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高公主輕聲的歎道，“這個皇子好癡啊！可是蜘蛛心裡隻有甘鹿啊，換作是我，也會真為難呢！”

清善微然一笑，說道：“正當皇子要拔劍自刎的時候，佛祖出現了。蜘蛛馬上就質問佛祖，為何以這樣對？佛祖微笑答道，蜘蛛，甘是風帶來，也是風帶走，他隻屬於風。和狀元甘鹿許婚的公主，正是風。那一滴甘，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你雖然對它充滿眷念，但它畢竟是不屬於你的。而皇子則是當年佛寺蛛網下的一顆草，他仰視你三千年，慕你三千年，你卻從來冇有低頭看過他一眼。”

“佛祖的話說完，蜘蛛和皇子都想起了三千年來的時。佛祖再問，蜘蛛，我再問你，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蜘蛛得哭了，抱住了皇子，說道，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或是已失去，而是眼下可以把握的幸福！”

清善的故事說完了。房中靜悄悄的。

高公主的眼圈紅了，但冇有哭，也冇有流淚，隻是握著母親的手，咬著。

秦慕白輕鎖著眉頭擔著那杯茶，看著茶麪飄浮的一細小茶末，心中在想：佛道這些，雖然有些虛無飄渺，但也不乏許多至理名言。這則故事說得極妙，的確，世間最值得珍惜的，就是眼下邊擁有的一切。擁有的時候不覺得，失去後才追悔莫及。這，大概也是人的通病……

這時，秦慕白約覺，有一綹奇異的目，輕又不意的落在了他的臉上。他未作細想幾乎是出自本能的抬了一下眼瞼看向對麵，剛好迎到德妃的眼睛。

四目相對，飛快的分開。

驚鴻一瞥，秦慕白一時也昧不清眼神中的含意。

“三千年的仰與慕，你始終冇有低頭看他一眼……”

……

“三位，皆有緣佛。”清善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寧靜，依舊那樣的不急不徐，輕鬆而悠然的說道，“母同心，一樣的癡迷於。世間最珍貴的，的確是。人非草木，孰能無？佛亦有，悲憫世人普渡眾生。然而，德妃娘娘，公主殿下，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或是已失去，而是眼下可以把握的幸福。正如秦施主所言，現在的這一刻，人生的每一刻，都是好而且值得珍惜的。”

“多謝大師。”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雙手合十彎腰而拜。

拜得虔誠。

“德妃娘娘，老尼還有最後一個故事，專要說給你聽。但公主殿下與秦施主若有興趣，不妨旁聽。”清善說道。

“謝大師。”三人一起再拜，秦慕白與高公主都冇有離開的意思。

“從前，有一名絕世傾城的子，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對於一般的求婚者一概置之不理，隻在追尋著自己理想的夫君。有一天，偶然在茫茫人海之中看到了一個男人，砰然心，便認定了那男子是命裡的姻緣。可是，那男人一閃即逝，再也找不到。於是，去求佛。用的虔誠與執著了佛，於是佛出現了，問，你想再見到那男人嗎？子回答是。佛說，你要修行五百年，五百年風吹日曬才能再見他一眼，你願意嗎？子回答，我願意。”

“於是，佛祖讓化為石，躺在荒山野嶺之中，了四百九十九年的風吹日曬，冇有見到一個人。在第五百年，來了幾個石匠將采出山中鑿石條，用來到築橋。終於，等到了這個男子從橋上走過。但男子並不知道他化為石隻是匆匆一瞥便離開了。子不甘心，對佛說，我願再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隻為讓我到他的皮。佛答應了。佛讓化為一顆樹，孤獨的生長了五百年。這一天是個酷署之日，那個男子來到樹下，又困又乏便躺在樹蔭下歇息片刻。子喜極而泣，拉攏樹枝化為樹蔭，為他遮擋烈日。男子在樹下睡了一覺醒來，激的了樹乾，便走了。”

高公主眼圈紅紅的低聲咽泣：“那個男子，好薄……”

清善隻是微笑，繼續說道：“當男子消失的一刻，佛祖出現了。他問子，你是否還要與他做一世的夫妻，那就再要繼續修行。子卻釋然的微笑搖頭，說雖然我很想但是不用了。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他，不一定要擁有他為他的妻子。佛欣然的點頭微笑，說道，他和他現在的妻子，為了能夠結一世夫妻，各了三千年的風吹日曬。”

高公主頓時潸然淚下，起走到秦慕白邊，蹲下來將他抱住：“慕白，我們修行三千年纔在一起！”

“阿彌陀佛……明明白白無生死，來來去去不斷常。是是非非如昨夢，真真實實快承當。”清善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的微笑，長道，“這個故事真正的結尾是，佛說，你為了見他一眼，他一次，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其實，另有一人為了見你一次你一次與你結一世夫妻，已經苦苦修行了兩千年。現在……他大概可以一千年的苦了。”

德妃雙眸閉輕微的發抖，雙手合十彎腰拜下以頭點地：“大師，弟子知錯。弟子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彌陀佛……”清善長籲了一口氣，點頭微笑，“一山一水何得？一言一默總由伊；全是全非難背，冷暖從來隻自知。德妃娘娘，你塵緣深逃無可避，又何必牽強？樂天知命，無喜無憂，妙朗然，其樂難述。老尼將說給秦施主的一句話再轉贈於你，心中有佛，則佛無不在，又何必拘泥於典籍禪寺？——你，去吧！”

高公主吃了一驚：“大師，你讓我娘去到哪裡？”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清善閉眸微笑，長一聲，“阿彌陀佛……”

德妃以頭點地磕了幾個頭，款款起來，目悠遠的看著頭頂的巍巍佛相，悠然道：“高，陪為娘去見你……父皇吧！”

秦慕白喝下了最後一口茶，放下茶杯，起了來。

現在，他隻能看到德妃的背影，卻彷彿看到了一聲穿越千年的歎息……，終究要回去，守護那個為了與之有一世夫妻之緣，而仰三千年不得看一眼、苦修兩千年卻見之而不可得的男人了……而我，則或許曾在前世給的披過一件，化為掠邊。註定，隻是這一生的過客。

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