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中彈劾暮青的奏摺如同雪片一般,卻稱病不朝,不疼不。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下了朝後,元修朝服都未換便來了都督府,聽過暮青昨夜讓人查的事後,問:“如此說來,此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一件案子,犯案者越多,線索越多,自然不難查。”這些人貪得肆無忌憚,線索多得令人發指,這件案子很容易查,不過是刑曹怕得罪人,一直拖著不查罷了。擔下來的三件案子,假勒丹神和湖底沉案才棘手些,為了全力查這兩件案子,決定先將軍中恤銀兩案給查清。
“這件案子,不出這個月就能查個水落石出!”暮青道。
“這個月?”元修素來知道的本事,但還是驚了驚,眼看就要上元節了,這個月已近中旬,如說言,豈非不出半個月就能查清?
元修知道,暮青不會說大話,既然這麼說了,這案子定有希在月底告破!他不由長舒一口氣,自從在奉縣得知軍中恤銀兩被貪,他日夜難眠,夜裡總想起那年隨他孤軍深大漠,埋在了黑風沙裡的將士們,此案一日不查清,他一日愧對西北軍,如今就快對他們有個代了,他心頭著的重石頓覺輕了不。
“可有需要我幫忙之?”元修問。
“留意一下這幾日朝中有誰彈劾過我,上元節過後把名單給我。”昨晚刺月部已查了各府的形,哪些子弟回府後了罰,手中已經有了張名單。但京中子弟甚多,前兩日去玉春樓的隻是其中一部分人,一定還有些朝跟此案有關。
“好!”元修應下,想起今日早朝上的彈劾之事,麵沉了些。
這時,劉黑子進了花廳,手上端著熱茶。
都督府裡人雖,但各有分工,楊氏負責廚房和後院的事,劉黑子負責前院的事,他伺候人比石大海手腳麻利,石大海便領了府門前的差事。
這幾日,崔遠日日都去外城的山樓裡,結識了三名寒門子弟,隻是相識時日還短,尚未帶回府中。但崔遠回府後總是神采飛揚,看起來與那三人很是誌同道合。
韓其初會在夜裡與崔遠論道辯學,而崔遠的兩個妹妹崔靈和崔秀因年紀尚小,平日就在廚房裡幫楊氏做些廚事,有時也做些灑掃之事。
如今都督府裡除了暮青,人人的日子都算得上清閑。
元修在花廳裡又品了盞茶,分明已經沒有正事可說,他卻沒有想走的意思。
暮青見他磨磨蹭蹭的,便開口問道:“你娘又催婚事了?”
他明顯是在磨時間,近來除了婚事,想不出還有別的事能讓他如此躲著。
元修險些被茶嗆著,抬頭時目有些躲避,暮青一看便知猜對了。隻是還沒說什麼,石大海便來了花廳,稟道:“都督,趙將軍來了。”
趙良義?
“請進來。”暮青道,見石大海走遠了,纔看向元修道,“你娘派人來傳話的。”
元修一愣,暮青接著道:“我跟趙良義私不,他不會有私事找我,來此定是尋你的。如今他住在你府上,不在邊關不聞戰事,能有何事找你?你昨晚走時說是回侯府歇息,我沒記錯的話,你自從回了京就一直在相府住著,何事能讓你躲回侯府?我猜八是催婚的事。你娘知道你昨夜宿在侯府,今日有事找你定會派人去侯府,你不在,趙良義便來尋你了。”
這話說完沒多久,趙良義便來了花廳,見著元修便道:“大將軍,老夫人邊的小廝來傳話,說是讓您回相府。”
元修封了侯,但趙良義等人還是習慣稱他為大將軍。
元修瞄了暮青一眼,還真是讓說中了。
暮青低頭喝茶,隻是無聊。恤銀兩案朝中拖得久,線索就在眼前,卻不能即刻出城去審奉縣知縣,昨晚讓步惜歡查的第二件事也需些日子,城外那鄭郎中的家人也沒訊息傳來,悶得都快長了,看見趙良義來了,隻不過是磨磨皮子而已,說到底就是職業病犯了。
“不去!”元修煩悶地回絕,回相府也沒什麼事,左不過是又跟他說寧昭病著的事兒。
自從上回別院詩會,胡婉從湖裡帶出的死人斷手讓寧昭了驚,娘就整日在他跟前說寧昭病了,讓他在朝中請個醫到寧國公府上給瞧瞧。寧國公府要為郡主請醫,何需他出麵?孃的心思他心如明鏡,因一直沒理會,這幾日娘提的次數越發多了些,他昨晚有意躲回了侯府歇息。
“你還是回去的好。”暮青道,“這回讓你回去,應該不是催婚,而是為了你昨晚去玉春樓的事。”
“大將軍昨晚真逛窯子去了?”趙良義兩眼瞪得如銅鈴,古怪地看向元修,“大將軍在邊關十年,可是一回都沒進過葛州城的窯子,怎麼回了盛京,家中要給你議親了,你反倒往窯子裡鉆了?”
