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皇帝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想將年玉看得更清楚些，可越是如此，彷彿越是看不眼前這個子。

年玉對上西梁皇帝的眼，沒有避諱，「皇上為帝王，理應比年玉更加懂得民心的重要，君是船，民則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獨孤皇後的死，皇上雖是封鎖了訊息，可這世上沒有風的牆，獨孤家打著為獨孤皇後討公道的說法，起兵攻來，雖是他們造反，可獨孤皇後的死，皇上給不出一個說法，到頭來，這戰爭帶來的流犧牲，百姓難免會將這罪怪在皇上頭上，可若皇上能為了百姓犧牲一些城池，保了百姓的利益，百姓終究還是會記住的，民心所向，關鍵時候，亦能推勝局。」

西梁皇帝聽著，看年玉的眼神，越發的專註，「關鍵的時候？什麼時候是關鍵的時候？」

「子冉能領兵出征之時！」年玉開口，言下之意，就算是將一些城池拱手相讓，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西梁皇帝心裡瞭然，如今，這西梁能和獨孤家對抗的人，隻有燕璽！

但燕璽的……所以他們必須等，可是……

「皇上無需擔心，有些城池可以拱手相讓，但有些卻不能！」年玉自是明白西梁皇帝心中的顧慮，更是知道如何將戰局抓在自己的手中。

許是年玉說這話時，那眼中的信念太過強烈，西梁皇帝看著，竟彷彿從的眼中看到了戰場的畫麵，正是微愣之時，年玉的聲音，繼續傳來……

「皇上，子冉如今不能帶兵，年玉願請旨帶兵！」

年玉的話驟然拉回西梁皇帝的神思，明瞭的意圖，幾乎是下意識的，那帝王的臉更加沉了下去，「不行，你如何能上戰場？方纔朕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懷有孕……」

「沒有誰比我更在意肚中的胎兒，皇上，年玉請旨帶兵，並非是上戰場！」年玉眸中淺淺淡淡的微，似乎許多東西都竹在。

前世，西梁的持續了好些年，直到太子燕璽的出現，在關山一戰之後，顛覆了先前的局勢，才逐漸平息的那場，這一世，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這些時日，有一個聲音在的腦中越發清晰。

西梁就算是起，也不願他們一直深陷，而，或是可以做些什麼……

西梁皇帝皺眉，眼中依舊是驅散不開的疑。

「帶兵，亦並非是必須上戰場，戰場於我，太過悉……」年玉說著，目轉向一旁的地圖。

以為這一世，自己沒有沾染戰爭的東西，前世，會的那些排兵布陣，戰場謀略便會漸漸陌生，可在看到這一副地圖之後，僅是從南那裡聽來一些前線的戰局訊息，的腦中便能迅速的拚湊會許多應對策略，原來許多東西就算是隔了一世，一閉上眼，也依舊清晰，彷彿已經刻。

看著那地圖的樣子，西梁皇帝看在眼裡，更是恍惚。

「你……」

戰場於，太過悉？

西梁皇帝越發多的疑問，想問出口，可開口之時，視線裡，那子的眼又便得清明。

突然，子轉，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幾個棋子在手上，隨著視線掃過的地方，那些棋子利落的分佈在那地圖之上，好似有魔力一般，他的注意力隨著的舉，子的聲音繼續響起……

「皇上請看，這是如今的戰局，而如果接下來……」年玉看了一眼西梁皇帝，見他認真聽著，隨後，所有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麵前的地圖上，知道，要向西梁皇帝請命參與其中，並非是幾句話就可以讓他同意，要做的是讓這西梁皇帝放心將許多東西給。

茶室裡，隻剩下年玉的聲音，西梁皇帝聽著，沒有打斷，起初，帝王眼中將信將疑，漸漸的，那帝王隨著年玉的話，或應聲，或點頭，到最後，那銳利的眸中竟是有興浮現。

他沒想到，這年玉的腦子裡竟是藏了這樣的才能，戰場，局勢，那在地圖前左右戰局，指點江山的模樣，漸漸的在西梁皇帝的眼裡，竟是模糊了別，仿若一個正坐在戰馬之上，統帥著千軍萬馬的將軍。

西梁皇帝臨出了茶室之前，剩下的，隻有興與安心。

送走了西梁皇帝，年玉便折返回了演武場。

一進門，楚傾手中利箭正離了弓弦，年玉的視線順著那利箭而去，箭過箭靶邊緣，如之前那所有的箭一樣，散落在地上。

年玉心中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看向楚傾，那神間的急切，年玉看著，心中一抹痛。

「子冉……」年玉喚出口時，亦是大步上前。

聽到年玉的聲音，楚傾皺眉，看向年玉之時，第一反應便是不願讓看到自己的狼狽，僅是一瞬，斂去了方纔的落寞，丟開手中的弓，大步迎著年玉走來。

「你怎麼來這裡了？」楚傾的目一直在年玉的上，如往常一般，自然而然的握住年玉的手，可二人的手相的一剎，那大掌之中的汗以及的抖，一不落的被年玉到，當下，年玉的心中一，好似被一隻大手揪著。

「我聽說你過來了，便來看看，了嗎？我方纔讓下人準備了一些新的點心，咱們過去嘗嘗。」年玉著楚傾，抬手替他拭著臉上的汗水，卻絕口不提他練箭之事，亦好似方纔沒有瞧見他的失與落寞。

似乎極有默契，楚傾點頭，握著年玉的手更了些，二人一道出了演武場，這一日，他們決口不提獨孤家的謀反，卻二人各自都有著自己的心事。

楚傾想著在演武場的狼狽，心裡落寞不散，也是急切，他恨不得自己的傷一日便痊癒，他更是恨不得早些帶兵，平息了獨孤家的叛，可終究此刻，他得最清晰的，便是箭離弓時的無力。

「玉兒，我讓人送你回北齊……」夜裡，楚傾坐在床沿，看著銅鏡前剛卸下了朱釵的年玉，那鏡子裡映照出來的倩影讓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