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意眸子微瞇著,話沒有說完,看著燕爵的眼神說不出的詭異,可那詭異,此刻的燕爵卻無暇理會,他的視線落在年玉上的一剎,便無法再移開,腦中無數的東西不斷的湧出來,似不控製一般,在他的心裡纏繞。
終於,燕爵朗聲開口,「誰會接生?你們誰會接生?」
周遭的在戰局之外的人聽見這一問,都是愣了。
山王殿下是要讓人替太子妃接生嗎?
可這軍營裡都是大老爺們兒,軍醫又並不在這裡,誰會接生呢?
回答他的,隻有周圍那不斷的刀劍之聲。
燕爵的眉皺得更深了,看著年玉,眸中風雲變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突然,那男人形一躍,下一瞬,便穩穩的落在那破敗的馬車上。
這舉,看見的人都難掩震驚。
山王……這是要做什麼?
獨孤意倏然收了雙眸,一道厲,算計狠。
甚至連年玉也不由皺眉,看著那靠近的人,下意識的開口,「你……你要做什麼?」
年玉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防備,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自己,甚至連保護孩子的能力也沒有,可饒是如此,也不允許任何人傷了孩子!
那防備,燕爵看在眼裡,卻是沒有理會,靠近年玉,蹲在了的旁,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你懂醫理,也該會接生的對不對?你知道該怎麼將孩子生下來,對不對?」燕爵接連兩個問題,似乎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又一陣疼痛襲來,年玉咬著牙,不斷流下的汗已經了的裳,看燕爵的眼神裡,防備依舊不減,第一次,竟看不他要做什麼。
「我會,可……」
「你會就好……」燕爵打斷了年玉的話,掃了一眼年玉高高隆起的肚子,目閃爍間,約有些無措,深吸了一口氣,燕爵似做好了心理建設,「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幫你?」
幫?
他要幫?!
年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男人,居然說幫?
年玉盯著眼前的人,彷彿想看穿這個男人,看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葯,分明就在幾個時辰之前,還在告訴他,和楚傾,無論是誰死了,剩下的人都會讓他燕爵不得安寧,分明此時此刻,他們依舊是對立,可他說,要幫?!
放在以往,年玉不敢相信,可這張臉……以往乖張邪肆,那眼裡也從來都是不掩飾的妖異,可此刻,無論是這張臉上,還是那雙眼裡,有的,竟是真誠。
他不是在騙!
他想幫!
暗吸了一口氣,他是一時興起,還是怎麼的?
此刻,年玉已經無暇探尋,那疼痛的頻率告訴,就要生了,半刻也等不得,所以,對於燕爵的「好意」,已顧不得是真是假,亦是顧不上什麼男之防,隻能接!
「燕爵……」
年玉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對上燕爵的眼,燕爵的眼裡明顯是在等待著的吩咐,年玉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正要說什麼,目之中,一支利箭激而來,而那目標……
年玉凝眉,眼裡淩厲驟起,電火石之間,幾乎是想也沒想,年玉抬手,按了手腕兒上的玉環機關,年玉驟變的反應,燕爵看著,從玉環了出的針讓燕爵子一怔。
年玉……
憤怒剛起,那針便從他的耳際劃過,下一瞬,隻聽得後叮的一聲向,那響聲,近得讓人頭皮發麻,意識到什麼,燕爵下意識的轉,一旁,一支羽箭被打落在地,而那羽箭的主人……
燕爵抬頭,看向不遠那坐在戰馬上的人。
「舅舅……」兩個字出口,難掩抖。
那戰馬上的人,臉上的殺意分明未散。
幾乎是一瞬,燕爵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
「為什麼?」燕爵著獨孤意,眼裡似有一團火焰燃燒起來,周遭的一切在他的眼裡,都變虛無,腦中隻是回著一個事實,舅舅要殺他!
他的舅舅,要殺他!
「為什麼?」獨孤意輕笑,似對這個問題充滿了不屑,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在燕爵的麵前,他也沒有了任何掩飾,「絆腳石,終歸要移開!」
「絆腳石?」
三個字猶如一記重鎚敲在燕爵的上,燕爵閃了閃,心中好似被腕去了一塊,甚至連呼吸,都牽扯一痛楚,再次抬眼,對上獨孤意之時,憤怒織著,目淩厲如劍,「你坐上皇位的絆腳石嗎?沒想到……」
腦海中回著年玉的話,此刻,猶如一個耳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刺進了燕爵的心裡,沒想到,年玉居然說對了!
燕爵握著拳頭,狠狠咬牙,「你以為你殺了本王,就能坐上皇位嗎?獨孤意,殺了本王,你就真的是個叛賊!」
「叛賊?」獨孤意嗬嗬一笑,「叛賊又如何?這些時日,你那父皇一次一次,不戰而退,說什麼不願將百姓至於戰火之中,嗬,好,他得民心,可那又如何?如今這大部江山已在我獨孤意的囊中,現在這關山也已是我囊中之,跑都跑不掉,過了這關山,還有什麼能夠擋得住我?至於民心?」
獨孤意一聲輕嗤,「哼,什麼民心?我獨孤意百萬軍隊,掌控皇權之下,誰敢說什麼?」
駿馬之上,獨孤意得意張狂,彷彿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手心裡,那眼裡灼燒的野心,那般熾烈,燕爵看著,心中那本就缺了一塊地方,越發的空了。
突然,似想到什麼,燕爵著獨孤意,「為我母後報仇……不是你的真意,是嗎?」
問出口,燕爵心裡才突生一害怕,他竟害怕得到答案!
獨孤意一怔,提到獨孤音,那眸中一抹淩厲瞬間凝聚,那模樣,幾乎是不用言語,燕爵看著,已經心中有數。
可獨孤意卻是掩飾不住心中的不滿,「你母後?」
「你還好意思給我提?這麼多年,連一個皇帝都搞不定,竟最後還是讓那皇帝將嫡皇子給找了回來,嗬,你的母後……」獨孤意眼裡一片冷,「當年,就該斬草除,卻讓他逃到了北齊,如今可好……平白讓我費這麼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