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景昭移開眼，向石龍的方向，眼帶懷念。

上古界，界門前。

寬餘數丈的印天河靜靜流淌，深紫的彼岸花在河的兩岸盛開，銀璀璨的神之焰火照亮在浮遊盡頭，炙紅的雪點飄曳在界門之前。

這是每一個晉位上神的神祗們踏上古界時可看到的第一眼景。

素白的印天河，深紫的彼岸花，燦銀的火焰，還有炙紅的雪點。

這是他們四人送給滿界神君初登神位的賀禮。

億萬年時間，縱使他們消失又重生，上古界仍在，他們的心意仍在。

隻是，上古有些不解，在下界沉睡六萬載，上古界塵封，縱使沒有毀滅，又怎會如此生機？

阿啟抱著碧波瞪直了眼，著河上連綿千裏的琉璃階梯，傻笑道：“娘親，這裏盡是寶貝啊！”

上古回過神，彈了阿啟的腦門一下，抱著他朝琉璃階梯另一頭飛去，笑道：“以後這裏都是你的，等了朝聖殿，娘親便把你的封印解開……”

話到一半，卻陡然收住聲，後的天啟也愣在半空中，看著上古界印天河這頭的景象神怔怔。

神之福地，上古界古來便獲三界眾生如此贈言。

繁盛千裏的古樹圍繞在河的盡頭，即便萬年時已過，依然支撐著這片空間。

古樹之下，各類神隔著仙幕靜靜閉眼，蟄伏於那片廣裘的茂林之中。

上古界裏，神之下的仙俱都生活在印天河盡頭的古林中，上古看著它們，走上前落在古林邊，神微微激。

這些仙上仙力微弱，但卻無一失了生機，隻是陷沉睡而已。

似是想到了什麽，上古突然飛至半空，抬首朝天際去。

四座神殿橫臥四方，靜靜佇立，昂蒼穹。

上古界正中，乾坤臺上炙紅的神力若若現，眼底劃過不可置信的驚喜，朝乾坤臺快速飛去。

天啟跟在後，抱著阿啟的手也在微微抖。

乾坤臺邊緣，炙紅的仙障將裏麵的景隔絕，上古放慢腳步，將仙障驅散，頓在了原地。

蘇醒以來，從未像此時一般謝過上天的存在。

著數米之外的地方，上古眼角緩緩潤，微微泛紅。

乾坤臺中心百裏之，炙盤居中，雙眼閉，一深藍古袍，麵容堅毅，恰如六萬多年前。

在他四周，數百神祗席地而坐，化巨大的陣眼，陣法頂端，渾厚的神力注乾坤臺上的幕中，在界麵上空散點點熒，整個上古界，便是在這生生不息的神力滋潤下生機依舊。

這就是殉世後上古界眾神消失、上古界塵封的真相。

為了將上古界延續下去，炙和上古眾神選擇了沉睡，以畢神力來供養整個界麵。

他們從來沒有消逝，也沒有死亡。

他們在等歸來，縱使選擇沉睡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那一天何時到來。

上古曾經想過，上古界仍在，可若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即便歸來，又有何意義？從來不知道，這六萬多年時，炙為守住了一切。

上古緩緩回首，向天啟深紫瑰麗的眼，眉角輕挑。

“如果祖神聽得見，我真想謝他。”天啟走上前，一把將上古攏在懷裏，輕聲道，角俱是笑意。

“父神一定聽得見。”上古把在兩人懷裏瞪著大眼的阿啟撈出來，眉眼彎彎，看著天啟魅但又帶著樸實笑意的容，突然有些怔然。

天啟定定的凝視，仿似看見當年那個經曆了十萬年回終歸上古界的，洗盡鉛華，笑容溫煦。

他忽而謝起這六萬載生離的日子來，歲月如醇酒，再見麵時，你如我記憶中那般好，一如當初。

上古，你還能活著和我同歸上古界，真的已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