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站在東宮的天井中,看著影壁有些發怔,自從母妃去世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再出過門,最近這些天他的日子十分不好過,父皇不必說,肯定是因為當初母妃的事而厭惡他了,衛皇後也是一樣,最近除了每天還看顧著他的日常飲食,都已經不再理會他了。
就連太後都已經對他徹底冷淡下來,讓他不必再過去請安,他在宮裡現在已經徹底了個邊緣人,宮裡沒有人再把他當回事。
這越發的證明瞭當初母妃的妄求是個笑話。
他冷冷清清的過了這麼多日子,連上的那些銳氣都已經沒了,站在天井中,分明是一個年,但是卻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都沒有了。
玉燕對他福了福,讓他稍等,他甚至都還有些無措。
其實說起來,要說是有什麼不對的話,他也知道自己當是做錯了。
他不該聽母妃的
這麼想著,朱元已經出來了,今天因為要去祭拜靜安公主,穿著很是素凈,越發的顯得清瘦出塵。
七皇子輕聲喊了一聲太子妃,姿態很疏離恭敬。
朱元腳步頓了頓,回了個半禮側開子,態度同樣是疏離的,淡淡的道:「你子不好,別吹了風,一道坐馬車吧。」
雖然是小叔,但是七皇子到底年紀還小,纔是個幾歲的孩子,秦妃太著急了,這麼個娃娃,扶上去了豈不是也一樣是徐二爺的傀儡?
並沒有太當回事,畢竟七皇子生病了,衛皇後和太後的意思,都是讓帶著七皇子過去的。
既然如此,當然該照顧好七皇子。
七皇子有些難堪,猛地抬頭想看著反駁,但是抿了抿卻又最終什麼也沒說,心複雜的上了馬車。
朱元自始至終都很淡然,在看來,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七皇子對來說並不那麼重要。
如果七皇子真的因為秦妃的死記恨,那也是人之常。
下了馬車,公主府已經掛滿了燈籠,到都是哭聲,太常寺和禮部都有員在公主府主持,駙馬早就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此時見了誰都是一副木獃獃的模樣,既看不出他有什麼高興的,也看不出有什麼不高興的。
等到見了朱元,他才夢遊似地回過神來,對著朱元和七皇子行了禮,請他們進去。
朱元和七皇子點了點頭寒暄了幾句就要上臺階,隻是才走了幾步,就被人堵住了路,七皇子一怔,下意識仰頭看著來人,冷冷問道:「你們做什麼?!」
來的是一群書生,看上去都穿著長袖寬袍,這個時候,這些人怎麼會在公主府門口?
這是十分不合規矩的。
五城兵馬司怎麼辦的事?
駙馬顯然也不知,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到了此時此刻,他終於回神了,指著那些人惱怒的問:「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也敢瞎胡鬧!?你們可知衝撞了太子妃和七皇子殿下是什麼罪名?!」
他又氣又急。
靜安公主死了,他正覺得解了,原本還以為自己肯定沒什麼好日子過了,但是誰知道朝廷倒是還不錯,竟然隻是收回了公主府,但是卻仍舊讓他當著駙馬都尉,也允許他另娶,也就是說,他除了不是貨真價實的駙馬之外,其他的好都佔全了。
這也就是說,隻要熬過去了這一陣,那他可就該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
他當然不希再出任何差錯。
這幫讀書人他是知道的,腦子是一筋,從來都不會轉彎。
最近他們為了這個鬧的天翻地覆的,天天都鬧著要去宮門口請願,阻止朝廷派遣使團,這事兒他們宮外這些人都是知道的。
現在他們出現在這兒,還能是做什麼?無非就是為了太子的事兒。
他頭痛不已,十分怕這幫二愣子再鬧出什麼事來。
那幫二愣子卻已經出聲了,不僅理直氣壯,而且義憤填膺,指著朱元的臉大罵:「我們是讀書人!我們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請願的人!太子妃,你的丈夫自己言行不謹,以至於陷瓦剌人之手,了我們大周的恥辱,瓦剌人用他來要挾我們,要求我們朝廷,辱我們,還要我們付出大筆的贖金,太子妃,你可知道這些都是民脂民膏?!你可知道為了這個無能的太子,我們要付出多?要被瓦剌人如何辱?」
七皇子遲疑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森麼。
他覺得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不過這些讀書人向來最是固執,又很煩人,跟他們逞口舌之利半點用都沒有。
他後退了一步,又有些遲疑著想要上前,怕太子妃辱。
但是朱元卻站的筆直,對著那些氣勢洶洶的讀書人也並沒有半點退的意思,站定了腳看著他們挑了挑眉:「你們和我談禮法?既然說禮法規矩,你們可有功名在?見了本宮為何不跪,公主去世眾人憑弔,你們挑選這個時候來鬧事,是何居心?」
書生們沒想到朱元這樣冷靜,態度這麼冷淡,一時有些群激。
他們做錯了嗎?
他們是在為百姓鳴不平,是在為朝廷打算。
朱元呢?
丈夫做出這樣的事,竟然還有臉這麼理直氣壯,半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這憑什麼?
他們果然是最不要臉的兩夫妻。
一個白書生忍不住嘲諷道:「太子妃難道一點兒都不覺得恥嗎?大周立朝以來,可從來沒出過被俘虜的太子,您的丈夫可是唯一一個,現在你們夫妻倆還要佔用民脂民膏,來償還你們的罪過,難道你們心中半點都沒有愧疚嗎?!」
是啊,都沒有愧疚嗎?大家都忍不住憤怒起來,一個個的恨不得把朱元給叮出一個窟窿來。
太過分了,不知廉恥,橫行霸道!
書生們三三兩兩的議論起來,有人已經忍不住大罵了。
七皇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這些人為什麼對朱元這麼大的意見?
說句實話,這又不是朱元的過錯,不過就是個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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