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一嚷,齊老漢的臉馬上就變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是呢,阿園姑娘,這……這這……,這不對的話,可咋辦呀?金家爺的心細著呢!要是他是個馬虎人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費周折地請你來家裡照著雕刻了。」
「啊呀,阿園姑娘你別顧著灰塵,你倒是說話呀?做得不好,我這工錢可沒法付的。」齊老太焦急地催著林園。
林園的手裡著一塊舊乾布,正有一下沒有一下地,著木雕上沾著的木頭屑。
目溫,像對待自己的孩子。
陸子翊輕聲問著林園,「阿園,你不是還有主意?」眉眼間藏著擔憂。
林園回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當然了,陸大哥。這木雕還缺一道工序呢!我請你們來看,是來檢驗雕刻上的細節。的話,隻是小問題中的小問題,你們要是覺得,兩副雕像完全一樣後,我就進行最後的一道工序了。」
齊老太和齊老漢對視一眼,還有一道工序?
齊老漢說道,「兩尊雕像對比,完全一樣,但你說的最後的工序,是啥?還要多久纔是徹底完工?時間不多了呀!」
林園看了眼屋外,「今天天氣好,木雕先放在下吹吹風晾乾,明天一早我開始在木雕表層刷上紫膠,膠一乾,就差不多了。」
聽林園一說,齊老漢和齊老太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就放心了。」
吃罷早飯後,齊老漢和陸子翊去了金府當差,林園叮囑齊老太看好木雕,則出門去採買塗抹在雕像外層的紫膠。
這種紫膠,在現代那世的化工市場可輕鬆買到,而且價格也不貴。
但卻不是真正的化學品,而是天然的產品。
是一種覆在樹上的紫小蟲子,吸了樹後,分泌出的紫天然樹脂,和酒混在一起稀釋後,刷在傢的表層,能防腐防還能增加澤。
無毒、無刺激,還能做葯。
是大自然饋贈給人類的寶貝。
幾天前,便托陸子翊空去集市上打聽過,但是,卻沒有打聽到。
陸子翊說,這時代的人們做傢,表層隻刷桐油,不刷說的膠。
想來也是,桐油比紫膠更容易得到。
但是紫膠的亮度比柚油好,木雕隻用觀賞,又不拿去使用,當然是以好看為主。
林園決定,一定要尋到紫膠。
才走出宅子門,林園便看見陸子翊走來了,「阿園,我和你一起出門去。」
林園眨了下眼,「你咋回來了?金府不忙嗎?」
陸子翊走上前,「我提前將事做完了,告假半天時間,他們同意了。」
究竟是他撬班,還是請假出門,林園知道不管怎麼問,陸子翊也不會說真話的。
他的心裡隻擔心。
隻好點了點頭,「好,一起去。」
林園每天關在屋子裡,沒日沒夜的雕刻,隻在來的第一天,空出了下門,記了下主要的街道,今天才第二次出門,所以,對於街景,並沒有天天出門的陸子翊悉。
陸子翊帶走街竄巷地尋著紫膠。
一連問了好幾個做椅子凳子的鋪子,都說不用這個。
林園開始焦急起來。
前一世,人們將紫膠調清漆,大量運用於雕刻的木雕之中,這個時代不用?
「阿園,我記得你說紫膠還是一味藥材,做傢的鋪子裡買不到,要不,咱們去問問藥鋪?」陸子翊看著一臉沮喪的林園,忽然說道。
藥鋪?
林園腳步一頓,對呀,這還是味藥材呢,怎麼急糊塗了?
「對對對,這是一味藥材,走,咱們問問藥鋪裡有沒有。」林園得到陸子翊的提醒,神一下子又來了。
現代那世,將紫膠加工工業用和藥用兩種,古時候就沒有這麼講究了。
傢市場上買不到,藥店裡一定有。
正好,前方不遠就有一家規模不小的藥鋪,藍的幌子高高的挑著,上麵書寫著一個籮筐大的「葯」字。
林園飛奔著跑了進去。
陸子翊好笑地搖搖頭,急走了兩步,也跟著進了藥鋪。
林園馬上走到櫃檯前問夥計,「店家,你這店中有沒有紫膠?」
夥計連連點頭,「有呢有呢,姑娘,十二文錢一錢。」
十二文一錢?
按著這時代的價換算的話,就是十二塊一錢,一百二十塊一兩,一千二百塊一斤!
是現代那世的三十倍價錢!
林園倒吸一口涼氣,你咋不去搶啊?
簡直是黑店!
又一想,現代那世的紫膠,已經是很有規模的生產了,隨可買,不像古代,還得從南海地區運來。
賣得貴,也是理之中。
隻是萬萬沒想到,貴得差點驚掉的眼珠子。
林園忍著無奈,咧著角了個笑臉,「夥計,你便宜點賣,不?我買三斤。」
十二文一錢的話,三斤得三兩多銀子了,上哪兒找這麼多的銀子?
的兜裡,隻有四百文錢,還是董家婆子和金家婆子吵架賠給,打算給陸子翊買布料做裳帶來的。
離三兩六百文錢可差得遠!
一聽對方要砍價,夥計的臉就不大好看了,拉長著臉,眼睛斜斜瞥向林園。
眼前的小丫頭,瘦不拉幾的小臉,頭髮上連個首飾也沒有,穿著洗得發白的青布衫,袖口都磨破了,顯然是個窮家丫頭。
還要買三斤?
買得起嗎?
不買東西的人,都是這般砍價,先說買多,將價錢砍下來後,又說帶錢了,隻買三五錢,說是下回來買。
嗬嗬——
他見得多了!
