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看的春秀渾直發。
倒是寧老侯爺算是看出門道了,一臉同的著孫道賢,「兒子啊,保重!」
孫道賢一臉懵,「爹,你不替我報仇嗎?那人打了你兒子!」
「你覺得你娘和爹的日子過得如何?」寧侯爺問。
孫道賢想了想,「還好吧!」
寧侯爺一聲嘆,拍著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咱們寧侯府的男人,都是能屈能的漢子。」
「爹啊,我不懂。」孫道賢是真的沒明白。
隻聽得寧侯夫人忽然道,「春秀姑娘,可曾婚配?」
「咚」的一聲響,阿落的額頭狠狠磕在了木柱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一臉惶恐的著沈木兮,「主子,阿落怕是耳背了吧?」
沈木兮愣了愣,還真是有些醒過神來。
春秀皺眉,回頭看了沈木兮一眼,轉而瞧了瞧,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孫道賢,一時間還真的沒鬧明白,這畫風急轉是怎麼回事?
「春秀姑娘,有空多來府上走走。」寧侯夫人忽然變臉。
所有人都跟泥塑木樁似的杵在原地,說好的來乾架,怎麼好像……突然了相親???
「娘!」孫道賢驚著追出去,「娘,你這是幹什麼?說好的來替我報仇呢?」
「看到,我就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寧侯夫人爬上馬車,「那麼年輕,渾充滿了正氣!侯爺,你說是不是?」
寧侯爺在旁邊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夫人所言極是。」
「爹啊!」孫道賢尖,「我是你兒子,你不能坑了自己,再把我給坑了!我要的是沈大夫,不是春秀那死胖子!」
「混小子,說誰死胖子呢?」寧侯夫人瞪著眼。
孫道賢慫了一下,「娘,我不是說你!」
「我瞧著這春秀姑娘不錯。」寧侯夫人笑著進了車。
東都城裡的姑娘,從大家閨秀到小家碧玉,寧侯夫人早就挑了一遍,不是嫌這個太瘦,就嫌那個窩囊,一個個瞧著病怏怏的,看著就來氣。如今見著春秀,板壯實有力氣,說出來的話那都是擲地有聲,可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夫人?」丫鬟低低的開口,「奴婢瞧著,世子不太高興。」
「寧侯府人丁單薄,賢兒瞧著肆意,可也隻是仗著寧侯府的祖蔭罷了。哪日我與侯爺去了,他連個撐腰的都沒有,萬一再娶個包子婆娘回來,吃不了苦不了罪,臨了還得給他添堵!」寧侯夫人輕嘆,「我瞧著,春秀這姑娘還真不錯!」
丫鬟尷尬的笑著,「夫人說的也是,若是春秀姑娘進門,誰敢欺負咱家世子?」
「可不!」寧侯夫人拍著大,心裡那一個,「改明兒你去遞個帖子,就說我要請吃飯。」
挑來挑去,挑不到滿意的兒媳婦,如今倒是不打不相識,平白撿了一個,真是高興死了。
「怕是不會來。」丫鬟道,「許是覺得鴻門宴。」
寧侯夫人一想,「也對,那就請他們家的大夫!」
「沈大夫!」丫鬟忙道。
寧侯夫人連連點頭,「我得試試,是不是真的仗義,隻有真之人,才會跟著來,若是真的跟著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丫鬟心裡汗涔涔,夫人吶……就算您答應,人家春秀姑娘也未必肯嫁!這都和世子結仇了,還能嫁過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絕對不可能。
春秀那脾氣,可不好應付。
送走了寧侯府這幫人,春秀撓了撓頭,「問我有沒有婚配?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我的生辰八字?然後給我做個木頭娃娃,紮幾針,詛咒我?」 沈木兮皺眉,瞧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了後堂門口的薄雲岫,「你怎麼看?」
「這段時間,務必要盯著寧侯府!」薄雲岫輕嘆,回頭便叮囑黍離,「如果看到寧侯府的人,喜氣洋洋的送東西出來,且是送給皇帝的,半道上劫了!」
黍離瞪大眼睛,「劫了?」
沈木兮猶豫,「你是說,寧侯夫人看上春秀了?可春秀打了兒子!莫非是變個法子,折磨春秀?」
「對,一定是這樣!」阿落連連點頭,「娶過門,然後關起門來折騰春秀,到時候誰都不能多說什麼,這畢竟是寧侯府的家務事。」
春秀挑眉,「要娶我嗎?」
眾人齊刷刷點頭。
「切!」春秀可不怕這些,「還是先吃飯吧!讓他們這一折騰,都快死了。」
沈木兮擔慮,薄雲岫輕輕攬過,「與其擔心,還不如擔心孫道賢,看他是不是能跟寧侯爺這般扛揍!」
這話逗得沈木兮「噗嗤」笑出聲來,一記拳落在他的口,「胡言語!」
「七夕燈會要到了,好好準備!」他伏在耳畔低語。
準備?
