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當然是平安縣主林園呀,本來就是太孫的未婚妻,這回賜婚,算是作為婆家的娘娘,公開認可了這門親事吧。書趣樓()」
頭一個說話的人說道,「太孫殿下從小長在鄉下,原以為他來京後會不認可當初在鄉下定的親事,沒想到竟是個長的人,幾次三番去請娘娘賜婚,娘娘一直沒有同意,沒想到,這回倒是同意了呢。林家這回算是耀門楣了,出了個太孫妃的兒。」
後一個說話的說道,「這還不是因為平安縣主自己爭氣?要不是在冀州城的一番作為,被冀州百姓稱頌著,娘娘也不會封為縣主,得了縣主的封號,也能匹配太孫的份了,又本是有婚約的二人,娘娘就做了順水人唄。」
「還別說啊,平安縣主雖然來自鄉下,那份氣度竟不輸於京城的姑娘呢,像是出自大戶人家,博古通今,長相又好,也難怪娘娘會封縣主會賜婚了。」
「咦,我忽然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啊?」
「你說,娘娘是不是有意平安縣主去冀州城的?有意建立一番功名回來,好讓順利嫁太孫殿下?」
「你是從哪兒得出這個結論的?」
「嗨,你怎麼忘記了上回的事?太孫殿下在東宮選妃,一個都沒有瞧上,說隻選平安縣主林園。娘娘好奇著召見了平安縣主,雖說當時沒有同意婚事,但賞了不品呀。要是不喜歡,為什麼要賞呢?」
「嗯,說的是。」
「倒是韓家的那位呀,自己拎不清喲,非要橫進去,自取其辱。」
白朮聽著這話,氣得黑了臉,咬牙低聲罵著,「這是哪兩個吃多了撐得慌的閑婆子,嚼舌?」
探頭去看。
隻隔了兩尺之距的地方,停著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
白朮認出了馬車,這是昌平侯府的馬車!
昌平侯可是皇後跟前的紅人,連老太爺當太師時,也不敢得罪。
白朮一個丫頭,更不敢得罪了。
「小姐……」白朮眨著眼睛,看向韓紫菱。
「走!」韓紫菱從聲音上,聽出了是誰在說話,聽出來了又怎樣?哪敢出去辯駁呀?
「是。」白朮挑了簾子,命車夫繞道而行。
……
林園和陸子燕,還有歐明珠離開皇宮,跟隨韓皇後邊的宣旨大太監田公公,來到新宅的時候,林家其他人全都到了。
另外呢,還有四個韓皇後賞下的僕人。
兩個男僕,兩個僕。
林家人一個個穿得像是過年一樣,喜氣洋洋,排一排,站在府門一側。
是陸子翊通知他們前往的。
早在林園被封號之前,韓皇後已命田公公,帶著人將這座前朝一位王爺住過的宅子翻新了一遍。
林園一回京,馬上正式封賞。
馬車還沒有停穩當,大家迫不及待地,全都笑嗬嗬圍了上來。
陸子燕笑道,「今天好熱鬧呀。」
歐明珠道,「今天是林園的喜日子,當然得熱鬧呀。」
兩人一左一右,扶著林園下馬車。
林園好笑,「我又不是小姐姐,扶什麼扶?」
「要扶要扶,我們怕你摔跤了。」
林園嗤笑,「怎麼可能?嗬嗬——」
話一落,的腳踩到了長擺上,子一歪,差點跌到。
林園臉一窘。
這個活了兩世的漢子,還是不適合穿長啦。
歐明珠和陸子燕兩人,一起抿笑。
按著林大柱從林恩那兒打聽來的規矩,林家人紛紛走上前朝林園行著拜見大禮。
林園趕上前攙扶,擺擺手,笑道,「外婆,爹,娘,大哥,翠兒誌兒,秀才,一家人的,行什麼禮呀?進去吧進去吧,來看看咱們的新家。」
林大柱卻笑道,「園子啊,在家裡是在家裡的規矩,現在這會兒不是在府門前嗎?規矩還是得講究的。」
林恩微微笑道,「謝阿園為林家增,這是家裡人應該做的。」
林園擺擺手,「大哥別這麼說,要不是你幫我,我在冀州辦事,哪能那麼順利?」
