙了。」
忙什麼何氏心裡有數,這是越忙越賺錢啊,心裡對王氏真是妒忌得不行,人長得好,又有這賺錢的手藝,最主要的是,家裡男人對還千依百順的,在家裡說什麼
是什麼,都是親兄弟,可自家男人,一個不高興就拳打腳踢。
一想到這些,心裡就鬱氣難平,臉上的神也變得有些不好看,再不復剛進門時的刻意裝出來的溫和。
王氏看著變臉,反倒鬆了口氣,這纔是認識的何氏嘛,剛剛那會都以為換了個人,不由嗬嗬又笑了一聲:「二嫂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沒事也不會上門,想
來是有事的,王氏問完,便洗耳恭聽。
見何氏突然變了臉的同時,錢婆就不聲的悄悄拉了一下,心裡對何氏這種豬隊友,簡直是一點也看不上,來之前就說得好好的,可這才進門就意氣用事
能什麼大事?
何氏見王氏問起,又得了錢婆的提示,勉強下心中的各中不平,緩和了一下臉,便直接開口道:「我是看你家香花兒,年紀也大了,該說人家了,原本你家的事
我也不該管,但誰我是你們二嫂呢,人家都說長嫂如母,不得我幫你們點心。」
王氏聽著這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會好心幫我們六房心,還有那長嫂如母的話,你隻是二嫂,並不是長嫂,長嫂朱氏還好生生的在,況且這什麼如母的
話,黃氏也好生生的在,再怎麼心,也還不到你頭上。
心知何氏這人說話,上向來沒個把門,估計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也沒去仔細思量過,再說一個沒什麼見識的農戶,平時最大的本事,也不過是滾地上打滾撒潑,讓
能說出什麼好聽話,那也不能指。
反正這話聽著也不怎麼在意,真正要在意的是黃氏和朱氏,們的權益完全被何氏自說自話的取代,該敢的也是們,並不關王氏的事。
但王氏也聽出了這話中的重點,那話裡的意思是說,要幫香花兒說人家,嗬嗬,王氏心裡冷笑一聲,這個親娘還在呢,再不濟還有親爹,你這個隔房的二伯母來幫
侄說親,這樣越俎代庖真的好嗎?
錢婆也聽明白了何氏的話,直覺得這話說得不好,是做婆的,最講究這說話的關竅,有時候同一個意思,但換一種說法,卻能起到不同的效果,不敢說別的,
但錢婆這張,走到哪兒都能說得讓人如沐春風,能把人捧得飄飄然起來。
但今兒何氏也是讓開眼界了,一句寒喧話沒有,就直奔主題,還說得這麼橫衝直撞的,人家能樂意,那纔是怪事,再有,都進門這麼半響了,竟然也不跟主人家
介紹一下,就讓這麼杵著,也是半點不將看在眼裡,心裡自也覺得一陣氣惱。
想錢婆,走家竄戶的,到哪兒人家也都是熱接待,畢竟不管那家請去說親,那也是要求著,幫著說門好親不是,但是到了何氏這兒,簡直是掉了個兒,像
是在求著何氏辦事一般,如何能不惱。
眼見何氏犯蠢,話說得這樣不得,也沒心思再提醒了,就等著怎麼把這戲唱下去吧,要不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都想噴何氏一臉,再直接甩手不幹。
錢婆也不用人招呼,自個尋了個椅子便坐了下去,準眼看著何氏,也悄悄打量了下王氏,王氏在村裡也算是個名人了,畢竟人家能賺錢養家餬口的,還真沒有幾
個,錢婆算一個,但賺的卻也比不上王氏厚。
王氏自然也是認識錢婆的,畢竟錢婆也算是個有名的,平時那家說親,都會請上門,走鄉竄戶的多了,不認識的還真沒有幾個,隻是何氏沒與商量,就直
接帶了婆上門,這也太想當然了,所以連帶錢婆,也不想搭理。
何氏說完話,就等著王氏的回答,隻是王氏卻隻當在說糊話,並不往心裡去,隻慢吞吞的,好半響纔回了一句:「二嫂你這心也太過了,就算我們六平是家裡的小
兄弟,但也是過了三十而立之年,早已家立業獨當一麵,已是不需要爹、娘、長兄、長嫂心,所以說呢,二嫂,你這完全是白心了。」
錢婆撇撇,瞧瞧人家這話,就說得漂亮多了,比何氏高明瞭不知多,把爹孃長兄長嫂都扯出來說事,就差點沒說你何氏是個多管閑事的了。
但沒料到的是,何氏那就是個棒槌,人家那話,本就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仍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怎麼心太過,香花兒那也是我的侄,幫著說門好親事
也是我應該的,謝的話就不用說了,謝的錢倒是可以意思幾個!」
王氏還沒說話,錢婆卻是被何氏的無恥驚呆了,是早知道何氏是個貪財的,卻沒想到能貪到這份上,說什麼意思意思幾個,就差沒直接問王氏要錢了,真的是
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何氏簡直是再次重新整理了的眼界。
錢婆轉頭看向王氏,見仍是一副神淡然模樣,不由在心裡豎了個拇指,瞧瞧人家這氣度,再看看何氏,簡直被襯得跟個跳樑小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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