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沒有武功笈，隻是一些他修鍊的心得，還有對武學的悟，對天地的悟。

李澄空翻看得很快，待伶俐的小丫環端茶進來的時候，已然將這一冊子翻完，遞還給秀。

徐智藝接過茶茗，道過謝。

小丫環抱著托盤站在秀旁邊，大眼看了看李澄空又看看徐智藝：「天元海是哪兒呀？」

「海外。」徐智藝笑道：「距離這兒很遙遠。」

「那你們是怎找到我家小姐的？」

「通過一些訊息，還有一點兒運氣。」徐智藝笑道：「我們不會出去的。」

「那無所謂。」小丫環道：「反正小姐也不會武功，老祖宗也沒什麼武功笈，就留了這麼一本筆記，誰想看就看。」

秀沒接李澄空遞過來的冊子：「你帶回去即可，不止這一本。」

李澄空沉。

他沒想到秀如此的客氣，微笑道：「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禇素心。」秀道。

李澄空點點頭：「禇姑娘不知有何打算？」

禇素心落落大方，從容不迫，清亮的明眸看著他：「李先生有何建議？」

五秀，氣質嫻靜，顯示出極高的修養，如書香傳世，毫沒有因為李澄空他們的突然闖而驚慌，從容自若，讓李澄空讚嘆不已。

「我能找得到禇姑娘，恐怕別人也能。」

「李先生是頭一個找到我的。」

「就怕這是一個開端。」李澄空道：「不如禇姑娘隨我去吧。」

禇素心出一笑意，搖頭道：「當初先祖有言，如果有人找上門來，那便是有緣之人，可以將他的武學筆記給與來人。」

徐智藝笑道：「怪不得呢，禇真人還真是神機妙算。」

「基本的趨吉避兇之法罷了。」禇素心搖頭道：「終究也是無奈之舉。」

李澄空道：「禇姑娘懷絕癥吧？」

禇素心看向李澄空：「何以見得？」

「即使禇真人言不讓後人修鍊，恐怕也不會遵從。」李澄空道：「總能找到規避的。」

禇素心笑了笑。

還真讓他說對了，父親與祖父都沒遵從這訓，都是武學高手。

徐智藝道：「禇姑娘你是不能修鍊？」

禇素心頷首。

「可惜……」徐智藝搖頭道：「這滋味可不好。」

先祖是唯一的真人，為後人怎能不想重現祖先的榮耀？一定是想練武，甚至青出藍更勝於藍的。

「也好的。」禇素心淡淡微笑：「不練武功則了煩惱，心靜神寧，逍遙自在。」

祖父與父親廢寢忘食苦修，拚命折騰，近乎走火魔，卻苦苦求索而不可得，糾結痛苦一生。

自己不能練武之後，父親極為憾，可他有一次走火魔之後武功全廢，反而大徹大悟。

從此之後，他對自己不再惋惜，覺得就這麼平靜過一生也是一件幸事。

李澄空道：「我可助禇姑娘一臂之力。」

「你能治我這奇癥？」禇素心波瀾不驚。

李澄空緩緩點頭：「姑娘你是經脈缺了一條，乃是天缺之癥。」

禇素心修長鬢的眉一挑。

這李澄空沒搭脈，僅憑眼睛就能看出自己的奇癥，這醫堪為妙。

自己醫雖高，卻達不到這程度。

李澄空道：「要治此癥，需得重塑經脈。」

禇素心笑笑：「這是不可能之事。」

李澄空道：「沒那麼難，消耗的力量多一些。」

「李先生真能治？」禇素心淡淡道。

李澄空緩緩點頭。

徐智藝笑道：「禇姑娘，我家老爺言不輕發，既然說能治，那便是能治。」

「還是算了。」禇素心道：「我們素不相識，素心不能此大恩。」

李澄空將那本薄冊收袖中，微笑道：「對我來說，這一卷武學筆記勝過任何一門奇功技，我不喜歡欠人，所以這份總要還的。」

伶俐小丫環道：「小姐這病我家老爺與太爺都沒辦法，先生你有辦法？」

李澄空道：「禇姑娘可願一試？」

禇素心搖頭。

徐智藝不解的道：「禇姑娘，治好了此癥便能修鍊了。」

「我不想練武。」

「禇姑娘，雖說練武之人容易招惹事非，可沒有武功防，便如砧板上的。」徐智藝搖頭：「命運全憑別人掌握，難道禇姑娘甘心如此？」

「……」禇素心皺眉。

當然明白這道理，可更明白命運往往是不由自主的，武功高也沒用。

該死的時候，武功高也要死。

世間沒有無敵之人，即使自己的先祖禇青鬆，最終還不是飛升而去，不能留下？

徐智藝道：「我們能發現姑娘你，別人也早晚能發現，我家老爺通達理，可換了一個人就未必了。」

「我家小姐不想練武，為何偏要我家小姐？！」伶俐小丫環嗔道：「強人所難嘛。」

李澄空看向禇素心：「禇姑娘想清楚了，如果實在不願，我也不勉強。」

「想清楚了，李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便要睡下了，先生請自便吧。」

「……那便告辭。」李澄空抱拳起離開。

待兩人消失在夜裡，伶俐小丫環關上門回來，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執卷而讀的禇素心。

禇素心翻下一頁之際，小丫環忙道：「小姐……」

「不必多說。」禇素心目不離書卷。

「是。」小丫環鼓鼓臉腮，不願的閉上，拾掇茶盞，忽然訝然：「這是什麼？」

剛剛發現，桌邊竟然放了一枚玉墜，隻有一滴眼淚大小，極容易被忽略。

禇素心接過來仔細打量一眼，搖搖頭：「可能是那位姑娘失的。」

「小姐，追不上他們啦。」

「暫且收下吧。」

「是。」小丫環興緻盎然：「小姐，這會不會是他們留下的報酬？」

「有可能。」

禇素心還給。

小丫環仔細打量，著讚歎：「著很舒服，一定不是尋常首飾。」

禇素心笑笑，繼續看書。

小丫環無奈的暗嘆一口氣。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說大話，真有可能救得小姐，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竟被小姐拒絕了！

練不練武不說，隻要能治好這奇癥，就能延長壽命，小姐已經沒幾年了！

想到這裡，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去哪兒？」禇素心看著書，淡淡問道。

「嘿嘿，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沒。」小丫環忙討好的笑道：「小姐你不必管我。」

「別是去找他們吧？」

「沒有沒有！」小丫環忙擺手。

禇素心道：「不準多事！」

「是是，遵命。」小丫環忙不迭點頭。

輕手輕腳的退出屋子，來到廚房，看過粥之後又來到院子，站在院角抬頭看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