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好笑的看著兩個兒鬥,香朵兒是姐姐,可明顯詞窮,有些說不過妹妹,而香枝兒,小小年紀,也不知跟誰學的,竟這麼能說會道。
「這家裡你倆與誰都得極好,偏就你倆不對付,見麵就要刺幾句,也不知是不是見早了的原故?」王氏笑嘆道。
「我才沒跟二姐見早呢,我出生後最先見到的是娘。」香枝兒滾到王氏的懷裡,笑嘻嘻的說道。
香朵兒見撒賣癡的樣兒,心裡隻覺得一陣氣悶:「差不多就得了。」甩甩袖子轉便去了廚房。
沒多大一會兒,香朵兒就被趕了出來,香花兒很會算計,廚房裡的事兒,做得又快又利索,這會兒並不需要人幫忙,香朵兒從廚房出來,便又進了房裡。見幾個小的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進屋都跑到王氏跟前坐著,也不作聲,隻聽著香枝兒與王氏講話,香朵兒便覺得一陣牙酸,這小丫頭,一天也不知怎麼有那麼多話,也
真是夠能說的,便說的話,還句句都占理兒,讓人無法反駁,這皮子利索得,就跟講那話似的,怎麼就沒上天。
「你行了呀,娘累了一天了,你還拉著娘講個不停,就不能消停會兒,讓娘也歇歇。」香朵兒唬著臉說道。
是家裡的二姐,除了香花兒外,可以隨意的在幾個妹妹跟前擺臉,依理,幾個妹妹還都得聽的。
「咱們這不是沒事麼,坐著不講話做什麼,傻呼呼的乾坐著等飯吃,那才有意思麼?」香枝兒說完便沖擺了個鬼臉。
家中幾個姐妹子其實都差不多,但惟有香朵兒最要強,也最不讓人的,不然,也不會總嫌棄香枝兒這不對哪不對的。
「怎麼就沒事了,我看你是整天就知道貪玩,一點不肯花心思學東西!」香朵兒哼哼著說道。王氏笑看著們,並不答腔,都是自己的閨,們說們的,做母親的隨意,幫那個都不對,隻要說得有理,不故意耍賴,還是很樂意們這麼吵吵鬧鬧的,
正如香朵兒所想的那樣,兩人說話都各占著理,那就看誰能說個輸贏罷。
看兒們說話,那是越看越有趣。「那你說,咱們除了刺繡,還能學什麼?」現在天已經晚了,家裡的規矩是,不拘什麼時候都可以刺繡,但晚上不行,傷眼睛得厲害,所以,也不擔心香朵兒提這個,
當然,裡也是不肯承認刺繡就是的肋。香朵兒聽著這話,臉上出得來:「怎麼就沒東西學了,從今兒起,咱們每天晚上都學認幾個字!」說完,便抬眼掃視幾個妹妹,見除了香枝兒外,另外幾個妹妹臉上都
出驚訝的神,不由又是一陣氣悶,最想震懾的是香枝兒,可卻跟沒事人一般,心想,也許就是裝裝樣子,要知道,平常時候,就數這丫頭最會裝。
香草兒聽著,最先開口問道:「二姐,你是想讓爹孃教咱們識字嗎?」心想娘一天忙到晚,晚上正該好好歇著,怕是沒力,而爹嘛,也同樣是一天忙到外的在地裡做活。王氏聽著,也有些心,雖然也沒正經讀過書,卻也是識得幾個字的,但寫字方麵就不了,若是用晚上的時間教閨幾個字,倒也沒有問題,累就累一些吧,也讓
兒們不做睜眼瞎。至於自家男人,王氏可不敢指,陶六平雖還正兒八經的進過半年學,但腦子裡本沒那弦,學過的東西早就還給夫子了,指他來當先生,那是不可能的,肚子裡的
那點墨水,甚至都沒法跟王氏比。
王氏心思電轉間,已經想好了,不拘那個閨開口,就順勢應下來。
結果,隻聽香朵兒開口道:「爹孃每天幹活那麼累,怎好勞煩他們,我近日學了些字,教你們倒是綽綽有作。」難得的,臉上也出些得意的神來。
「你怎麼識字了?」香芹兒詫異的問道,一向覺得自己是姐妹中最沒用的,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這會兒見二姐連字都會認了,姐妹間的差距,簡直就更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二姐是跟著方哥哥學的。」香草兒搶著答道。方哥哥?王氏也猛的想起來了,之前有一次他們也說過這個方哥哥,隻是當時也沒在意,沒想到香朵兒還跟人來往呢,兒年紀小,也不可能往男關係上去臆想兩
人,隻是這走得太近,似乎也不是很好。
香朵兒揚了揚眉,含笑道:「沒錯,端看你們想不想學吧!」
「多學個本事,也就多條路,又怎麼會不願意學。」香枝兒伶伶俐俐的站起來,沖著香朵兒拱手作揖,裡笑嘻嘻道:「那就請香朵兒先生以後多指教。」
小石頭一向以香枝兒馬首是瞻,見到的作,便也跟著學,拱手作揖到底,裡也跟著喚了一聲:「香朵兒先生!」
瞧著兩人怪模怪樣的模樣,再聽他們裡那稱呼,真是說不出的搞笑,頓時逗得一屋子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香朵兒卻是氣得不行,難得顯擺了一回,就這麼被香枝兒滅了威風,說什麼都不服。香草兒笑完,也知道學識字是個好事,可不能把二姐給惹惱了,不然撂挑子不幹,吃虧的可是們幾個,忙收斂笑容,認認真真的說道:「二姐,你都沒進學堂,卻已經
學會了認字,可真了不起,咱們姐妹,是不是也應該給二姐行個禮,以後就認二姐做先生。」其餘幾個見香草兒領頭,也沒有不應的,忙都站起來,整齊的給香朵兒行了個平禮,這般的認真勁兒,可不比香枝兒怪模怪樣的行禮,反倒讓香朵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都是一家子的姐妹,又何需如此見外。「不必多禮。」香朵兒不自然的咳了兩聲,一臉嚴肅道:「既然你們都願意跟我學,那我可也得定下規矩,每日裡習字,隻要開始了,就不能無故停下,誰要是想懶,我可
是要罰的。」說完,眼睛有意無意的掃向香枝兒。香枝兒留意到的目,卻是恍若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