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這麼複合了?”
三天后, 港式早茶廳,褚蔚藍面對從煦,驚訝地挑了挑眉峰。
說完補充:“還能這樣?所以你是被乾服的?”
從煦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三天, 今天是他“吱”完後的第三天。
往前數,昨天, 吱完的第二天, 他請假斷更了,因為腰疼;前天, 吱完的頭一天, 他請假斷更了, 還是腰疼。
所以, 他在床上躺了足足兩天三夜。
要不是陸慎非趕著回公司開會,不能再在床上跟他磨鐵杵, 今天這頓早茶肯定也吃不。
本來這些事, 從煦不說,褚蔚藍不可能知道, 但架不住褚蔚藍閑著也是閑著,閑得冒泡就追更從煦最近那本校園文。
兩天前一看, 嗯?斷更了?請假?
為什麼請假?褚蔚藍電話撥給從煦,提示關機。
打不通, 褚蔚藍就打給陸慎非, 嗯?也關機?
同時關機哦~~
褚大佬敏銳地猜到了某種可能,蔫兒壞地笑笑, 特意在聯系上從煦之後, 第一時間約了這頓早飯。
約之前淡定地揶揄:“還起得來嗎?腰沒斷吧?要不要給你個椅?”
從煦:“……”
等見了面,再一看從煦那斷更三天還格外紅潤的面孔——嘖嘖嘖,陸老板寶刀未老啊。
“你才老。”從煦懟道。
褚蔚藍哼哼:“我是老了, 但我年輕那會兒可做不出來為了睡覺兩三天不更新,兩三天不上班這種事。”
再在從煦開口前率先拿話堵上:“別跟我說陸慎非這幾天在公司,我特意打電話去你們公司問過了,他不在。”
從煦:“……”
褚蔚藍揶揄完好奇得不行:“真複合了?你這也太順利了。”
陸慎非這趟怎麼也該經歷個九九八十一難吧?人和尚取經還要在路上刷怪呢。
所以褚蔚藍自顧總結:“你肯定是被睡服的。”
喝著茶的從煦:“……”早知道不來了,還不如在床上躺著來得清淨。
哦,也不清淨,陸慎非跟個蛇似的時時刻刻要纏著他,還要用向他親證明,八樓的床比十一樓的結實。
相比起來,反而是從煦這個大活人不太結實,骨頭架子也散了,吃個早飯都懶懶地拿胳膊撐著,太曬進來,暖融融的,舒服地瞇上了眼睛。
複合?
誰知道呢。
反正他吱了,吱完就跟陸慎非床上躺了。
這次躺和之前那次很不同,是一種從心到的滿足,好像渾上下連一點骨頭都被牢牢地填滿了,非常非常的踏實。
因為這份踏實,從煦理所當然地接了一切,同時懶得去想去思考,隻想按照本能的心意,順著軌跡自然地發展下去。
褚蔚藍說,這心態很老年人,人家黃昏還講求一個平淡中的轟轟烈烈。
從煦:可算了吧。
轟轟烈烈?
他才不要轟轟烈烈。
他要寫稿,陸慎非要上班,他們要一起搞ip搞項目,還要賺錢發財。
從煦被暖曬得慵懶,瞇著眼睛滿足的樣子,像屋頂趴著曬太的貓。
褚蔚藍看了笑笑,不多說什麼,也曬太,也做一隻懶散的貓。
兩隻貓最後各回各家,一個坐公去買菜,一個回家寫連載。
時隔幾日,從煦重新坐回電腦前打開文檔,面對曖昧期的劇和線,理的更為順暢。
他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的心裡,重新填滿了。
他的眼底,又有了那個陸慎非的男人。
不過吧……
從煦抻了抻腰和後背,有點難地蹙眉,心裡暗罵:狗男人!
鹿橙,老板辦公室。
陸慎非翻著搜集到的那幾本著名攻BL小說,一邊快速瀏覽一邊用他彪悍的學習能力做總結:強就對了。
各方面都要強。
還要主,要,包括不限於話、眼神、行。還要夠主,夠不要臉,敢於說不該說的、不合適的話,還要敢於把對方損貶的話當誇獎。
陸慎非總結完,當場舉一反三,給從煦發消息:下床了?
從煦:托你的福。
陸慎非:不客氣。
從煦:???
陸慎非:晚上想吃什麼。
從煦:不想吃什麼。
陸慎非:嗯,理解。這幾天在床上吃飽了。
從煦:???
從煦著手機坐在電腦前,滿臉質疑人生的大問號,這都說得什麼狗屁話。
但等真的面對面,陸慎非又是沒有話的,從煦也沒說什麼,兩人就像沒見過幾面便親的新婚小夫夫,有點生,又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相敬如賓的意思。
從煦問陸慎非:“今天公司忙嗎?”
陸慎非:“還好。”
陸慎非問從煦:“我晚上留下來?”
