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想親眼看看那傳聞中的太子燕璽,在戰場上到底是怎樣的風姿,可這一世,為他的妻子,卻不願他經歷那戰場的兇險。
年玉的話讓西梁皇帝子一晃,他如何不清楚這一點?
不過是自我逃避罷了。
自責在眼中浮現,西梁皇帝看向年玉,言又止,就在年玉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西梁皇帝卻是轉開目,「退下吧!」
「皇上!」
「昨日之事,誰也不許多議,來人,送太子妃出宮!」
西梁皇帝一聲令下,不給人任何反應,便大步朝書房走去,那背影中的絕然,年玉看著,一雙眸中越發深邃了些。
他在護著什麼?到底有什麼是他不想讓人知道的?
年玉目送著那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他越是這般護著,心中的疑問便來得越是強烈。
「太子妃……」
旁,宮人恭敬的喚道。
年玉回神,知道就算心中疑難解,此刻繼續在這裡,也找不到答案。
沒待那些宮人多說什麼,年玉轉朝著宮門外走去,去到太廟的時候,楚傾依舊睡著,進門之前,年玉特意吩咐南安排人追出京都城,就算是希渺茫,也要試一試,將燕爵追回來!
那命令之後的一日,年玉沒有再出過房門,直到又一日,楚傾醒來,上的傷好了些,二人纔回了太子府,正是在回太子府的時候,大皇子自己領罪進了天牢的訊息,也傳到了太子府。
那訊息,年玉聽著,詫異之中,更多的是防備。
那個大皇子……
年玉心中的那些疑,自是不了關於燕翎的,那一晚,不管是在西城門,還是在那被燒了的宅子裡,燕翎都在,許多事他都該知曉,可那日在書房外,自己的問題,他卻並沒有回答。
燕翎……
腦中的那個猜測經久不散,年玉終究還是決定到天牢走一遭。
西梁的天牢,和北齊的詔獄一般,卻比北齊的詔獄更是守衛森嚴,得了西梁皇帝的特許令,年玉才進了天牢。
關押燕翎的牢房,在天牢的最深。
年玉再次看到燕翎之時,那人的形象,讓心裡不由一驚。
那日在書房外見到他,雖然頹然蕭索,卻也不如此刻狼狽,年玉看著那坐在木床上的男人,肆意生長出來的鬍鬚,讓那張原本俊的臉再也顯不出往日的模樣,尤其是那雙眼……
以往,就算是在為他治病之時,他眼裡,依舊有晶亮閃爍,可此刻,那眼裡的亮,好似被那一夜的大火焚燒殆盡,剩下的,隻是廢墟,不止如此,那上清晰可見的痕,似剛經歷了酷刑。
直到年玉在那裡站了許久,那男人似依舊沒有看到一般,那雙眼,目渙散,沒有焦距,定在一個地方,彷彿被離了靈魂。
「大皇子是因著大皇子妃的死傷心嗎?」
那詭異的沉默之中,年玉終於開口。
那聲音,讓燕翎形一怔,目緩緩的看向年玉。
「你來了。」燕翎沒有回答年玉的問題,幾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充滿了無力,這迴避,年玉看在眼裡,角一抹輕笑,「大皇子是一早就知道,我會來嗎?」
似沒料到年玉如此直接,燕翎心中微怔,僅是一瞬便恢復如常,「那日在書房外,你的問題,我還未回答,想來,你還會再問!」
那日的問題……
年玉看著燕翎,眸子微微收,「秦姝……那日的答案,我已經知道,但今日,我還有別的問題,不知大皇子殿下是否肯解。」
「太子妃請說。」燕翎說著,微了一下子,似乎隻是那輕微的一,便牽了上的傷口,低低倒一口涼氣,似在強忍著疼痛,等著年玉的問題。
「秦姝為何會在那宅子裡?」年玉對上燕翎的眼,開門見山。
似乎這問題早在燕翎的預料之中,「我也不知,這幾日,我也在想,為何會在那宅子裡出現,可我始終沒有想明白,隻是有猜測,興許,是急了!」
「急了?」年玉皺眉,目鎖著燕翎,「如何說?」
燕翎深吸了一口氣,轉開目,「那日,我拿了匕首去質問,終究還是慌了,慌之間,向我坦白了許多,告訴我,這些年,雖坐在大皇子妃的位置上,卻如戴著麵,的心,在來西梁的那一刻,就已經留在了北齊,留在了深之人的上,那次去北齊,也是為了心之人,年玉……」
燕翎說到此,突然看向年玉,「你那般聰明,應該知道心之人是誰!」
年玉皺眉,自是知道,不過……
「所以,你便讓死在了那大火裡?」年玉迎著燕翎的視線,灼灼的目,彷彿要看進他的靈魂。
「不!」燕翎急切的開口。
「不?嗬?堂堂大皇子會容忍自己的妃子心繫別人?」
而那別人,還是子冉!
不止如此,這大皇子常年深簡出,可同在一個屋簷下那麼多年,總該是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這個西梁的大皇子,是否當真如世人所見的那般純粹?
年玉自覺對他,越是認識,越是覺得,他城府極深。
帝王家,深藏城府,又如何會純粹了去?
「是,我是很憤怒,甚至想過讓死,可那一晚,我當真不知為何會在那宅子裡,你若是不信……」燕翎說著,越是急切了起來,年玉在他的眼裡,看到一抹狠辣,下一瞬,隻見那男人抬手,抓了桌子上放著的水碗,狠狠摔在地上。
年玉心中一驚。
他要幹什麼?
年玉腦中剛冒出這個疑問,燕翎就已經起,手中一片水碗瓷片,大步走到年玉旁,那危險之意,年玉看著,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做好了防備的姿態,可直到那男人站在年玉麵前,危險卻似瞬間消散。
「你若是的不信,你便用這個殺了我!」燕翎一字一句,凝視著年玉的眼,那真切,似乎當真將生死到了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