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麼回事?陸大哥不會……不會是看上秀月了吧?」林翠臉一變,喃喃說道。書趣樓(www.shuqulou.com)
「就秀月那樣兒?值得陸大哥喜歡?可比園子姐差多了。」喜梅也不喜歡林秀月,冷冷一哼。
林園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但憑直覺,陸子翊不可能變心。
再說了,的八字庚都被陸家拿走了。
按著這裡的習俗,都合過八字了。
「我去看看況。」林園想了想,決定親自去。
不過呢,才走出堂屋門,就見前方路上,一個頭上著紅綢絹花,臉上抹著胭脂水的中年胖婦人,往這裡走來。
紅紅,一臉的喜氣洋洋。
走到籬笆院門口停下了,笑著朝林園們招手,「喲,幾位大小姐們啊,開下門啦。」
為了防著牛犢子跑出去,林園家前院的籬笆院門,常期用舊桌子堵著門。
個子瘦些的,比如喜梅和林園們,翻個就跳進來了,個子胖的就隻能站在外麵了。
「這不是……陸家村那個婆嗎?」林翠眨眨眼,「來做什麼?我去喊娘來。」
這婆常期在秀水村,董家村和陸家村三村行走,稍稍懂事的孩子都認識的。
林翠去喊林大娘子去了,林園走去開門。
舊桌子一挪開,那婆馬上打量林園兩眼,笑道,「你就是林大柱家的大閨吧?」
林園點頭,「我是,您有啥事?」
婆更笑了,「哎喲喂,你未來相公來送彩禮了,你咋還在這兒閑站著?還不快去看看你的彩禮?嘖嘖嘖,想不到哇,家境平平的陸家,居然拿來一盒子的銀錠,一個個白花花的,差點沒閃瞎我婆子的老眼。……咦,你娘你爹哩?快快快,快喊出來啊,快跟我一起走。」
林園閃開子,將婆讓進院子來,一頭霧水問道,「陸家送彩禮?一盒子銀錠?」
沒找陸子翊要彩禮啊?
林大柱和林大娘子,也沒有對說,找陸家要過彩禮啊?
陸子翊怎麼送彩禮來了?卻不來家?
搞什麼呢?
婆笑道,「是呢,就在你二叔家呢!」話一落,發現林園臉變了,馬上又說道,「是你未來相公陸家小哥陸子翊我來請你們的,他正候在你二叔家呢!」
林園瞇了下眼,點頭道,「我曉得了,我去喊我娘來。」
林大娘子這時候,已經從後院走來前院了,一問林園況,也是一頭霧水。
「還是你爹也回來一趟吧。」林大娘子道。
「我去喊爹去!」林翠轉往外跑。
喜梅則跑去林秀月家看熱鬧去了。
婆的一碗茶水沒有喝完,林大柱被林翠從地裡喊回來了。
當然了,他一問況,也是糊糊塗塗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也許是子翊那孩子覺得,不送彩禮麵子上不好看。」林大柱在後院洗著手,對林大娘子說道。
林大娘子站在一旁遞布巾,「五十兩也太多了些,他家哪來那麼多的錢?做事也要量力而行啊!」
林園站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眸微閃。
聽說,村裡人送彩禮,一般都是十多兩,最多的也才二十兩。
雖然陸子翊沒說,但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一些,陸家也欠了不外債。
他怎麼全把錢給了?
他家喝西北風?