夥計輕蔑一笑,「姑娘,我們這店子可是明碼標價,你要是覺得貴了,就去別問問去再來。整個縣城,不,周邊縣城,也是咱這個價。你要是發現咱賣貴了一文錢,我倒你兩文錢!」
林園瞇了下眼,好傲慢的夥計!
正要開口再次砍價,一旁的陸子翊走來說道,「阿園,我都跟你說了這家鋪子的藥材賣得最貴了,你偏不聽,非得進來問價錢,吃驚了吧?走吧走吧,前麵還有幾家鋪子呢,咱去別買去!這麼貴的藥材鋪,誰要來買?」
還不由分說地拉著林園的胳膊往外拽,「咱們買三斤,又不是買三兩,你何必買貴的?」
林園心領神,陸子翊是幫砍價呢。
「沒錯沒錯,走走走,到別買去。」林園彎一笑,大步往外走。
反正藥鋪很多,才走到第一家呢!
雖然說,藥材的價格都差不多,但是買得多的話,這個價錢還是好商議的,能拿個批發價。
但這夥計死腦筋的不通融,還真不想買。
「咱又不是沒錢。」陸子翊又哼了一句,說著,還將腰間的錢袋子扯下來,隨手搖了搖。
裡頭的銀錢叮叮噹噹的,發出清脆的聲音。
陸子翊和林園二人,故意將聲音說得很大,引得進出藥鋪的人,紛紛朝他們看來。
還沒有來得及買的,聽說這裡賣得貴,買多也不能講價,掉頭就走了。
買了東西還沒有付錢的,又找著藉口說太貴的,不買了,甩手走人了。
就這眨幾下眼的工夫,走了三個人。
夥計傻眼。
坐在櫃檯後麵拿算盤算著帳的掌櫃,怒得拿帳本了下夥計,低聲喝道,「還不將兩人喊回來,你想我關門是不是?」
「啊,是是是——」夥計嚇得臉一白,推開櫃檯的小門,小跑著追了上去。
陸子翊的好耳力,已經聽到掌櫃嗬斥夥計的聲音了,馬上放慢了腳步。
沒一會兒,那夥計跑到了他們的麵前,一臉笑容,「兩位,兩位,價錢好說,價錢好說呀。」
「能便宜多?」林園挑了下眉,看向夥計。
的兜裡隻有四百文,能買多算多吧。
「放心吧,我們掌櫃的在呢,您買的多,跟我們掌櫃好好說道說道,他會便宜的。」夥計笑容可掬。
林園歪頭看向陸子翊,俏皮地眨眨眼,「陸大哥,咱要不要在這裡買?」
陸子翊想了想,「看在夥計這麼熱的份上,那就買點吧。價錢好多買些,價錢,咱買些。價錢又不是夥計決定的,是掌櫃決定的,跟他生啥氣呢?」
夥計連連點頭,「是呢是呢,我隻是個跑的。」
「那就走吧。」林園轉,又來到櫃檯旁。
夥計已經先一步進了櫃檯後,將裝有紫膠的木匣子搬出來,放在了櫃檯上。
那個掌櫃的已經放下算盤,起走來了,胖臉上的八字鬍,笑得微微的,「姑娘,小夥子,你們要買多?」
「我想買個二三斤,你最低開價多?」林園問。
高約八十公分的木雕,沒個一二斤的塗抹不會均勻。
但買東西麼,都是先往量多說,價錢砍好後,再買。
八字鬍掌櫃手一捋鬍鬚,嘆道,「咱們鋪子的紫膠,都是年初才從嶺南運來的,新鮮著呢,這價錢……,唉,要不這樣吧,你們要是買三斤的話,我就讓利二文,怎麼樣?」
林園正在看紫膠,拿起一片放在鼻下聞了聞,冷笑道,「掌櫃的,你這紫膠……,值得了你說的價錢嗎?這是次品呀!」
掌櫃的瞧見林園二人穿著寒酸,正想拿次品糊弄過去,聞言臉一變,「小丫頭,你胡說呢!我這就是紫膠。」
「可氣味不對,裡頭是不是雜有鬆香?」林園放下一片紫膠,搖搖頭嘆道,「幸好我買回去不是當葯吃的,這吃下去的話……」
說著話時,眼睛一瞄鋪子裡的其他客人,將後麵的話吞下去了。
「陸大哥,我們走吧。」林園轉就走。
「好。」陸子翊點了下頭,跟在後。
掌櫃忙走出櫃檯喊著林園,「姑娘慢走,你回來!咱後堂說說話。」
林園聽出話裡有話,又停了腳步,歪著頭看向掌櫃,「你便宜些賣嗎?便宜的話,我就買走。」
那紫膠片裡雜有鬆香,掌櫃的怕嚷出去吧?
做生意的最是講究誠信,被人罵價錢貴,也比被罵著賣假貨好。
「,價錢好說,價錢好說。」掌櫃的連連點頭。
林園微微一笑,「那好吧,且聽聽你說的價錢。」
掌櫃的將林園和陸子翊請進了鋪子後麵的後堂,一番講價,掌櫃的最後出價七文一錢。
這樣的話,就可以買半斤多了。
東西,先湊合用吧。
林園將四百文往掌櫃跟前一放,「先給我來半斤……」
「來一斤。」陸子翊將林園的錢擋了回去,將一個荷包遞向掌櫃,「這裡有七百文。」
「陸大哥?」林園眨眨眼,「我有錢呢,怎能用你的錢?」
陸子翊不滿地說道,「我的錢不是你的錢嗎?」
林園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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