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道:“各位兄弟況如何?”
荊俊過來遞上乾,讓布換上,嚇得兩忙轉過去。
布一邊換,邊道:“他們曉得怎樣應變,最妙是趙穆把他們編一組,由我和劉巢指揮,進退非常容易。”
侯府雖聲息全無,但衆人都知趙穆的大軍已經出,步行往不遠的王宮,這批人換上衛的軍服,定下週詳的進攻計略,若非早有防備,加上應,功的機會確是非常高。
項龍見溪水被阻截,出河牀,下令道:“進去吧!”
荊俊苦候良久,聞言一馬當先,鑽將進去,其他團員魚貫而。布看見人人手敏捷,讚歎不已。善哼一聲,搶著去了。
項龍手摟著紀嫣然的蠻腰,笑語道:“紀才有否想過要陪我項龍鑽水渠呢?”
布這時方知道這小兵是誰,借點月目瞪口呆地盯著紀嫣然。
這溫應道:“上刀山落槍坑全沒有問題,何況只是舒服地鑽地。”
項龍默計時間,知道趙穆的人步進趙霸佈下的天羅地網之時,剛好是他們全潛進府的時刻,鬆—口氣道:“該到我們哩!”
忽地城北方向殺聲震天響起,不用說自是胥的衛軍和滕翼的城衛正前後夾擊由地道潛進來的齊人,只不知那些齊兵是否由旦楚率領,假若如此,田單將要痛失將。今晚的行,除擒拿趙穆外,他的兵團並沒有直接參戰,能如此不損一兵一卒,活擒趙穆回咸去,是始料不及。紀嫣然推他一下,醒覺過來,收拾心,跳下河牀去。
紀嫣然和項龍先後鑽出乾涸的池塘,衆人早蓄勢以待,弩箭裝到弩弓上去。劉巢等五十多名兄弟正恭候他們,人人神振。
項龍已天下著名的人,能追隨得如此良主,他們自是歡天喜地。
善不耐煩地道:“快點!”
項龍正要說話,王宮的方向傳來喊殺之聲,像浪般波盪。
長話短說,項龍下令道:“不準殺害婢僕婦孺,布領路,去吧!”
布拔出長劍,一馬當先,領項龍往府衝去。轉穿過花園的長廊,牽著惡犬守在那裡的十多名家將忽見來了這麼多人,駭然大驚,弩箭早雨點般灑去,人犬不留。百多人布陣勢,有如破竹般殺往趙穆藏所在的府。守衛猝不及防下,紛紛中箭倒地,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婢僕因奉趙穆之命,留在宿,反使他們掉很多顧慮。他們見人便殺,行迅速,守在府的二百多人被他們斬瓜切菜般除掉。正在府苦候勝利捷訊的趙穆仍不知危險已至,見到一羣如狼以虎的大漢在布率領下擁廳,驚惶失措地站起來,廳的十多名親衛在弩弓機括響聲中,紛紛倒地,無一倖免。趙穆慌忙拔劍,善仇人見面,份外眼紅,竄了上去,乘他驚魂未定,以巧勁挑飛他的長劍,飛起一腳,把他踢翻地上。五、六名兵團員撲將過去,把他綁個結實。
“啪啪!”善賞他兩記耳,戟指罵道:“賊認得本小姐是誰嗎?我就是齊國善大夫之,記得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嗎?”
趙穆雙頰現出鮮紅的掌印,角逸,迷迷糊糊地看著善。
項龍移到他前,欣然笑道:“侯爺別來無恙?”
趙穆渾劇震,狂怒道:“董匡你好!”
項龍淡淡道:“我並不是董匡!”
趙穆“哎吔1一聲,又給善狠踢一腳,狼狽之極。
“王卓!我早知你是見利忘義的卑鄙之徒!”
項龍悠然一笑,用回本來的聲音道:“我也不是王卓!”
