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從前他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護衛三界神天，以此來統三界，那麼現在在眾神的心中，已經沒有三界神天，而只有三界。

一念雖微，卻足以俯瞰古今，破開封。

一念既生，天地變幻，帝清寰忽然注意到，三界封神的氣勢正在慢慢變化，這種變化并不輕微，而像是從本上發生了改變。

帝清寰眉心輕輕一鎖，很不想看到這個畫面，因為在這里已經遭太多的挫折，當完全相信這次可以徹底擊破三界時，卻再度發生某種變化，而在這種變化中蘊藏的不確定，則讓更為不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一切，而不想再看到任何的變故。

一念之間，混元之力蒼然印落。

曼珠沙華，億萬神倏然大盛，盛放出極致的神，這是他們最強的力量，也是最后的神力，所有的力量都被曼珠沙華凝結在一起，將他們的神力發揮到極致。

“唔——”

混元之力印落在曼珠沙華之上，無數神瞬間幻滅，原本釋放出神圣之的曼珠沙華，瞬間黯淡下來。

混元之力雖然阻，但以三界高手之力，本不足以真正封阻，混元神印神大盛，眼看就要將曼珠沙華盡數吞噬，驀然神巍峨，三界神天之上，釋放出無上神，在曼珠沙華之前幻化出一重暈。

在暈之，諸天神影依次呈現，將三界高手護衛其中，無數道流自暈中紛紛落，沒三界高手。

“轟隆隆——”

諸天封神及時出手，曼珠沙華終于沒有被吞噬，而眾神釋放的神，則為他們注了新的生命力。

虛空之上，平育天神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點，目之中并無半分波，掌心虛然一握，神圣之凌天而至，徑直攻取魔尊。

平育天神和魔尊之間的對決之中，平育天神所占據的優勢已經越來越明顯，但他反而放慢了攻勢，每次進攻的選擇都更為穩重。

云海之間，帝清寰眉心深皺，暗藏千重怒氣，不是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但是當事實真正呈現時，依然令出離的憤怒，帝清寰從來沒有想過，吞噬三界這件事，會如此的不順。

帝清寰冷然直視諸天封神，“你們雖然有覺醒之力，但是在三清天下，終究只有敗亡的命運，此刻給他們帶來的希越多，最終他們承的絕也將越重。”

“不對……”虛無天神輕輕搖首，“你應該覺到，我們此刻運轉的神力，并不在三清天的藩籬之下。”

帝清寰原本也知到了這一點，但是聽到虛無天神親口說出這句話，心神仍然為之一，諸天封神為什麼會在突然之間，生出超三清天的境界。要知道，即使是上古神明，也本做不到這一點……

“你一定很疑，為什麼我們可以做到。”虛無天神目平和，在領悟了新的力量之后，并沒有毫的淺躁，反而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種平靜和帝清寰形完的對比，相比較之下，似乎眾神的境界，比上古神明更高。

帝清寰神目淡淡掀起，“我的確好奇。”

“那麼，我不妨告知你答案。”

帝清寰眼中神一盛，“你愿意？”

“是——”虛無天神的目愈加平靜，“因為即使你知道答案，也一定不可能做到，因為你已經沒有本。”

“本？”帝清寰輕輕皺眉，“你不妨直言。”

虛無天神回首看向曼珠沙華中的三界高手，還有更后面的億萬蒼生，目之間悄然化生出無盡的平和，“三界就是你的本，但是為了求取更高的境界，你不惜將自己的本舍棄，雖然的確因此修更高的境界，但是宇宙浩瀚無窮，在不斷求取大道的過程中，失去了本，就只能臣服于更高的境界之下，而如果找回本，就能夠坦然面對一切。”

帝清寰冷冷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三界蒼生為你的本，你因為他們的存在，而有勇氣對抗三清神天？”

虛無天神平靜頷首，“是。”

“原來如此……”帝清寰神目之中掠過若有若無的笑容，“如果這就是你領悟的大道，那麼許多事恐怕會讓你失了。”

“請指教。”

帝清寰從容說道，“也許你的確找到了本，也以此擁有直面三清天的勇氣，但是智慧如你，難道不明白一件事麼，所謂有勇氣面對，和能夠功戰勝，從來不是對等的存在。你不過只是找到了某種安，這種安或許能夠在某種程度上讓你忘卻恐懼，但是所有的緒，都只是你主觀上的改變而已，而三清天永遠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會因為你的勇氣就失去神力乃至消失。”

虛無天神神目微微垂落，許久方才說道，“你說的不錯。”

“所以——無論你找到了什麼，在力量的絕對差距前，都沒有任何的作用，三清天能夠呈現出來的，絕不是只有神威而已，一旦真正引三清天的神力，你們最終的結果只會愈加絕。”

帝清寰眼中神大盛，“因此，即使你們重新擁有了和我們一戰的實力，但是依舊不能免除失敗的結局，我說的是麼？”

虛無天神輕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不錯。”

帝清寰傲然一笑，“所以，你準備如何抉擇。”

虛無天神神目輕輕一，平視上古封神，“最終不會取勝，不代表現在所做的一切沒有意義。”

“嗯？”帝清寰眉心一皺。

“我們所求取的結果，并不是三界封神的勝利，而是盡我們所能，護衛三界眾生，如果沒有這個本愿，又豈能直面三清天的威勢。最終的勝敗不由我們來掌控，而守衛三界眾生，則是我們可以做出的選擇，站在你的角度，或許認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沒有意義，但天道浩渺，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是真正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