林恩道,「你是我妹妹,我幫你是應該的。」
林園可不喜歡這些拜來拜去的繁文縟節,再說了,都是一家人,拜什麼拜呀?笑道,「那咱們快進府裡去吧。」
「好好好,進府裡進府裡。」劉老太笑道,和林大娘子一起,一左一右攙扶著林園進了府裡。
其他人跟在後麵。
田公公走在最前頭,他的後跟著那四個僕人。
從前院到後院,一路走,田公公一路介紹著府裡的各房舍。
林家人中除了林恩,其他人從沒有見過如此華麗秀的宅子。
他們到,彷彿走進了仙境一般。
宅子佔地四畝,是座四進門的大宅子,裡頭不僅有花園,還有一片荷花池,有亭臺。正房,中院,後宅,耳房,各房子加起來有二十間。
……
林園得到了封賞,又被賜婚,京城不貴門夫人帶著自家的兒們,紛紛前來拜訪。
口裡說是賀喜林園,其實呢,三言兩語之下,打聽起了林恩的況,又說想要給林恩做的。
林大娘子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問過林恩,要娶什麼樣的孩子為媳婦時,林恩一直說,到時再說吧,現在他也沒有想好。
可眼下被這幾位夫人們堵住問,林大娘子不回答也不行啊。
那該怎麼回復們呢?
林園眸一閃,笑道,「多謝夫人們的好意,可我哥哥說,他選未婚妻隨緣,隻要本事比我強就行,目的是調教我這個調皮的小姑子。」
一眾夫人們頓時傻眼。
林園都這麼說了,誰敢提中意的子呀?
提出來,便是說比林園強,可林園剛被封賞,誰敢打林園的臉?而且事實上呢,京城還真找不出未婚的且比林園強的子。
「那那那……,原來林公子有中意的人選啦,看來我們是瞎心了。」幾個夫人訕訕一笑。
林園心中諷笑,他們林家窮的時候,林園走到哪兒,被人諷笑到哪兒,這會兒有錢了,有份了,一個個跟蒼蠅聞到味一樣,全都嗡嗡嗡跑來了。
人品可見一斑啦!
還妄想攀親?
做夢去吧,各位!
……
帝寰宮,是宋國皇帝的寢宮。
高大巍峨的宮殿,在前朝時,本是臣子們絡繹不絕來往的地方。可建德皇帝自從年輕那會兒得了風疾病之後,忽然半不遂起不了床了。
倘若他死了,帝位就傳給兒子了,可偏他又不死,但也死不死活不活的活著。
因為他隻有一手指頭能,脖子能,說話也說不清,吃飯也不能好好吃,米飯是吃不了的,隻能喝粥。
像個活死人一樣活了幾十年,大夫們都說是奇蹟。
加上兒子們也懦弱,皇權,落了他的皇後之手。
回著他久病子弱,他的臥房裡,早早就升起了地龍,除此之外,還有暖爐。
韓皇後坐在暖爐旁,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家常。
多半是韓皇後說,他聽。
因為他對外麵的況不瞭解,也表達不了什麼,加上舌頭不利落,說起來他吃力不說,他自己聽著也十分的難,他乾脆閉著。
偶爾說一句,「不錯」,「還行」,或是罵一句,「斬他的頭」,「給朕狠狠罰他!」。
今天,韓皇後跟他說起了未來皇位繼承一事。
他屏息聽著,一個字也不敢吱聲,更不敢用憤怒的眼神看。
就怕一個不高興,將皇位傳給了韓家人。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江山是他的先祖打下的,他不過是給了個封號這個人娶他為妻了,這人就想搶走他的一切,送給孃家人?
憑什麼?
他的嫡子死了,庶子也死得差不多了,但還有兩個孫子!
而且還是兩個十分優秀的孫子!
特別是嫡長孫陸子翊,他十分的中意。
聽說,不久前還在冀州城建了一番功業,還搬倒了做惡多年的韓太師。
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絕對是帝王的第一人選。
可是,韓皇後不喜歡他!
