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太太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朱元麵前跪下來求饒,可是事實上,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接二連三的跪下來了。
幸好的是,最難跪的一次已經跪下去了,再跪的時候心裡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難以接的屈辱,跪在地上,哽咽著朝著朱元磕下頭去:「我知道從前我們對你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阮嬤嬤跟著跪下來,心裡已經沒了之前的憤恨不平,餘下的隻有害怕。
眼前的丫頭邪門的很,雖然老太太不準三太太來,說是一定有法子讓朱元得到教訓,但是三太太還是來了,這個丫頭本就已經跟從前不同了,不來求饒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讓三老爺死的。
三老爺要是死了,那三太太也就完了,一個寡婦還怎麼在老家執掌後宅?連帶著們這些跟著伺候的下人也一定會倒黴的。
忍不住對著朱元道:「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們三太太這麼對您,您也知道,都是因為」
朱元終於抬眼正眼看了們一眼,而後低聲音微笑著問朱三太太:「三太太就拿這樣的態度跟我求饒嗎?」
朱三太太怔住:「我都已經跟你下跪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若是下跪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還要府做什麼?!」朱元冷笑:「如果下跪能解決問題的話,為什麼你們當年不放過我母親?!為什麼我母親墳前冷落,的孩子都不能去給磕頭上香?!」
朱三太太如遭雷擊,麵慘白,看著朱元的眼神又是驚又是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難道朱元竟然知道了?
不然的話為什麼說付氏跟前沒有孩子祭拜?明明朱元從來沒有斷過去墳前祭拜的。
可是朱元為什麼會知道?
當時年紀還那麼小這些事都是大人們商量了以後決定的,本沒有孩子置喙的餘地,而且付氏一死,朱正鬆就借著扶靈回家的藉口把朱元給打發回家了。
那麼個小孩子,當時的事怎麼會記得?
朱元到底在後山茶林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忽然變了一個人,又如有神助,竟然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朱三太太不說話,朱元就走到跟前俯看著,一如從前無數次朱三太太俯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樣,低聲笑了一聲:「三太太,你想一想,若是這次三老爺的罪名真,他死舉人,又將人家孩子害的上山落草,了一方匪首,你說三老爺還活不活的?」
朱三太太被說的魂都嚇跑了,要是從前的朱元說這樣的話,隻會笑著吐上一口口水罵異想天開,可是現在的朱元說這樣的話,真的相信朱三老爺會死。
沒來由的覺得心慌,扯上朱元的角忍不住哭起來:「朱元!朱元!老太太和大哥要你娘死,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什麼也沒做,我們什麼也沒做啊!」
朱元靜靜的立著,欣賞著朱三太太求饒的姿態,那模樣如同一尊定了的觀音像。
阮嬤嬤卻看不到普渡眾生,隻看得見來自地獄的冷,下意識的打了個冷,的握住了拳頭。
「我記得你們說過你們從不信鬼神,更不怕報應。」朱元挑眉轉,讓朱三太太的手抓了個空,坐在了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看著們:「現在報應來了,你與其在這裡哭,不如想一想,該拿什麼來求我原諒,讓我放過你和你丈夫。」
朱三太太被問得難堪又心慌,知道朱元恨們骨,可是下意識的又不想要拿出真正朱元想要的東西來,希朱元能夠無條件的心,放過們夫妻。
不出聲,朱元便冷淡而犀利的笑出聲來了:「三太太對我從來沒有手,如今竟然想我以德報怨,指著我能一時心放過你們?我用了這麼多力氣走到今天這一步,好不容易讓朱三老爺進了牢裡,你以為我會輕易放棄?」
見朱三太太猛地抬頭,便毫不留麵的垂下頭:「三太太還是好好想一想吧,要是三老爺出事,你會是什麼下場,朱家的人還會不會認你,而你的子想一想我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再想想他們」
不行!
朱三太太再也忍不住,厲聲道:「你有什麼就沖著我來!不要對我的孩子下手!」
朱元沒有回應,自始至終隻是用近乎冷漠的眼神瞧著,直到朱三太太再也控製不住的哭出了聲,才淡淡的道:「我也沒有做過什麼,可是就因為我是我母親的兒,你們就不把我當人,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比你們高尚?」
朱三太太撐不住了,朱元實在是個談判高手,總知道把話題往哪裡引能讓人更加脆弱慌張,終於再也不敢抱任何僥倖,整個人的段都低了下來:「你到底想怎麼樣?朱家不是我們能作主的,你知道的」
「先從我母親的事說起吧。」朱元坐直了,目不轉睛的盯著朱三太太的眼睛:「為什麼非死不可?朱老太太和朱正鬆為什麼要見死不救?」
朱三太太已經意識到了朱元的目的,手抖了抖,掙紮了半天,才搖頭張的說:「這個我真的不清楚,我隻知道老太太一直不喜歡大嫂,說是大嫂是掃把星」
付氏的死本來就有問題,可是那時候付家遠在西北音訊不通,而朱元又還太小了,本就沒有人能替付氏抱不平,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掩埋了,就連朱三太太自己,也是從蛛馬跡中推斷出來的。
遲疑了一瞬,才垂下頭說:「聽說新大嫂從前跟大伯就是青梅竹馬」
這一點朱元已經聽過了,上一世朱正鬆跟盛氏鶼鰈深,是京城人人稱讚的典範,人人都說朱家老爺癡。
而付氏這個原配,反而了多餘礙眼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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