準備什麼?
沈木兮不明白。
眼下的日子倒也過得太平,沈木兮翻著手中的冊子,薄雲岫在旁批閱摺子。
冊子是師父留下的,且不說這最後一頁的缺失,中間這些部分,也是寫得有些糙,並不詳盡,三言兩語的,說了跟沒說似的。
對於關傲天上的蠱,竟無任何記載,真是奇怪。
「難道是新煉的?」沈木兮自言自語,「好生厲害!可又是如何進的?」
無解。
委實無解。
「或許你可以換種思路。」薄雲岫筆尖蘸墨,「可能不隻是蠱毒的作用,想想那詭異的圖紋,也許是因為那些東西,所以在人意誌薄弱的時候,控製了心神。這其實和以前的厭勝之差不多,護族原就是個詭異的部族,他們修習的東西是尋常人,聞所未聞的。」 沈木兮靜靜的聽著,「你是說,蠱毒可能隻是一種外在假象,為的是事敗之後的毀滅跡?」
「未嘗不可。」薄雲岫眉心微蹙,著筆桿子筆疾書,「趙漣漪能藏這麼多年,半點痕跡都不,不是沒有道理的!」
沈木兮點頭,「不知道,陸大哥是否曉得?」
筆尖一頓,薄雲岫挑眉,幽幽的抬頭盯著,「想去找他嗎?」
「不想!」沈木兮慌忙搖頭,「我隻是這麼一說而已。」
「我想!」薄雲岫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筆,「有些賬,得好好算一算。」
沈木兮愕然,「你要算什麼賬?」
「若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是忘了!」薄雲岫麵微沉,眸陡戾,「陸歸舟!」
沈木兮終是沒能攔住薄雲岫,這人就跟冒了火一般,領著兵包圍了整個陸府,然後橫衝直撞的進了陸府,那氣勢,好似要拆了陸府,拆了陸歸舟一般。
「公子!公子!」知書連滾帶爬的跑進書房,「離王殿下帶兵包圍了府邸,這會已經到了花廳了,你快點跑吧!這架勢,還有離王殿下的臉,好像要吃人!」
陸歸舟將信件遞給蘭娘,「你先走!」
蘭娘扭著腰,「年人,貪是要惹禍的!」
「多!」陸歸舟拂袖出門。
到了花廳,還不等陸歸舟行禮,肩頭業已捱了薄雲岫一掌,登時連退數步,若不是快速扶住了門框,隻怕是要摔出去了,「你作甚?」
「陸大哥?」沈木兮駭然,當即攔在陸歸舟前,以防薄雲岫再手,「薄雲岫,你瘋了!」
薄雲岫負手而立,麵黢冷至極。
但見他周殺氣騰然,音狠戾,「陸歸舟,本王原是不想這麼快找你算賬的,奈何薄夫人提起,自然得好好算一算。陸歸舟,你傷本王之子這筆賬,該怎麼算?」 沈木兮快速轉,不敢置信的盯著角溢的陸歸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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