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符有些厭倦。
日復一日的糾纏在這樣的婆媳關係裡,他是真的已經很厭倦了。
母親的掌控是無窮盡的,他卻是個正常的男人,哪裡會得了一天到晚睡在母親房裡打地鋪,可是每每他去王嬙房裡沒幾夜,母親就要生病,就要哭鬧,就要打罵狗,鬧的家裡犬不寧。
可是除了厭倦和讓王嬙忍讓順從,他沒有別的法子,母親是守寡帶大他,了多辛苦?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母親是個了不得的偉大的母親,他要是有半點的忤逆,,名聲就毀了。
可是到現在,哪怕是沒有母親的指責,他的名聲還是毀了。
孟符有些絕,看著母親的眼神頭一次有了指責:「娘,您為什麼要對嫻兒下手呢?您討厭王嬙,可是嫻兒卻是我的兒您的孫,沒有做錯過什麼啊」
如果沒有孟文嫻的事,他跟王嬙的婚姻還是可以堅持下去的,他還是可以在兩頭滅火,勉強把這段關係維持下去的。
孟老夫人刻薄的看了他一眼,眼裡含著些狠厲:「你這是什麼意思?嫌你娘做錯了?你那些姐姐們要不是我弄死了們,要不是我把糧食都省下來給你們兄弟吃,你以為你會有今天?!你替你兒覺得委屈了?那誰替你們的姐姐哭去?!」
這是不同的兩碼事,可是每次孟老夫人提起這些的時候,孟符總是無言以對的,他笑了一聲,忽而發了似地,站了起來摔碎了一個杯子:「你是不是要死我?!」
孟老夫人怔住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兒子為什麼忽然這樣兇,胖胖的劇烈的抖了幾下,跟著就聲問道:「你你這是,為了你的媳婦兒來指責你母親?!」
孟符幾乎瀕臨崩潰:「我是為了你!為了我自己!你總是數落王嬙多奢侈浪費,可是自從嫁進來之後,我們家的日子到底過的怎麼樣,你難道心裡沒數?得沒得好,你心裡沒數?!為什麼非得把事做絕呢?!」
兒子都快哭了,孟老夫人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就把事怪到了朱元和王嬙頭上:「還不是你媳婦兒咄咄人嫁進來多年了?我們那個時候,早已經生了不知多個孩子,才生了個賠錢貨,就跟抱了個金疙瘩似地」
孟老夫人的確是不怎麼喜歡孩兒的,哪怕是還算看重的許娉婷,也覺得許娉婷就隻配哭著喊著給孟符做妾。
孟符單手扶額,好半響才哽咽著說:「我自小就知道我跟旁人不一樣,我沒有父親,吃的喝的都是您辛苦從您自己和姐姐妹妹的裡摳出來的,我也知道您不容易所以明明我已經跟表妹有過婚約,卻還是一眼就喜歡上了王嬙,無非是因為我知道我後還有寡母和弱弟,若是我娶表妹,便或許要一生都熬死在六品上頭六品到五品是個坎兒,熬死過多人?」
孟老夫人的麵漸漸的緩和下來了。
「我娶了,做一帆風順,不管是聲還是政績,都是好的,上峰們哪怕是沒有人代,也會對我高看幾分,吏部給我考覈,也都是從寬理嶽家一家給我們帶來了多東西,多好,這麼多年,我心知肚明。」他嗤笑了一聲:「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我瞭解王嬙的個,一旦死心,那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孟老夫人語氣沉沉,目冷淡猶自:「那又怎樣?!你現在翅膀了,已經做到知府,這一任做的好,你座師不是說你都要進京了嗎?再說你那個媳婦兒,哪怕是公主呢,二婚了也是要降價的,離了你,遲早是要後悔的。」
「您怎麼還不懂?」孟符終於有些失控:「隻要王太傅一句話,別說我如今還隻是個知府,哪怕我真的已經進了京了六部,那又如何?他一句話,就能讓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可是別說是他了,這麼多年的養尊優的日子過下來,連孟老夫人也不可能會接過回那種日子了。
那種時時刻刻都要算計著銀錢夠用不夠用,那種四求爺爺告求一口飯吃,在除夕夜求一塊祭祖的的日子,孟老夫人再也過不下去了。
在人群裡當慣了中心,向來是貴婦人中恭維的件和榜樣,已經把自己抬高到了一個很高的位子,再也不能下來了。
因此真的有些驚慌的問:「那現在能怎麼辦?你去追回來?」
孟符苦笑了一聲:「追回來又如何?母親您這脾氣忍得住嗎?有了這刺在,以後不可能再跟您低頭了」
孟老夫人麵有些難看,想了半天,在兒子的目注視之下終於有些艱難的道:「那我去給道聲不是?」
這總該答應了吧?
孟符低頭,也低頭了,王嬙總該會知趣的見好就收了吧?
一個人罷了,還是個帶著兩個孩子的人,若是夫家低頭都不回來,那恐怕連孃家都容不下。
孟老夫人有些心不甘不願,皺了皺眉還是想撒氣:「雖然這麼說,但是朱家那個丫頭卻是不能饒的,小小年紀牙尖利,慣會挑撥離間,若不是,事也不至於鬧這樣,你就該狠狠地罰了!讓知道知道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隻要孟老夫人肯道歉,其他的事真不是什麼大事,孟符甚至都不用親自出手,隻需要讓人去朱家暗示幾句,那個小姑娘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還是太天真了,哪裡有人能離得了宗族和家族的庇佑呢?小姑娘還是該些教訓,不然不會知道什麼事能說,什麼事不能說,這也是應得的報應。
孟符嗯了一聲,理所當然的說道:「您隻要肯低頭,阿嬙一定會跟我回來的,以後再讓好好的跟您賠不是,跟您道歉,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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