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育天神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頷首,“那麼,我就看你能否建功。”
能否建功麼……
帝清寰神目凌然,氣勢巍峨而生,雖然接連到挫敗,但不意味著沒有一戰之力,更不意味著上古神明的失敗。三界諸神雖然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對他們形一點制約,但是在三清天之下,他們所能做的事已經有限到極致。
事實上當三清天出現時,彼此的實力之間,就已經出現了絕對的差距,戰局之所以延續到現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秦烈太過逆天,竟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借助始源天神和龍變梵度天之力,來強行抵三清天,否則這場戰爭早就已經結束。
現在,秦烈的生命力已經盡數燃燒,而諸天封神則依舊未能承三清天的威懾,這場對決又豈能還有任何懸念。
一念縱橫,帝清寰指尖明流轉,虛然幻化印,上古神明同時運轉神源,幻化十四重神印,這十四重神印在虛空之上彼此連接,幻化出混元之象。
“又是混元之力麼……”
虛無天神眉心微微一蹙,已經知到混元之力的大道,若是公平對決,縱然不能最終取勝,也未必會輕易敗在上古神明手中,但是卻能真切地知到,自己所有的神源都被某種神力封,這種神力的來源就是三清天。在三清天的錮之下,縱有逆天之能,也很難運轉逆天之力,也就無從抵上古神明的混元之力。
三界高手原本就不是上古神明的對手,更何況他們同樣三清天的封,即使沒有他們那麼絕對,但是在已然遭重創的況下,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的防。
虛空之上,魔尊正在全力與平育天神相對,莫說這一戰的結果關乎三界蒼生,縱然只是尋場對決,魔尊此刻也不可能在對三界形任何的防。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帝清寰的自信都不是沒有理由,所估量的一切也沒有任何的疑問,除非他們能夠破開三清天的封,以三界封神之力,護衛三界蒼生。
一念流轉,混元之力沛然而至,虛無天神勉強運轉神源,但是神源剛剛運轉,無上威已經瞬間而至,幾乎將就此湮滅。
虛無天神雖然有封神之,此刻也不由得凜然無極,三清天實在太過強大,雖然他們同屬于三界神天,但是彼此之間境界的差距,實在太大。
混沌之間,明的影倏然化生,原本護衛三界高手的曼珠沙華,倏然盡數凝結,構建出巍峨大界,將所有人護衛其中。
一花一世界,如果從至為宏觀的角度來看,這朵曼珠沙華不過只是極為普通的一朵花而已,而在這朵花中,卻蘊藏著無數的生命,無數的世界。
只是,未央固然是三界高手之中修為絕頂者,卻依然遠遠不能和上古神明相比,也遠不能和秦烈的絕對防相比,試圖以曼珠沙華來護衛眾人,是全然不可能功的事。
虛無天神一念之間,曼珠沙華之中,倏然化生出神億萬,像一縷縷極細的細線,反過來在曼珠沙華的穹頂之上構建出一重結界。
在三界危難之際,三界各族高手真正意義上彼此聯系,以至為的狀態,將所有人的力量擊中到了一起。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再在意任何事,在意他們的位置是否靠前,在意他們是否會首當其中,在意以他們的實力,是否可以功擋住混元之力,在意這一戰之后,他們是否還能回到自己的故園。
每個人心中的神念在這一刻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澄凈,唯一的執念,就是竭盡一切守護三界,這為所有人心中大道的歸宿,在他們的后,還有著無數他們的親友,在這里犧牲的一切,都是為了護衛他們,如果會因此而犧牲生命,那麼似乎也沒有再值得惋惜的。
在這一刻,他們的生命是渺小的,但正是因為這種渺小,讓他們完全放棄自我,而從小乘之境領悟大乘之境,在原本微渺的芒中,綻放出神圣的芒。
世間萬,從無絕對,最終所求取的,就只是一個“和”字,宇宙的回也同樣如此。
虛無天神輕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會想起那麼多,以的命運而言,原本應該早已超這些境界,但是當許多畫面呈現出來時,依然清晰地認知到,無論一個人走出多遠,他心中的本依然停留在最初的地方。
這樣想著,不知道為什麼,虛無天神忽然覺有些欣,曾經獨守于神界的億萬年,似乎在無盡的虛空之中,悄然注了新的生命。
為什麼一路求取的大道,要不斷指向高遠,以畢生之力,求取可能永遠都不能領悟的縹緲法則,難道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走的更高遠,還是為了實現一生所有的可能?
虛無天神一直覺得自己早已經找到答案,但是最終卻發現,無論已經修怎樣的境界,在這些境界之上,都還有更高遠的世界,想要領悟到最終的大道,或許是永遠不可能完的事。
自然,人生也并非如此悲觀,也決不至于因此而固步自封,修的境界越高,看到的天地也更加廣遠,也自然能夠得到更多的滿足,只是無論怎樣,都決然不能忘卻自己的本,只有始終屹立于大地之上,才能在對天道的好奇和敬畏中,找到最好的平衡點,以護衛一生的求取。
為什麼三界封神會如此敬畏三清天?
原來不只是因為三清天至高無上,也因為他們忘卻了自己的本,在對天道的無限求取和敬畏之中,失去了真正本源的力量。
所以,如果能夠重新找到自己的本源,又當如何?
虛無天神視神海,還能找到本源麼……
一念之間,虛無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是生命的啟示一般,“當然可以。”
可以麼……
可以的。
當他們視圖放棄一切,來護衛三界時,他們就已經找到自己的本源,只是從來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