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主越說越激，將武娘和陳妍等人都吸引了過來，將圍作一圈。

秦慕白凝視著，角輕咧微然一笑，對李道宗道：“王爺，玲兒口才如何？”

“一般，還有點笨拙。”李道宗也微笑，說道，“但是話理不糙，一針見！”

秦慕白請戰的書，還在關西千裡的大道上奔馳；但是秦叔寶戰死殉國、蘭州全麵開戰的訊息，已經隨同大漠勁烈的西風，傳了中原。

黎民驚嘩，九州震！

由於冇有得到蘭州邊關塘報，告之確切訊息，大唐朝野上下雖是一片驚嘩，但居然冇人將此拿到朝會之上公議。

因此，每日早朝之時明明每個人都心事重重，但都在討論一些蒜皮的小事，無人說及“蘭州”。臣子們，時不時的往監國皇子李治的龍案上瞅，不停的猜測每天都厚厚的一疊奏本之中，可有蘭州軍報？

與此同時，朝野上的許多人，都在肚子裡打起了算盤——秦瓊戰死，那將意味著大唐從此戰事不休不得安寧。今後朝廷的風向是一力主戰，還是繼續由主和派住上風？……

每個人，又再一次的麵對“站隊”的決擇！

而這一次，就連長孫無忌也守口如瓶堅決冇有提起半句，關於蘭州一事。

監國皇子李治陷了徹底的迷茫——明明聽到了風聲說秦瓊戰死蘭州開戰，明明看到了滿朝上下人人心神不寧滿腹心事，可就是冇人將事拿出來議上一議！

朝廷，何時變了這樣？……一灘死水皆不作為，各人自雪門前雪，不理他人瓦上霜！

而皇帝李世民，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閉關養病而不出。

山雨來風滿樓，朝廷上下，皆此況味。

……

皇城後宮，一微不足道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地方，護國天王寺，兩個無關風月不予國事的人，在對座說禪。

“大師，近日來弟子心神不寧，頗多憂思。”德妃，雙掌合十捧一佛珠，凝眸擰眉輕語道。

“娘娘憂思，從何而來？”護國天國寺的住持，清善大師微言問道。

“蘭州。”

清善大師略作停頓，微笑道：“娘娘為一國之母，憂心國事，這是應當。”

“不。”德妃搖頭，說道，“我雖是陛下所立的四妃之一，但從不過問國事。”

“那娘娘，可是在擔憂遠在蘭州涉於戰火的高公主殿下？”

“……”德妃沉默不語，合十頜首道了一聲佛……阿彌陀佛！

清善大師麵帶微笑的凝視德妃，此刻，和的目卻如同銳匕一樣直直的刺進了德妃的心房之中，竟讓不住輕微的抖。

“阿彌陀佛……德妃娘娘，你是否在擔心，他從此劍走偏鋒永墮魔道，曆經萬劫陷於苦海？”

德妃雙眉輕擰，緩緩睜開皮眸，輕聲道：“弟子，正有此憂……他若如此，玲兒此生，苦海無邊！”

“阿彌陀佛！”清善大師說道，“那你因何又能肯定，他不會一戰名直上九霄，青史留名芳澤萬世？”

“我不知道……弟子心中十分煩！”德妃麵憂，迷茫道，“他是個極重義之人，而且，雖然平常看起來十分的溫和大度，但心中之偏執，無人可及。此時此刻，我想無人能解他心中之悲憤，唯有執刀為魔泄儘殺意，方肯罷休！”

清善大師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說知音，道知音！他遠在千裡之外而且發誓永不彈琴……弦雖斷，知音仍在！——娘娘，一念魔，一念在佛！是魔是佛，隻在一線之間。地葬王菩薩曾立誓言，地獄不空誓不佛……或執刀為魔一泄殺意，或以大慈悲心腸行殺伐之事，皆在一念之間。唯此間之微妙，佛祖也隻拈花一笑，意會而不言傳。他天資異秉生俱佛緣，凡事大可順其自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娘娘又何必憂思？”

“一念魔，一念佛……”德妃淺反覆，細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