從煦:“嗯。”
兩人異口同聲:“你……”
從煦:“你先說。”
陸慎非:“你先說吧。”
從煦默了片刻,抬起的目有點閃,緩緩道:“今天不做了吧,想睡覺。”
陸慎非:“嗯。”
就像早年他們剛時第一次親吻,面對接下來的流程、進一步的關系,都很不好意思,一下從最悉的狀態變得生起來。
如今也是,說好的退回朋友關系,不要人、不要心、隻陪伴,就那麼一聲“吱”,他們又重新在一起了。
這算複合?
無論是不是,從煦心底都有些小小的雀躍,他太久沒有喜歡過誰了,喜歡一個人、心底被填滿的覺,既好又讓他覺得有點點陌生,下面該如何?
他太久沒談過了。
陸慎非同樣如此。
太久沒有過生活,一直都在等待、伺機而、追逐、原地不的陪伴中度過,接下來該如何?
從煦在十一樓換睡,猶豫是不是換個長袖的,免得太多,槍走火。
陸慎非在八樓對著鏡子刮胡子,深怕不夠乾淨討人嫌。
換完睡,從煦端著茶杯經過客廳,目下意識往玄關掃,等著那個即將上樓的男人。
八樓,陸慎非躊躇著還沒有出門,暗想小說給不了他任何經驗,只能靠自己。
半個小時後……
從煦在樓上接到陸慎非的電話,一聽說公司有事,要回去加班,從煦默默松了口氣,同時極力裝作淡定,深怕自己流一點松口氣的緒,讓電話那頭的陸慎非聽出來失。
從煦:“哦,那你去吧。”
陸慎非緩緩道:“回來可能會晚。”
“這樣啊……”從煦拚命運轉著他的腦回路。
陸慎非也頓了片刻,才道:“太晚我就不上去了。”
從煦又松了口氣:“嗯,好。”
陸慎非:“晚安。”
從煦:“晚安。”
掛了電話,從煦抱著枕頭坐在沙發裡,臉埋進臂彎,幹什麼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兩天三夜都做了你有什麼臉害臊?
不會談嗎?!
你是第一次談還是第一次和陸慎非談?!
八樓,陸慎非暗自思考:他以前怎麼追從煦?和從煦在一起的時候都幹什麼了?
看電影?吃飯?
次日一早,從煦和往常一樣下樓吃早飯。
剛進門,從煦往陸慎非上小小地瞥了一眼,陸慎非正專心致志地把一鍋粥往餐桌上端,裡說著來了,眼神半沒,從煦跟著飛快地收回目。
吃早飯期間,兩人還是沒說什麼。
一個邊喝粥邊刷手機,一個邊刷手機邊吃早飯。
從煦的手機屏幕上:A市約會十大必去景點。
陸慎非的手機上:暢銷十多年,不敗經典:《手冊300條》,買書就送書小話本。
多年前,男生寢室樓。
從煦打寢室樓樓下一對小後經過,一邊走一邊豎起耳朵,聽到膩歪在一起的那對小的低語——
“xx山吧,去爬山。”
“不要,太累了。”
“那要不去YY湖?”
“這個天太冷了。”
“ZZ街?剛好馬上元旦,我給你買隻新手機?”
“別,逛街就行了,手機不要,浪費錢。我手機才用了一年多,還能用。”
從煦師似的吸取經驗,默默在心裡記下約會可做的事:爬山、遊湖、逛街買東西。
另外一邊,陸慎非坐在寢室裡拿電腦搜書:暢銷多年,不敗經典:《手冊303條》。
此刻,從煦看著手機上別人打卡的幾約會聖地,默默在心底蹙眉:XX山最近封山了?YY湖填了一半變水了?Zz街拆了?
陸慎非把加進購車的《手冊300條》刪除。
以前還303條,現在變300條?指導手冊也能越賣越缺斤兩?
從煦吃完早飯。
陸慎非推開碗。
一起進電梯,兩人都很沉著。
陸慎非習慣地先送從煦上樓再去負層車庫,就這麼一段從八樓到十一樓,短短十秒不到,兩人誰都沒說話。
一直到電梯在十一樓停下,梯門向兩邊敞開,從煦主手,無聲地握了握陸慎非,正要走出去,被陸慎非反手握住,一把拽了回來。
從煦:?
陸慎非看著從煦:“請假吧。”
啊?
梯門合上,載著吻住從煦的陸慎非往下,回到八樓,床上一日遊。
——小孩子才糾結約會去哪裡,年人只需要床。
陸慎非睡服從煦,一定要從煦親口承認,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從煦趴著哼哼,不知是在答應,還是在息:“嗯……嗯,嗯……”
陸慎非低頭親吻,終於不用只在心裡保留那三個字的一句話,更不怕得不到任何回應了。
“我你。”
我你,從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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