「我擬了詔書,你要不要看一下?」韓皇後說了一會兒死去的大兒子,回憶了一會兒往事,從袖中取出一份明黃的捲軸出來,遞與床上的他。
他赫然睜大雙眼,不相信的看向韓皇後。
「我沒騙你,我都六十了,我騙你做什麼?我開啟給你看,你同意呢,就點下頭,不同意呢,我撕了重寫。」說著,抖開捲軸,展開給德昌帝看。
德昌帝看一眼,目飛快掃向捲軸。
「……擬,陸子翊即位……」
德昌帝不敢點頭。
嫡長子死之前,他也是點頭,同意自己當太上皇,將皇位提前讓與嫡長子便是陸子翊的父親當時的太子,可隨後發生的事,他後悔了多年,……有人誣陷太子謀反。
他想幫太子,卻什麼也幫不了,眼睜睜看著太子被定罪。
雖然後來說,太子逃了,卻也死在了追殺中,沒有壽終正寢,而是英年早逝了。
是他的借!
「你不相信本宮了?」韓皇後向德昌帝,苦笑一聲,「其實,我和你一直是一條心,是那些流言蜚語矇蔽了你的雙眼。世人皆說,本宮一心向著自己的孃家韓家,連皇位也想讓他們坐。其實,那是不可能的事。侄子再好,也隻是侄子,兒子再不好,也是兒子,是自己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古往今來,可沒有哪個侄兒年年給過世的姑姑上供品祭祀,他們得了好,馬上就會將我忘記!這個道理,我一直清楚得很!」
德昌帝眼神微,靜靜看著韓皇後,他仍是不相信。
韓皇後又笑了笑,「你不相信就不相信了,我們倆都六十的人了,你不相信我,又有什麼關係呢?」笑。
……
「當年太子被誣陷的事,我一直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他是我兒子,我怎會不信他?但是,他為人耿直,在朝中樹敵太多,本宮想幫也幫不了!韓家當時籠絡了多人威本宮你可知道?當時都快兵臨城下了。當時你在病中,我把局勢嚴峻的事告訴你,你也幫不了我!」
德昌帝赫然睜大雙眼。
韓皇後又道,「當時我的邊出現了,我便乾脆來個站在韓家一方的,將太子定了罪,命人燒了太子的臥房,暗中送太子一家出逃。但沒想到,太子聰慧,將藏得深,本宮一直沒有找到他。」
「……」
「萬幸是,孫兒無事,可朝中仍有逆黨。我不能像正常祖孫一樣與他相認。他是個聰慧的人,讓韓太師下了臺,給他自己掃了障礙。」
德昌帝眸微閃,似在沉思。
「事便是這樣,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不在乎了,我也老了。」著德昌帝,「倘若你不得病,我何苦跟朝中一眾人鬥個你死我活的?你年輕那會兒納的妃子,以為都是尋常之人麼?們見我掌權,也有樣學樣,一個個竄通著自己孃家,拉幫結夥,營私舞弊,將朝中鬧得烏煙瘴氣,本宮花了十年時間,才將們收拾服帖!太子的罪,便是你的人們合夥搞出來的事!你還怨我?」
韓皇後站起來,收走了捲軸,扔了一句,「別怪人太強,隻因男人無用!」便騙然而去。
德昌帝閉了下眼,恨恨地捶了下床板。
人人,他的病便是拜一個寵妃賜,他賜死了,可也再也走不了路,坐不起來了。
……
林園和陸子翊的婚期,定於臘月二十六。
林家人得到這個訊息時,大吃一驚,林園出門兩個多月,剛回來三天後就要嫁人?
嫁呢?
嫁妝呢?
什麼都沒有準備呢!
三六聘的禮節,三天之也走不完呀。
韓皇後不管,放話說,娶了新婦好過年。
林家人「……」
田公公笑著賀喜,「宮裡綉娘多著呢,一人綉一朵花兒,這嫁就趕製出來了。宮裡的新首飾也多,娘娘早已命人打點好了,屆時和嫁一併送來。至於嫁妝,娘娘也一併準備好了,您家裡隻出一個兒就好。」
目瞪口呆的林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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