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你?我家妞子跟你一起玩著呢,親眼見你將一條大草魚丟進我家稻田裡,那魚兒在稻田裡竄跳,倒了好幾些秧苗!你居然還不承認?嗬嗬——,真是缺教養!」一個婦人尖利的聲音在屋子裡嚷起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陳家娘子,你家妞子才缺教養,你怎麼這麼說我兒?又不是故意的!」陸大娘子冷聲還擊。
「喲喲喲,我家妞子有爺爺,有爹有娘,還有叔嬸大姑小姑教導,可不缺人管教。倒是你家丫頭,除了你,還有誰管教?都說子不教,父之過,你家丫頭謊話連篇,都怪你男人死得早,有人生,沒人教!」
啪——
不知誰先了手。
「啊啊啊,好你個陸家婆子,你兒弄壞我家的秧苗,你還打我?老孃跟你沒玩!」
啪——
又是一聲掌聲響。
「別打了,別打了,我道歉就是了——」陸子燕大聲道,聲音帶著哭腔,「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林園將牛兒繫到籬笆院門旁的一株柳樹上,推開院門,大步往堂屋走去。
堂屋,一個材壯碩的中年婦人,正揪著陸大娘子的頭髮廝打著。
陸子燕站在一旁哭著,喊著「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可兩個人正打在火頭上,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不,是對方打陸大娘子打起了勁,沒有放手的意思。
陸大娘子個子瘦弱些,生生吃著虧呢!
林園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抬起一腳狠狠踹向那胖婦人。
撲通——
胖婦人被踢出三尺遠,摔了個四仰八叉,疼得罵起來,「哪個王八蛋踢的老孃?」
林園走上前,抬起一腳踩到的肚子上,居高臨下看著,「再罵人試試看?信不信我把你骨頭踩斷!你當我們好欺負是吧,居然敢跑進門來打人!」
說著,那腳下還運了運力。
胖婦人疼得哼哼兩聲,嚇得慌忙擺手,「別別別——,姑娘,有話好講,有話好講呀,你說你個姑孃家,這麼兇狠的,將來怎麼找婆家?」
陸大娘子在一旁坐了下來,一指林園,冷冷一哼,「陳家的,就不勞你心這姑孃的婚事了,是我家未來媳婦,我家子翊的未婚妻。」
陸子翊的未婚妻?
陸大娘子有了幫手啊?陳家娘子嚇得趕討好,「哎喲,我說陸家嫂子,你說你,咱家又沒有深仇大恨,咱們何必這樣?快快,快你兒媳婦把腳拿開,唉喲,我這把老骨頭可不經踩。」
林園偏頭看向陸大娘子,「陸大娘?」
「鬆開吧。」陸大娘子點了下頭。
村裡人吵鬧,大多都是蒜皮的事,也沒有多大的仇恨,打一場架,過不了幾天遇上了,又是說說笑笑。
林園馬上收了腳,放開了那婦人。
胖婦人翻了個,馬上從地上爬起來,一麵拍著上的灰塵,一麵訕訕笑著,「陸家嫂子,那咱們好說好商量,我也不跟你吵了。不管你家子燕是故意丟的魚,還是不小心將魚兒丟進了我家秧田裡,我家的秧苗總歸是倒了不不是?這都要穗了呢,你說這秧苗倒了大片,我家今年就減產了呀,十月穀子稅,我拿什麼啊?你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弄壞東西的確要陪,讓陸大娘子生氣的是,對方語氣太不好了,一進屋就是罵罵咧咧的,髒話不停,實在氣不過。
「那你說,要我們子燕賠多?」陸大娘子問。
肝婦人掰著手指頭掐算起來,「那……那怎麼著也得賠個三兩五兩的……」
「什麼?三兩五兩?」陸大娘子吸了口涼氣,慢說手頭上沒有這麼多的錢,就算是有,也不值賠這麼多的呀,「你那稻子是金子銀子做的不?賠三五兩?你講不講理啊?」
陸子燕也嚇了一大跳,「陳嬸,我沒有弄壞很多呀,怎麼要賠三五兩?」
陳大娘子冷冷一笑,「你那魚兒毀壞的地方,都趕上你家院子大了,還不多?那要多纔算多?而且我那是種子田,稻穀生稻穀,怎麼就不值三兩五兩了?」
「你家田在哪兒,我去看看。」林園目微閃,說道。
那胖婦人眼神一閃,訕訕一笑,「喲,陸家兒媳婦呀,我家的田遠著呢,你這金貴子走過去,定是吃不消的,壞了多,陸家小姑娘,不是見著了?你問吧。」
一副我替你著想,擔心你累壞了的表。
陸子燕眨眨眼,「我知道什麼呀?我……我的魚兒掉進你家田裡後,我找不到魚兒我就回家來了,當時明明沒壞多秧苗呀!」
「當時沒壞多,可後來你那魚兒又跳了起來,壞的地方更多了。」陳家娘子哼了一聲,冷起臉來,「反正……反正就是那麼多,我還會糊弄你不?我說,你們家是不打算賠是怎麼的?啊?做人可不要不講道理,這還有王法在呢!損壞東西就得賠。」
「你你你……,你纔不講道理。」陸子燕氣得臉兒都紅了,「那魚兒再大的本事,哪裡能弄壞這麼大地方?」
「你那魚兒是條大草魚,都有五六斤重了,跟個小娃子似的,蹦噠得很,怎麼就弄壞不了?」陳大娘子怒道,「行,你們不賠是不?好好,我上裡正那裡去!」
陳大娘子說著,轉就走。
陸家來了個力氣大的媳婦,打不過,還不會找人?
