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帶的那二十來個徒弟,隻按人頭來算,一年就有幾十兩銀子的收,再加上平時自己做的綉品,也是一筆不菲的收,這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一年說也能有百八
十兩銀子的收吧!賬就是不能輕易去算,一算就怪嚇人的,就算上河村的村民因著地利佔了便宜,每年地裡出產都比一般地兒出產多,可一年到頭辛勤勞作,能存下幾兩銀子,已算是不錯
的了。就像陶正洪那樣的,勞一輩子,置辦下百畝良田,那也是因為他為人打細算,除去每年地裡的收外,還有外出做工賺來的錢,各種收加一起,能掙下百畝良田,
已是不易,王氏這樣,就很有些暴發戶的趨勢。
不管怎樣,人家也是憑自己本事賺錢,且陶家在村裡也是大姓,全村姓陶的,幾乎都是同一宗同一族,外姓人自是不敢相欺,而陶姓自家人,也隻不過看著眼紅罷了。好比陶家二房的何氏,對王氏的手藝,簡直是眼熱不已,又看到大房、五房的丫頭,都送到王氏那兒學藝,這會兒真是恨自個咋沒生出個閨出來,不然學得這手藝,
那不是財源滾滾,奈何沒個閨,隻覺得這是人生一大憾事。何氏眼的依在門口,瞧著旁邊六房裡進進出出的丫頭,眼饞得不行,原本隻覺得生丫頭都是賠錢貨,那料到丫頭也可以學手藝,學好了還能賺大錢,不錯眼的看著,
就讓看到了香蕓兒、香兒,也相繼的進了六房那道門。磕在裡的瓜子売,「呸」的一聲,重重的吐到了地上,手裡的瓜子又恨恨的往裡塞了一粒,在裡神思不屬的反覆嚼了半響,打定主意似的,也抬腳往六房敞著的大門
走去。
才走到門口,便與一小小影相撞。
香枝兒正要出門,就見大門人影一閃,堪堪的穩住了子,卻是跑得太快,沒能完全收住,還是與來人撞了個正著,好在反應快,收了些力道,也就沒怎麼撞疼。仰起頭來一看,居然是二房的何氏,頓時便出一臉驚訝的模樣來,這何氏向來與王氏不對付,分家後兩家本不來往,就算在門口見,那也是眼風都不帶掃一眼的,
今兒居然會來串門,真是稀罕。
這人是個難纏的,偏還撞了人家,香枝兒規規矩矩的見禮:「二伯母好!」
「哎呦,是香枝兒啊,幾日沒見,這又長壯實了!」何氏模樣笑得有些假,刻意裝出來的和氣,就算是一臉帶笑模樣,怎麼都覺有些滲人,何氏一向不來六房,香枝兒又何嘗喜歡與打道,要不是今兒理虧撞了人,
不然見到是,早跑得沒影了。
「嗬嗬,二伯母,我就是個丫頭片子,不用長得壯實!」的審觀,還是以瘦為的,長胖墩似的,那實在太不好看了。何氏聽得一噎,以往總是一口一個丫頭片子的,也不知這小丫頭是故意拿這話來兌,還是隨口這麼一說的,想想又覺得這丫頭才丁點大,應該還不知道兌人纔是
隻是才進門就被人這麼一撞,心裡也是頗為不痛快,很想罵幾句,是不是眼睛長頭頂上去了之類的話,但話到邊,生生忍不住了,今兒過來是有事的,並不是來罵人
的,一進門就把人得罪了,後麵的事可就不好說了。
臉上轉來轉去半響,才終於又扯出笑臉來,故作和藹的道:「你這是要出去玩吧,那快去吧,二伯母可不敢耽誤你的時間。」
這話說得,香枝兒砸了下,並不想與何氏多打道,不管上門來有什麼事,自有王氏應付,也不管一個小孩的事。
「那我就去了啊!」說完,飛也似的跑出門去。
何氏瞧了一眼跑得飛快的影,撇了撇,直覺得王氏不會教孩子,一個閨家家的,竟養得這麼野,估計村裡的大半的小子,都趕不上奔跑的速度。
別人家的孩子,可管不著,也不多理會,抬腳直奔屋裡去,一眼就瞧見王氏正在指點一個丫頭,也沒當回事,清咳兩聲,便揚起笑臉走上前去:「六弟妹,正忙著呢!」
「是二嫂來了,進來坐吧!」王氏招呼了一聲,人也迎了過來,過門就是客,不能失了禮節,讓人抓住說閑話。「喲,這麼多人啊,你這生意做得不錯。」何氏抬眼一掃,不大點的屋子裡,滿滿都是人,屋簷下還坐著幾個,之前還沒留意到呢,覺得看到的都不是人,是一個個閃著
的金元寶呢,嘖嘖,這得是多錢呢!「二嫂,我這是教幾個孩子學刺繡,可不是什麼生意!」王氏強調道,好好的一個事兒,讓這麼一說,頓時掉價,士農工商,做生意的可是商人,比起一般的百姓都低了
兩級了。「嗬嗬,那不都一樣,都一樣嘛!」何氏見似不高興,忙陪笑道:「我這人沒見識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裡去啊,我也就這麼隨便一說,你要覺得我說得不對,那我就把剛那
話收回來,你當沒聽見過。」王氏真是見有和氣的時候,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不明白今兒是了什麼風,妯娌十幾年,誰還不知道誰,何氏無利不起早的子,是門兒清,也不問來意,
找上門來,自會代來意。
果然,晾片刻,便坐不住了,直接與王氏道:「六弟妹啊,你看我啊,這年紀也不大,做活兒也實在,要不我也來跟你學學刺繡?」王氏聽聞,簡直驚呆了,就那一件裳都得歪歪扭扭的針線手藝,還有那本坐不住的燥子,還想學刺繡,還有那雙糙的手,線過一下手都得起,你這樣
的外在條件,是怎麼也學不啊!
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了:「二嫂,你並不適合學刺繡。」何氏一聽,頓時炸:「怎麼,外人都可以學,我這個自家人倒還不能學了?」一副質問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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