「他不是打了一隻老虎嗎?聽說,縣令大人收老虎,活的一百兩,死的老虎收五六十兩一隻。」林大柱說道。
「那這麼說,他把賣老虎的錢,全當彩禮了?」林大娘了一臉驚訝,「這孩子也太大方了。」
「去看看吧。」林大柱好了手,抬腳往前屋走去。
林翠在家看門。
林園和林大柱夫婦倆,跟著婆往林二柱家而去。
林二柱家。
陸子翊坐在堂屋一側的客座上,候著林大柱一家子。
林二柱有一句沒一句的,乾乾笑著同他說話。
他神淡淡,沒有喝茶,也沒接話,偶爾點下頭的乾坐著。
林二柱討了個沒趣。
陸子翊挑來的一擔籮筐放在屋子的當中,為了表示喜慶,兩個籮筐上,都係著紅綢。
一個籮筐裡,放著開啟的紅漆木匣子,裡頭齊齊整整的擺著十個中號銀錠,一共是五十兩。
白燦燦的,煞是耀眼。
旁邊還有一個略小些的紅漆木匣子,匣子同樣大開著,裡麵放著一對金耳環,並一雙蝴蝶金釵。
也用紅布襯著,金閃閃。
另一個籮筐中,還放有兩壺酒,兩包油麵,兩盒子點心,兩盒子乾果,和兩塊硃細棉布。
這都是他前天去縣城時,向一些老婦人打聽過,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買來的。
雖然他家窮,但也不想讓村裡人拿林園取笑,說一朵花兒到他家一堆爛泥上,他和林園的喜事,沒法超過其他人家,但也不能太寒酸。
林秀月被董家退了親,丟大了臉的,很出門。
現在陸子翊來送林園的彩禮請林老太過目,馬上跑來看熱鬧。不過呢,不敢麵,而是藏在父母臥房的門後朝外看著。
乾果,點心,酒,布料,還有油麵什麼的,不興趣。
讓興趣的是,那一匣子的首飾,還有十個銀錠。
明晃晃,耀閃閃,幾乎要刺瞎的眼。
村裡其他人家送彩禮時,也曾去瞧過熱鬧。
別家最多送一對兩對中號銀錠,陸子翊可好,一送便是十個!
五十兩!
還有那兩副首飾,值個四五六兩了吧?
村裡開酒肆賣酒的柳紅葉家,選的婿比董家條件隻差一點一點,柳紅葉姐姐出嫁時,姐夫送來的彩禮,也才二十兩,是四個中號銀錠,那首飾也沒有這麼好看。
耳環是一對細細的金環,金簪更是又細又短。
可當時村裡人卻說,柳紅葉的姐夫出的彩禮好。
眼下看到林園的彩禮,真想將柳紅葉的姐姐姐夫拉來,讓他們看看林園的彩禮,讓他們自打自臉。
又一想,關心柳紅葉一家嫉不嫉妒的做什麼?
該關心自己才對!
為什麼林園隨便一挑的人,都能送這麼多的彩禮,卻連個提親的人都沒有?
老天太不公平了!
林秀月恨恨地走開,坐在椅上咬著不甘心的抿哭起來。
當然了,沒敢哭出聲來,怕堂屋中坐著的陸子翊聽到了,說給林園聽,林園會更加嘲笑。
隔壁屋是林老太住的地方,林二柱媳婦在同林老太打商議。
「娘,怎麼辦,這個陸子翊狡猾得很,居然人請大柱一家去了。」林二柱媳婦一臉的抱怨。
「我是長輩,東西得放我這兒!」林老太想到那份贍養協議書,心裡恨死林園了,這五十兩的彩禮銀子,非得抓手裡不可,「我去會會那陸家小子!」
說著,氣哼哼站起來,往二兒子家的堂屋走來。
陸子翊見走來,站起來喊了一聲,「林。」
林老太看他一眼,走到正首坐下了,眼睛瞥到那一盒子的銀錠上麵,狠狠睜大了一圈。
「子翊啊,坐吧坐吧。唉,不容易啊,將園子養這麼大真的不容易,轉眼就要嫁人了。」林老太嘆了一聲,「幸而你是個懂事的,這彩禮,我替園子收下了,會替好好置辦嫁妝的。」又看向林二柱,「二柱啊,挑到我屋裡去吧。」
「哎。」林二柱看到那五十兩銀子,心裡同樣喜滋滋。
替林園備嫁妝?
他備個鬼喲!