趙穆愕然盯著他,聲道:“你是……”
項龍手撕下假面,遞給旁的人,吩咐道:“依計行事。”
趙穆見到他的真面目,慘哼一聲,再說不出話來。
項龍冷笑道:“當日你殺我項龍的人時,曾否想過有今朝—日?”
荊俊上前,一拳在他肚皮上,痛得他跪跌地上。
紀嫣然在一角道:“找到地道的口。”
項龍向荊俊道:“你先行一步,探清楚沒有問題,我們纔來,還不下面。”
“砰!”趙穆又中了善一腳,在地上翻滾,神猙獰可怖。
荊俊下面,遞給手下,領著十多人進地道。項龍拉著善,阻止再毒打趙穆。善一聲悲呼,撲他懷裡,放聲大哭。
項龍明白的心,憐地香肩,向手下吩咐道:“將兩塊面找兩個形酷肖我和俊爺的人戴上,然後放火把府焚燒,須小心守在牆外的敵人會回來手。”
手下們應命去辦。
善哭聲漸止,低聲道:“我想殺趙穆。”
項龍呆若木時,善噗哧笑道:“看你的樣子,人家只是嚇唬你來玩兒的。”一掙離開他的懷抱,瞼紅紅有點因失態而尷尬。
紀嫣然回到他旁,與他共同傾聽王宮方面傳來震天的廝殺聲。劉巢等門路,不一會搬來大批柴草,堆放各,只要火起,休想有人能闖進來又或救火。此時荊俊派人來報,地道暢通無阻。項龍哈哈一笑,命人先把趙穆的口塞著,把他運進地道里去。一聲令下,衆人把點燃的火把拋到數十堆乾草木柴,這時代的建築均以木材爲主,如若起火,大羅神仙仍無挽救。進地道前,項龍發出訊號火箭,趙霸攻打侯府的時間到了。
當他們攻府時,會發覺府全陷進火海里,事後將搜出數百,難以辨認是否有趙穆在。又或從首中找出似是董匡和小俊的,誤以爲他們被困火場,故與趙穆同歸於盡。至於爲何火勢會如此一發不可收拾,當然是趙穆在府預先放置柴草,作反不,自焚而死,哪知卻禍及他董匡和手下們,以致一個不留。邯鄲上下會懷念他,但不是項龍,而是叱吒一時的馬癡董匡。假若有一天趙人知道真的董匡仍在楚國,怕他們都不肯相信。至於滕翼,亦會借替扮戰死沙場的樣子,除非有人敢對不敬,去扯替的麪皮,否則永不會被揭破真相。
地道的出口在附近另一無人宅院的後園,衆人興興頭頭地依著早先定下的路線,避過城北和王宮外的兩個戰場,神不知鬼不覺抵達北門。
滕翼領著數十名兄弟在城門接應,見擒來趙穆,笑道:“侯爺真有心,還有閒來探我們。”
領著衆人,上馬直出城門,還向守城的將領道:“你們守穩城門,我帶人出去搜捕敵人。”
大隊人馬,浩浩放蹄馳進廣闊的草原裡。天上繁星廣佈,令人懷開朗,只有高聲狂嘯,才能泄出心中舒快之。出了平原,衆人西而去,正是秦國的方向。走過五、六里路,項龍登上一座隆起的小丘,回頭往邯鄲的方向。城多起火,染紅了半邊天。
此時蹄聲響起,烏卓和烏果領著餘下的數十名兄弟,及時趕來與他們會合。見到像糉子般被綁在—匹馬上的趙穆,歡聲雷。
項龍與衆人對視一笑,揚聲道:“人衆齊嗎?”
各人歡報安全。
項龍大笑道:“讓我們回家吧!”
