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神君是會繼續逆勢而上，還是就此束手？”

凰神君微微一笑，“就此束手的事，我自然不會做，已經和他做出的約定，也不可能輕易損毀。”

“哦——那麼你我之間，就要先分出勝負了。”

“那也未必，”凰神君搖首，“想要分出真正的勝負，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何況我也不會將他的芒盡數遮掩，我只是獨自沉寂億萬年，終于涅槃功，心中難免寂寞罷了。”

虛華天神一笑說道，“原來如此，那麼就看我命運之，能否解你寂寞。”

凰神君神目輕揚，目視諸天星海，“在傳說之中，混沌的深藏著四種神，是為混元、命運、重生、永恒，單以命運之，恐怕難以讓我滿足，我只想看一看，真正的永恒之是什麼。”

虛華天神神目倏然一，靜默許久，終于說道，“果然不愧為凰之力，所識竟然如此廣博。”

“上神謬贊，不過略知一二而已。”

虛華天神神目凌然，“既然如此，就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凰之力。”

凰神君傲然筆立，如萬古星河，指尖輕輕一引，一縷五火焰悄然幻化。

這朵火焰看上去如此渺小，懸于凰神君指尖之上，仿佛隨時可能湮滅，但是當虛華天神看到這縷神焰時，眼神卻倏然一變，“這就是你的本命之炎麼……”

“是。”凰神君直言說道，“凰的本命之源，就是這縷火焰，之后吸收天地華，歷經萬千劫難，在于千世涅槃之中，修五真，為凰之力。”

虛華天神悠然說道，“如此渺小的一縷火焰，卻可以釋放出如此強大的神力，世人都言能盡窺宇宙之妙，其實又有幾人知道宇宙之道無窮無盡。”

“所以境界越是高遠，往往也越是謙遜，無論什麼時候，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虛華天神微微一笑，“不錯，面對浩瀚天道，自信固然不可失，但敬畏更不可不有，所為狂傲，往往不過只是一眼障念而已。”

“所以——上神以為我這縷本命之炎，能擊破命運之麼。”

虛華天神輕吸一口氣，長聲說道，“你方才已經說過，歷經萬千劫難，重修涅槃之，才最終修今日凰之力，這縷本命之炎早已勘破命運無數，縱然沒有真正超出命運的封，也不是我這道命運之能夠擊破的。”

凰神君一笑，“不錯，因為真正的命運之，同樣沒有人能夠完全領悟，我的本命之炎固然不能超出命運的封，上神對命運之的領悟，同樣沒有達到至深的境界。”

虛華天神凌然直視凰神君，“雖然如此，我仍想一試，看看你的本命之炎，究竟有多強大。”

凰神君憑虛而立，指尖神焰輕轉，如同破開命運的回一般，在天地之間驟然驚起無邊影，在無邊影之中，凰神君輕步一邁，仿佛穿過命運的門戶，在原來的位置穩穩站定，指尖神焰已然湮滅。

九天之上，命運之紛然逸散，也盡數湮滅。

三界高手震駭地看著這一幕，如果說之前的對決，他們尚能參與其中，那麼此刻虛華天神和凰神君之間的對決，他們非但沒有一戰之力，甚至已經難以及。

沒有驚天地的變化，也沒有三界的神威，只是至為平常的影和火焰，但是卻存在于另一個境界和位面之上，這是眾人畢生難以企及的境界。

相比較之下，平育天神之前和魔尊的曠世一戰，忽然也變得平常起來，真正的神明，似乎應該就是像虛華天神和凰神君這樣，在他們的對決中，有著只有他們自己能夠領悟的神力和境界。

命運之和本命之炎盡數幻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戰是凰神君取勝，因為他和虛華天神之間眼神的差別，已經十分明顯。

“凰之炎……凰之炎……”

虛華天神喃喃地念著這四個字，仿佛陷無邊的沉。

“上神似乎想說什麼。”

虛華天神沉許久，緩緩搖首道，“并沒有，只不過在我心中，的確轉過許多神念。”

凰神君神目輕輕揚起，“想必上神心中所想的，是我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嗯？”虛華天神眼中神微微一現，“神君如此智慧麼……”

“那也并不是我如何智慧，只不過上神之所以會想這些，都是有有意導引而已。”

虛華天神凌然轉首，“是麼……”

凰神君直視虛華天神，淡然說道，“只有真正看到我的實力，上神才會相信我之前所說的話，也才會真正明白，龍神與凰的力量，究竟達到怎樣的境界，而三界在這場無邊的之中，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存在。”

虛華天神眼中的神越來越盛，仿佛想要將凰神君盡數看一般，許久方才說道，“當年我執掌神天之時，你固然已經修赤和鹓鶵，但卻遠遠沒有今天這樣恐怖，后來涅槃千世，修五真，我原本以為已經到達極限……現在看來，才知道并非如此。”

凰神君平視蒼穹，淡然一笑，“這也并非是因為我厲害，而只是因為天賜的命運而已。”

“不錯……的確是命運所賜，許多人畢生修煉，縱然能修無上神力，境界也終究有限，而有些神力，卻是伴隨宇宙而生，永遠沒有終點。”

凰神君微微頷首，眼中卻殊無驕矜之，“的確如此，只不過這些神力究竟是命運所鑄，還是造者有意而為，恐怕我也很難知道答案。”

“造者……”虛華天神聽到這三個字，眼中也油然生出無邊敬畏，“是啊，真正主掌宇宙的，是至高無上的造者，所有人的命運，或許都是由他們構建而已。不過——”

虛華天神的眼神漸漸變得明亮起來，“所謂造者，也是應宇宙之力而生，最終而至永恒，在宇宙的起源中，理應是先有宇宙而后有造者。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為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