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素心的氣息驟然微弱，如鮮花迅速枯萎，好像垂危斃，嚇得禇小月也臉慘白。

「小姐你怎麼啦？」焦急的道。

「不要。」禇素心的聲音微弱：「一會兒就好了。」

「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是那病要犯啦？」

「嗯。」

「怎麼辦？那怎麼辦？」禇小月慌慌張張。

「先閉。」禇素心弱無力的擺擺玉手：「扶我進屋。」

「哦，哦，進屋。」禇小月六神無主，聞之忙把輕輕托到屋裡的炕上。

「小姐？」

「取出最側的黑瓶。」

禇小月忙去開啟炕頭櫃裡的屜，取出一個小黑瓶，黑漆漆如墨浸。

又將黑瓶開啟，裡麵是一顆黑黝黝的丹丸，約有眼珠大小。

「取一半給我。」禇素心道。

禇小月用指甲輕輕一劃，如刀切割，黑丸變均勻的兩半。

將一半裝回瓶裡，另一半塞到禇素心裡，然後去倒水助服下。

禇素心的氣迅速轉好。

慘白臉龐在十幾次呼吸之後就開始出現，三十幾次呼吸之後已然恢復了紅潤。

「謝天謝地！」禇小月長長出一口氣，心有餘悸的道：「小姐，嚇死我了！」

「我死不了。」

「小姐你還，剛纔要是我不在邊，那可怎麼辦？！」禇小月嗔道：「不行，還是得趕治這病，不能拖延。」

「已經在治了。」

「那何時能治好？」

「兩個月左右。」

「要那麼久啊……」禇小月不滿意。

自己不能時刻陪在邊，洗做飯是在家裡，可出門採藥就不在家了。

小姐子弱，難不還要一起去採藥？

禇素心擺擺手道：「這一次是突然發作，下一次就不會了，放心吧。」

「我可不放心。」禇小月皺眉：「要不然，小姐，還是讓李先生幫忙吧。」

禇素心白他一眼。

「估計他要出手，很快就能治好小姐的。」

「趁早歇了這心思。」

「小姐，到底為什麼呀？」禇小月道：「這李先生的名聲很不錯的。」

禇素心擺擺玉手：「我歇一會兒，你去吧。」

「唉……」禇小月無奈搖頭。

固執啊固執，真是沒辦法。

退出屋子，站在臺階上發了一會兒呆，最終還是搖頭嘆氣，開始生火做飯。

——

李澄空坐在一塊石頭上，沐浴著清晨的明。

數尊天神正在禇素心邊，觀察著的一切。

他對禇素心極為好奇，上的應該就是經脈之玄妙。

通過禇素心的話，他有一個推論，想要證明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

徐智藝則坐在兩米開外的一塊石頭上，口鼻前有一團拳頭形狀的氤氳之氣，氤氳之氣之中有明在閃爍，一閃一閃，明滅不定。

李澄空正對太而坐，推衍青鬆心訣。

青鬆心訣所載是禇青鬆一路修鍊的悟，從最初的開始修鍊到後來境界漸高。

剛開始的悟很多都是錯的，甚至很多是讓李澄空啼笑皆非的謬論。

但到了後來，卻漸漸高深，可以看得出禇青鬆的悟極高，進極快。

而且他思維開擴，天馬行空，不拘泥於當下，常常有奇思妙想，靈閃。

靠著這些靈，他一路進，一直到了天外天的最頂尖層次，然後開始悟天地之妙。

山與水，風與火，雨與霜，還有樹木與，他都能看出其中所蘊含的無窮奧妙。

越是琢磨越覺奧妙無窮，天地之理用盡一生也不可盡窺，便生出敬畏之意。

敬畏一起，則心莊重，氣沉靜，進更速，最終停留在天地為束縛、唯心得自由、境心造的悟上。

到了這裡，青鬆心訣便結束。

李澄空起負手踱步。

他腳下的石頭約有十米長，五米寬，半邊淩空而出，好似在盡頭踩一腳就能掉落。

正照著他臉龐，他修長眉微鎖。

自己的路與禇青鬆差不多，悟也差不多，但到最後的兩條悟卻不同。

他莫名的出一冷汗。

看來自己的路也走到了盡頭，稍不注意恐怕就要踏上禇青鬆的老路，也要白日飛升。

最大的收穫就是這一條了，知道了自己的確切位置。

原本也有覺，可沒辦法證實，現在通過禇青鬆的悟便能清晰定位自己。

確實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再往上一步便要踏空，飛上虛空。

不知道這一步之後會是怎樣的，是死是活，或者是能返回自己原本世界？

但自己與禇青鬆的悟並不盡相同。

禇青鬆是覺得天地為囚牢，為束縛，自己卻覺得天地如水，自己如魚。

自己可以在天地間暢流，順勢而行自由自在，並沒到拘束。

自己與禇青鬆的不同之在於世界觀。

禇青鬆是先追求的天人合一，白雲峰的武學類似於自己前世的道家，到了高深境界之後便追求突破天人合一。

而自己因為前世思想影響，講究的是人定勝天，借勢而，天地之力。

通過超算，對天地之理的窺探已經到了極致，對天地之力的利用也駕馭也到了極致。

轉世來到這裡之後，也是一樣的思想，像觀星，再像陣法，都是借天地之力而行。

所以自己難有禇青鬆一樣的心境，對天地的敬畏之心遠遠於禇青鬆。

這便意味著，自己的路與禇青鬆是不一樣的。

「老爺，禇姑娘那邊好像出了岔子。」徐智藝明眸睜開，清漾。

口鼻前的氤氳之氣漸漸歸，令明眸更亮了一分。

李澄空頷首。

「不用去看看？」

「不必，應付得來。」

「殘缺一條經脈竟然能活到現在，」徐智藝輕輕搖頭：「醫真是厲害。」

還沒聽過這種奇癥，也沒想到這種奇癥能活到現在，如果現在殘去自己一條經脈，自己很快就會沒命。

李澄空頷首。

「的就是這殘缺的經脈吧？」徐智藝若有所思：「難道並不是天生殘缺，而是人為造？」

「應該如此了。」

「那會是誰呢？」徐智藝笑道：「肯定不是的仇人，否則，應該會答應老爺的幫忙，那就是親人，是為了好？」

徐智藝明眸放道：「難道這是一門奇功，厚積而薄發？」

李澄空出笑容。

徐智藝冰雪聰明，能想到這一點兒也不出奇。

笑道：「老爺難道想一窺其妙？」

「我覺得，很可能是禇真人的後手。」李澄空道。

徐智藝神一振。

李澄空道：「應該類似於一種逆天改命的手段，……很想見識一下。」

「那確實要見識一二。」徐智藝也興緻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