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刺有兩個要求，一個是巧，時機準，第二是無聲無息，要的不是快，而是輕盈無聲。

孫歸武所藏這把劍極鋒利，劍尖毫無阻礙刺心口。

「嗤……」周海吐出一口氣，右手疾點心口周圍數下，然後從懷裡拿靈丹。

「砰！」許東趁機一拳砸在他心口，無視染了仍泛寒的劍尖。

長劍倒，撞上孫歸武口。

孫歸武飛起，撞上北牆，然後綿綿下，恰坐進牆下的太師椅中。

他「哇」仰頭噴一口。

「老孫！」宋明華與胡雲石忙上前。

李澄空看他一眼沒過去，彎腰撿起地上長劍，順勢再一刺。

「吱——！」好像牙醫鑽牙的聲音中，長劍刺進周海後腦勺，劍尖刺穿額頭。

周海所有作一下停滯，彷彿斷電的機。

眼神像斷了電的電燈，一下熄滅。

李澄空猛的一。

「吱——！」回長劍。

劍上紅的白的雜，看得胡雲石與宋明華再也忍不住，「哇」「哇」兩口吐出來。

「砰！」周海直倒地。

許東深深看一眼李澄空。

忽然臉微變，側耳凝聽。

李澄空約聽到袂飄飛聲，不止一個人在靠近。

隨著崑崙玉壺訣的運轉次數增多，他發現了崑崙玉壺訣另外一樁妙。

靈漿灌注多次之後，神與都越來越強，尤其五變化格外突出顯著，至敏銳三倍。

許東冷冷道：「孝陵衛到了！」

他轉便走。

李澄空道：「等等！」

許東轉回看他。

李澄空用劍一指周海：「背著他，說不定更容易。」

許東哼道：「放心吧，他過來殺你，你殺他便是自衛，不會被罰！」

這李澄空夠機靈的，顯然不想沾上罪名。

李澄空道：「你不帶著他，很難，孝陵衛也不是吃素的！」

看許東皺眉，李澄空暗自搖頭，真是不開竅啊。

他隻能點破。

袂飄飛聲越來越近，他加快語速，低聲音，飛快的說道：「周海畢竟是孝陵衛，你蒙上臉背著他走，他們說不定認為你們是同夥，手下留。」

「……也好。」許東改變了主意。

他原本覺得多一個人影響速度，是累贅，聽李澄空這麼一說，覺得有理。

孝陵衛雖然都是一幫混吃混喝的傢夥，但也有幾個高手，不能不慎。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巾蒙到臉上，背起周海，輕盈如一片羽飄出去。

「有人！」

「站住！」

「逃啦，追！」

……

喝聲打破了夜空的寧靜。

李澄空目送他消失，轉向已經抹好、臉凝重的宋明華三人，笑了笑：「老孫不要吧？」

「好得很。」孫歸武右手捂口，擺擺左手，竭力做出一幅雲淡風輕模樣。

可惜他染紅的臉、狼藉的衫、沙啞的聲音，都沒辦法現出雲淡風輕。

宋明華道：「這點兒傷不要。」

李澄空點點頭，用劍割了一截襟，抹去劍紅的白的，然後藏回孫歸武的床下，把襟捲一團扔到角落，舉步出屋子。

如水月下，院中央已經並肩站了兩人，一個秦天南，一個韓平川。

看李澄空完好出現，秦天南眼神不，韓平川出失神。

他神雖然，卻沒逃得掉李澄空的眼神。

在小本本上再記一筆，李澄空平靜抱拳：「多謝秦掌司、韓大人前來！」

「是誰？」秦天南哼道：「周海麼？」

李澄空搖頭：「小的不知，蒙著臉呢。」

「這麼說，有人救了你！」韓平川緩緩說道：「是誰？」

李澄空搖頭：「小的不知，都蒙著臉呢。」

「不可能！」韓平川冷冷道：「休得瞞！」

李澄空搖頭：「小的不知，都蒙著臉，也沒說話，他們手幾招聽到外麵有靜便走了。」

韓平川臉沉，冷冷瞪著他。

他焉能看不出李澄空的不滿，卻並不在意，一個種菜小太監滿與不滿毫無關係。

他眼中寒慢慢去。

對於孝陵來說，這種輒殺人的傢夥就是禍害，就像菜地裡的雜草，不及草除去，會影響整塊菜地！

不過這小子命大，二十死鞭下去竟不死，還恢復得這麼快。

老汪果然出手救了他。

一道黑影從牆頭悄無聲息的落下，影子般掠到三人跟前，是一個削瘦黑人，相貌平平。

他湊到韓平川前，低聲道：「大人，那邊沒靜，沒人進出！」

韓平川麵無表的擺擺手。

黑人一躬，飄掠過牆頭消失於夜空中。

李澄空思維電轉。

哪一邊沒靜，韓平川在盯著哪一邊？

秦天南淡淡道：「讓韓大人失了吧？」

韓平川道：「果然心腸冷，……也可能對這小傢夥隻是順手幫一把，沒那麼掛心！」

李澄空思維再轉。

他能斷定韓平川盯的應該是老汪。

孝陵之中，幫過自己的除了宋明華三個，也就老汪一人。

袂飄飛聲中，一道白人影從天空落下，如一隻白鶴翩翩落地。

卻是一個白青年男子，相貌英俊人，抱拳道：「掌司，那傢夥逃掉了！」

韓平川發出一聲冷笑。

秦天南皺眉：「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那傢夥輕功極佳。」白青年麵無奈神：「我們技不如人。」

韓平川淡淡說道：「秦大人，孝陵乃歷代先皇棲息之地，孝陵衛司職守護，不讓外人驚擾到歷代先皇的安寧，可謂責任重大，你們孝陵衛如此無能，豈不有負皇恩？」

秦天南裝作沒聽到，盯著白英俊青年：「看出什麼路數了嗎？」

「這個……」白青年無奈的搖搖頭。

秦天南輕輕點頭，麵無表：「沒看出來吧？……哼，很好！」

白英俊青年卻臉一苦。

要倒黴！

秦天南淡淡道：「曉晨城來了一個巨寇宋無極，你們明天前去把此僚緝捕，若不功，你們就滾出孝陵衛！」

「……是！」白英俊青年遲疑一下，抱拳退走。

秦天南看向李澄空，目閃。

李澄空微笑：「掌司有何吩咐？」

「……你好自為之吧！」秦天南緩緩說一句，轉往外走。

李澄空抱拳微笑：「掌司走好，韓大人走好。」

韓平川臨走之際深深看一眼李澄空：「李澄空，好自為之！」

李澄空微笑點頭：「是。」

小本本再記一筆。

兩人同樣的話，秦天南總算有點兒良心，是關心，讓他小心一點兒別大意了，韓平川則著威脅之意。

不過這一個掌司、一個刀使，不太融洽呀，勾心鬥角甚至懶得掩飾，這可不合場的規矩。

這韓平川盯著老汪幹什麼？

老汪到底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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