他可是聽說了,老夫人相中的是寧國公府的郡主!莫非大將軍瞧不上?還是……
趙良義嘿嘿一笑,有些猥瑣,“末將知道了,莫非大將軍是想去窯子裡先學學手藝,回去好伺候未來夫……”
“閉上你的!”元修從耳紅到脖子,瞄了眼暮青,見淡定喝著茶,眼皮子都沒抬。他知道常驗,對這些話不似閨閣兒那般聽不得,但他卻坐不下去了,急匆匆起道,“我還得去趟鎮國公府,老國公是我騎功夫的啟蒙老師,我回了京中還沒去拜訪過他,正巧你來了,和我一道兒去吧!”
說罷,他便帶著趙良義急匆匆的走了。
暮青知道元修是去看季延的,季延昨夜染了風寒,老國公沒忍心罰他,隻說記著,待他子好後再打。這話也就是說說,季延自小慣得,瞧他在家中寵的樣子便知是個會哄人的,待他子好了,老國公八會被他哄得免了罰。
元修走後,花廳裡靜了下來,暮青手中的茶沒喝完,繼續低頭品著,腦海中卻一直都是方纔所說的催婚的事。
想著這事,不由想到大年初一太皇太後下了懿旨要給步惜歡選後,步惜歡說讓等著看戲,可這都快半個月了,怎麼一點兒靜都沒有?
好戲,在哪兒呢?
兩日後,上元節。
好戲還真來了。
這日城中有花燈會,朝中安排了宮宴,宴請五胡使節。其實,朝中要議和,年節一過議和便是,但那些朝偏偏要安排五胡使節在盛京閑住這半個月,帶著他們領略盛京的繁華,以揚大興國威。
草原民族剽悍,繁華富庶之地不但不會使他們忌憚,反而會令他們生出掠奪之心,議和之時會更加獅子大開口,朝臣此舉不僅自大,而且蠢到家了!
但這對元修和暮青等主戰派來說是好事,他們不得議和拖得越久越好。
暮青這幾日稱病不朝,連宮宴也不必參加,倒樂得在都督府裡過節,隻等晚上宮宴散了,步惜歡來帶出城去大寒寺。過年那日在朝中封,夜裡又去宮宴,沒和府裡的人一起過年,上元節要在府裡過,楊氏便張羅著出府去買些花燈回來添添喜氣。楊氏殺了李本,李家的人還在京城,暮青不放心一個人出去,便讓月殺陪著。
但楊氏隻出去了半個時辰便回來了,手裡沒提花燈,臉古怪。
“出了何事?”暮青臉一沉,莫非是出府後有人找楊氏的晦氣?但瞧著的臉又不像。
“陛下……陛下他……”
“步惜歡怎麼了?”暮青見楊氏的手往外指,撂了醫書出了閣樓便往府外而去。
到了都督府外,暮青見人都往城門方向去,回頭瞧見劉黑子牽出馬來,上了戰馬便策馬而去。
馳去城門,遠遠見一隊華車正緩緩進城。
日冷風急,雪未融,華車四麵彩帳,四角懸鈴,紅窗裡熏香裊裊,約可見人影綽綽,公子俊。
車隊兩旁護著林衛,刀甲森森,長街兩旁圍觀的城各府小廝家丁均屏息噤聲,人人都知盛京出大事了。
暮青在街尾勒馬,遠城門,怔愣無言。
元隆十九年,正月初一,太皇太後懿旨為帝立後選妃。
正月十五,帝忽召行宮男妃回朝,寧寵男妃,不立後妃。
男妃回朝乃是大事,朝中事先竟半點風聲也沒有得到,帝王欽召回朝的男妃皆是多年前便被打冷宮的,失寵的男妃們在冷宮裡自生自滅多年,無人多顧,深夜自偏門出宮,奉旨急行近半月到了盛京,一路無一名宮人相隨,待到了盛京城外,林衛奉旨帶著華車出城,將公子們接車裡,浩浩便進了盛京城。
這些公子都是當年朝臣們府上送汴河行宮的人,有不寵的庶子,有從民間買府中訓導過的,時隔多年回京,一時無安置,便安置回了各家朝臣府中。
太皇太後剛下了懿旨要為帝選妃立後,帝王便將男妃從行宮召回,此舉可謂當著天下人的麵扇了太皇太後一個耳。
男妃進城那一日,太皇太後上元宮宴都沒有出席,聽說是氣病了。朝中文武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喜的是聖上好男風,男妃們回了京,選妃之事許會擱置,憂的是太皇太後了怒,不知會如何置這些男妃,也不知是否會遷怒各府。
這晚的上元宮宴氣氛古怪,本想大宴五胡使節,到頭來卻誰都沒了心思。
宮宴早早散了,元相國去了太皇太後宮中,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而都督府後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下,過了會兒,上來一人,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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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母親節,這算是我過的第二個母親節,去年懷著小元寶的時候也過了一回。雖然我現在還麼有過母親節的覺,但還是要祝天下母親健康長壽,天下包子平安快樂噠!
姑娘們,乃們明天都打算給老孃送神馬禮?快來說說,好給我點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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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