馬鞭揚起,輕輕在馬屁上,戰馬應鞭奔下山丘。兩呼連聲,跟而去。衆人齊聲呼嘯,策馬狂追。人馬迅速沒麗星夜覆蓋下的原野深。
秀麗的羊腸山鬱鬱蔥蔥,匹練似的汾水飄然東去。項龍目送善的孤人單騎,逐漸消失在蒼茫草野中,心中暗暗爲祝禱。
他左旁的紀嫣然輕嘆道:“姊是個非常堅強和勇敢的子,嫣然自問沒有的勇氣。”
右方的滕翼點頭同意,道:“希一路平安,有一天到咸來找我們吧!”
紀嫣然另一邊的荊俊擔心地道:“三哥去追回來好嗎?求求說不定會回心轉意。”
項龍微微一笑道:“每一個人也應有權去追求自己的理想,選擇歡喜的生活方式,否則何有痛快可言。”
當紀嫣然訝然往他去,項龍—聲長嘯,策馬掉頭,向小丘西坡馳去。紀嫣然等紛紛催馬追隨,接著是兵團的兒郎和被押解的賊趙穆。塵土像龍捲風般在他們整齊的隊伍後揚上天上,歷久不散。
衆人兼程趕路,只一日就趕上鄒衍的車隊,雖是短短十多個時辰,已有恍如隔世的覺。田氏姊妹歡喜若狂,想不到這麼快又可見到項龍,想起離別時哭得昏天昏地,都有些赧然不好意思。衆人大功告,自是心暢,談談笑笑,渡假似的遊山玩水,兩個多月後終抵達咸。呂不韋聞報,率領圖先和肖月潭親到城郊迎迓,見到鄒衍和紀嫣然,原來三人間早有數面之緣。呂不韋當年在各地大做生意,低買高賣,足跡遍天下,又結奇人異士,當然不會放過像鄒衍這種名家和天下聞名的紀才。一番客套說話,車馬隊往咸開去。呂不韋和項龍共乘一車,由項龍作出詳細報告。
項龍正奇怪烏應元等爲何沒有來,呂不韋道:“此回龍最厲害,是沒有讓人識破真正份,此事對出征東周大大有利,趁現在六國一團,正是用兵的最佳時機。”
項龍等恍然道:“原來呂相作好滅周的部署,嘿!爲何不見我的丈人呢?”
呂不韋比前更神采飛揚,滿懷信心。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才道:“龍的歸來,乃屬高度機,趙穆的事更不能宣揚出去,就當來的只是鄒先生和紀才,否則必讓六國的細猜到龍和他們的關係。只有把六國矇在鼓裡,我們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藉口東周君對我大秦圖謀不軌,把他拔除。”
項龍心中明白,秦國最重軍功,呂不韋在這方面全無建樹,自是急於立威,以遂晉爵封侯的宏願。東周的國力雖不值一哂,名義上終仍是共主,七國則屬諸侯的份,假若呂不韋公然出征東周,說不定六國會暫時下互相間的爭執和矛盾,聯手伐秦護周,那就大大不妙,所以必須攻其無備,還要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呂不韋道:“滅周在軍事上只是小事一件,卻牽連甚廣,一個不好,將惹得六國聯手來攻之禍。所以我們須在軍事外兩方面雙管齊下,纔可安戰勝的果。”
項龍暗厲害,呂不韋果是雄材大略的人,難怪日後權傾強秦十數年之久,順口問起咸秦廷的況。
呂不韋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沉聲道:“以泉君爲首的一羣秦人,四出散播謠言,誣指本相毒害先王,又說太子乃我和王后所出,現正謀改立大王次子蟜。哼!我要教他們死無葬之地,妻妾兒,全淪爲供人的歌姬娼,始可泄得我心頭惡氣。”
項龍聽得背脊生寒,得罪他確不是有趣的事。但迴心一想,若呂不韋或自己落到泉君手上,遭遇還不是一樣。這本是個人吃人的時代,誰心誰吃虧。
呂不韋續道:“幸好大王對我鼎力支持,又有王后在他面前說項,現在你更擒得趙穆回來,待我滅掉東周後,便一舉把泉君等除掉,那時大秦還有誰敢不看我呂不韋的臉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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