林園瞧出了的心思,手一拽,將拽了回來。
如今陸子翊不在家,家裡隻有一個寡母,一個年紀小的妹子,事鬧起來,們這母倆怕是應付不了村裡的蠻婦和潑皮漢子們。
看看,陸子翊才走一個時辰,就有人鬧上門來了不是?
陸大娘子看似十分的強勢,但並不善於同人吵架。
打架更不在行,子瘦得跟門板似的。
「你……你想幹什麼?」陳大娘子剛才被林園踹了一腳,現在迎上林園似笑非笑的目,心裡不有些發。
林園彎著角,臉上表笑嘻嘻,「錢,我會賠,但是我得知道秧田裡究竟壞了多秧苗。另外呢,那個惹事的傢夥,哦,對了,就是那條大草魚,我也得找到。走吧,去你家田裡看看去。」
看都不給看,就想讓們賠錢?
想得!
又安著陸大娘子,「陸大娘不必擔心,我去看看況,您就在家歇著吧,不必跟著去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林園拽著胖婦人往屋外走去。
事是陸子燕惹起來的,陸子燕不好意思在家清閑,忙說道,「我也去。」
林園點了下頭,「也好。」
胖婦人心知走不掉了,隻好著頭皮跟著林園走。
「哎喲,你輕點輕點,我胳膊都要被你斷了。」胖婦人陣陣求饒。
林園纔不會放走,「壞我賠!」
跟在們後的陸子燕抿一笑,林園的手勁可真大呀,跟哥哥不相上下了,陳大娘子怕林園怕得跟孫子似的呢!
陸大娘子了下臉,走到門口向走遠的林園。
心中是驚詫的,想不到,林大柱的丫頭本事這麼好,難怪兒子不時的誇讚著。
……
林園和陸子燕,跟著陳大娘子來到秧田邊。
瞇著眼朝田裡看去,所謂的被魚兒撲騰著攪的秧苗,也隻有三五株。
並不是陳大娘子所說的院子大的地兒。
「在哪兒呢?損壞的秧田在哪兒呢?陳大娘子,你有沒有帶錯地方?沒帶錯的話,你這可是訛詐啊,壞了三五株,就要陸大娘賠三五兩?」林園一指秧田,嗬嗬笑了兩聲。
陳大娘子心中正氣惱著呢。
得知陸子翊出遠門後,馬上去了陸家,打算耍賴敲一筆錢。因為陸家那個清高的婦人本就是個紙老虎,一指頭就能將陸家婦人倒在地,至於那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片子,更是不會放在眼裡。哪想半,半路殺出個陸家未婚媳來。
跟個男人似的野蠻,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我……我家後來補的,不行嗎?」陳大娘子脖子一,開始狡辯。
林園瞇了下眼,這是狡辯呀。
「那麼,那條草魚呢?」林園問胖婦人。
胖婦人冷笑,「那罪魁禍首,當然是宰殺了,難道還留著繼續禍害秧田?」
「子燕,你掉了多條魚到田裡?」林園向陸子燕,眨眨眼。
陸子燕聰明啊,心領神會說道,「有個七八條吧……,不對,十七八條吧……」
胖婦人一怔,當即跳起腳來,「死丫頭你胡說,明明隻有一條!」
陸子燕不敢還,嚇得趕跳到一旁。
林園將陸子燕護在後,冷笑道,「陳家大娘你才胡說,你家秧苗哪裡壞了很多?分明是子燕的魚兒掉到你家的田裡了,你卻拒不承認,還吞拿了子燕的魚兒!你竟反過來要我們賠秧苗?那好啊,你先將魚兒還我!十幾條魚兒能賣好幾百文了,快還快還快還——」
林園可不客氣,拉著胖婦人不讓走。
胖婦人傻眼。
真怕不講理而且拳腳厲害的林園找賠魚錢,嚇得拚命求饒,「行行行,算我家倒黴,我不要你們賠了行不,你放手放手快放手。」
林園也隻是嚇唬,人變老實了,當然是鬆開了手。
胖婦人一得自由,轉就跑。
碩的子,跑得跟隻兔子似的。
「欺怕!」林園輕哼一聲。
「林園姐,你真厲害,那陳大娘子可再不敢找我家要錢了。」陸子燕笑瞇瞇地拍著馬屁。
林園好笑,「不敢來最好,再來鬧事,看我不收拾。」頓了滾,林園又問道,「那魚兒是怎麼回事?是怎麼掉秧田裡的?」
陸子燕沮喪地嘆了口氣,「那是村裡一戶人家今早送給我的,我說不要那麼大的魚,他偏送,結果可好,我走到這兒時,走不路了,就坐在路邊歇腳,哪想到,魚兒好不安份,從我的提籃裡跳出來,跳到秧田裡去了,魚兒一遇水,就不見了。跳進秧苗田裡後,魚兒的尾攪壞了幾株秧苗……」
「算了,我也不怪你,我隻是好奇,魚兒是怎麼跳到家秧田裡的,現在天氣暖和了,魚兒隨可見,一會兒咱們捉魚去,給你和陸大娘補補子。」
陸子燕笑著點頭,「園子姐,你真好。」
「你哥哥出遠門,我不幫你,誰幫你?」林園微笑道。
心中則在想著,一會兒捉魚時,不僅要捉大魚,還要捉些小魚苗。
剛才那胖婦人來鬧事,倒是提醒了。
秧田裡可以養魚啊!
捉些鯉魚苗撒進秧田裡,魚糞不僅能給秧田增,還結省了養魚的場所,這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裡,林園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
卻把個林翠累著了,「園子姐,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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