林二柱剛將擔子挑起來,屋外有人大聲說道,「那是我的彩禮,二叔憑什麼?」
林二柱抬頭,隻見林園正大步往這裡走來,後麵還跟著林大柱夫婦和婆。
他理都懶得理,仍是四平八穩地將擔子挑起來,抬步就往隔壁屋走。
「園子,園子,別發火,那是你二叔!」林大柱在後麵勸著林園,「咱好好說話!」
林園火大著呢!
聽說陸子翊將彩禮送來了這裡,心中就起了疑心。
陸子翊是外人啊,哪曉得這二房人的齷齪?
拿長輩份著陸子翊呢!
目的是為了扣的彩禮!
急走了兩步,攔著林二柱,「二叔,放下擔子!」
「反了你!」林老太大怒,三兩步從屋裡走出來,把林園一把推開,「哪家嫁姑娘,彩禮不是放在長輩這裡?」
「我要彩禮了嗎?」林園冷冷說道。
陸子翊微愣,「阿園?」
「陸大哥,你是不是被人騙了?」林園問著陸子翊,「我家要彩禮的話,在你第一次帶人上門的時候,我爹我娘就會提啊,可他們都說,提都沒提呢!他們的意思是,等我回家問我的意思看要多彩禮為好,我還沒有跟你提過這事啊,你咋將彩禮送來了?這彩禮,這是多?」
「五十兩,外加兩樣首飾,一些小禮是送大叔和大嬸的。」陸子翊回道。
林園手捶了陸子翊胳膊一下,嗔道,「你真夠大方的!」
「我娶的是你,再多彩禮我都會想法湊齊。」陸子翊認真說道。
「你呀!」林園哭笑不得,「他們要五百兩,你也敢給?」
「嗯。」他點了下頭。
林園被他氣笑了。
陸子翊沒笑,馬上看向林二柱媳婦,「阿園二嬸?這是怎麼回事?阿園家怎會不知道彩禮的事?」
林二柱媳婦下一抬,「這是園子的意思。」
「?」林園赫然轉,冷冷著林老太,「,這是你的主意?」
「沒錯,是我的意思。怎麼?家裡將你養大了,你就將自己白給陸家?也不怕人笑話!就不怕人指著我鼻子罵,罵我林家兒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才將姑娘白送人?!」林老太冷笑。
林大娘子臉一變,「娘,您怎能這麼說園子?這彩禮,我們也沒有說不要啊,這不還沒有商議好麼?」
林老太冷笑,「等你們商議?你們鬥得過陸家那婆娘?喊一句沒錢,你就得將兒乖乖給人!」
林大娘子被嗆得不敢說話。
林園也懶得跟林老太吵了,跟潑婦吵架等於跟狗吵架。
狗子汪汪汪個不停,自己也跟著個不停麼?
上前一步將林二柱推開,將那擔子搶了過來,「陸大哥,你送我的彩禮,我要自己做主,你抬我家去吧?」
陸子翊點了點頭,「好。」
林二柱想再去搶,但陸子翊有力的胳膊一攔,他馬上焉了。
陸子翊二話不說,挑著擔子就走,挑到外麵,放在了牛車上。
院門口,不知幾時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有的看陸子翊的彩禮,指指點點,一臉驚嘆。有的看向院中,說說笑笑。
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訕訕笑著不好說話。
林園手拉拉不知如何是好的林大柱夫婦,「爹,娘,咱回吧。」
林大柱安著林老太,「娘,園子的事,您不用太心,我們會辦好的婚事的。」
林老太惱怒,指指林大柱夫婦,「你以為我願意管?還不是你兒糊塗辦混事,丟臉哦!彩禮也不要,要不是我婆子先提起,陸家會送來彩禮?」
陸子翊放下扁擔,站在院子門口大聲說道,「哪怕阿園家不說,我家也會備五十兩的彩禮,林想多了。」
林老太氣得一噎。
圍觀的人們,哄的一聲笑了。
有人笑道,「林老太想錢想瘋了吧?連孫兒的彩禮,也想算計拿走?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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