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詩會之,眾人安坐,靜謐無聲……
只聽得范閑一聲大喊:“紙來!”范若若應聲取來了紙和筆,用最快的速度將宣紙在桌面上平鋪開來。
范閑的左臂剛過傷,著實使不上力氣,心細的范若若便順勢在一旁幫忙著紙。
此次參加詩會的人,可謂是“各懷鬼胎”,無論是實在的仰慕范閑,又或是專程看范閑笑話的人,都湊了上去,目聚焦在白紙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見范閑微閉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然后猛然間睜開眼,提筆即書,勢如破竹。
只一會兒,一行大字便涌現在白凈的紙面上,似乎讓原本平平無奇的白紙多了些與眾不同的獨到之。
再仔細些看,紙上寫到:“大鵬一日乘風起……”,僅這一句,便令人拍案絕。
細細品讀,一種畫面迎面襲來,如臨其境一般,更妙的是與這強勁有力的字跡搭配起來,稱之為鬼斧神工,仍覺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看此時的觀詩之人,皆是目瞪口呆,這場令人嘆為觀止的視覺盛宴,總會讓人忍不住的盯著它,不知不覺的陷進去……
就算是早就看過此詩的范若若,搭配范閑的字再看時,心也止不住的贊賞,在心,這首七言詩是讀過的最好的一首。
周圍涌來的一陣贊賞,驚嘆,甚至是旁人倒吸涼氣的聲音,將范閑環繞其,在他看來,旁人的過度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就在眾人晃神之計,范閑已筆,一整首七言詩臨躍于紙面上鋪展開來。
紙上詩篇,志氣豪邁,意境開闊,詩豪,直沖云霄,字里行間流出的大氣磅礴,帶給眾人非同尋常的。
紙上字墨,鏗鏘有力,起起伏伏,錯有致,瀟灑拔,四流散的傲骨之氣,更顯得題字之人高人一籌。
字和詩相輝映,相輔相,亦可謂是天作之合。
品已出,專程看范閑笑話的人恐怕要失了,不過,最該覺得難為的應要當屬賀宗緯了,不久前賀宗緯可是相當活躍。
可現在呢?被范閑這首佳作的不敢吱聲言語,現在的他已經漲紅了臉,在想轍呢!
隨意的扔下筆桿,他不用多說什麼來介紹自己的作品,可以說,他有這份自信,又或者說,在場人的反應就是對這幅作品最好的解說。
范閑語氣略帶幾分調侃,聲稱:“各位隨便寫,只要能有比這幅更好的,我當場認輸,以后再也不寫字!”
話音剛,范閑便看向范若若,范若若攙扶著不舒服的范閑,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
眾人聽著范閑的囂,卻沒有人敢上前提筆應戰,面面相覷,互相舉薦,無奈實力有限,只得慚愧的低下了頭。
場下一片雀無聲,而這些卻在范閑的意料之。
范閑心里清楚,這個時代,還沒人能寫出這樣的字,他寫的可是瘦金,是歷史上最著名的帝皇宋徽宗趙佶創造出的字。
開創了書法界新時代的大門,每一個字在書法史上都極個,章法不一,被后世人稱之為“天骨鶴”的瘦金。
要不是因為他沒有勤加練習,對字的掌握還不夠練,否則,在場所有人的下現在應該已經離他們的面部了吧。
不清楚是誰起了個頭,隨而來的是一片的歡呼聲,綿延不斷。
再想想剛把牛皮吹上天的賀宗緯,著實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看他的臉,早已的通紅,面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范閑見此機會,便準備挫挫賀宗緯的銳氣,他帶著幾分挑釁的語氣,坐在主位之上高聲言語道,
“不知才氣橫的賀大才子有何見解呢?”
范閑不等賀宗緯回答,一步問:“你有什麼要說的,我給你機會。”范閑手撐下,一臉笑意。
賀宗緯巍巍的回答:“在下、在下無話可說……”,著把頭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方。面對這范閑的辱,心不悅,卻又無能為力,只得忍著。
一陣大喊聲打破了場上的局面,“小范詩神這是又做出了什麼驚天地的大事啊?”
只聽得門外又響起了一陣喧嘩,一道帶著幾分笑意的腔調喊道:“遠遠的在門外,就聽到喊聲,想來是小范詩神做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吧。”
太子儀容華貴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隨之而來的是驚訝,不過一個簡單的詩會,何故引來太子前來?
與太子隨的太監清脆而響亮的大喊道“太子駕到”,眾人聽罷,面容凝重,紛紛下跪拜服。原有的喧嘩也都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范若若則躬施了個萬福,而此時的范閑呢?正斜靠在主位的椅子上,面不改心不跳,沒有一一毫想要起行禮的意思。
太子是賀宗緯的靠山,之前敢目無人,就是因為太子!現在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賀宗緯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一改剛才的慫包樣。
賀宗緯卷起袖子拭額頭上的汗水,小步走到太子面前:“參見殿下,剛才小范大人當面題字作詩,字詩皆為上品,大家都很震驚,忍不住驚出聲。”
說罷,賀宗緯便一揖倒底,又言道:“不曾想,居然驚擾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太子聽過賀宗緯的話后,輕輕一笑,面容和藹,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覺。
接著太子輕輕的拍了拍賀宗緯的肩膀,寬容大氣的說道:“無妨無妨,我本來也是來參加詩會的,又何談驚擾之說呢。”
“你們說的好詩呢?拿出來讓我看看!到底小范詩神的詩有什麼絕妙之!”
“是!”賀宗緯應和太子。
賀宗緯即刻向太子行禮,小跑把那篇墨跡尚未干的長詩送到太子跟前,四周之人皆不敢上前言語,唯有這賀宗緯,鞍前馬后。
眾人雖不敢吱聲,但單看賀宗緯的所作所為,他與太子的關系也就愈發的明朗了,不用說破,也就都懂了。
此時范閑仍然不為所,微微瞇了瞇眼,斜躺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太子的把戲,默不作聲。范閑心里清楚的,太子不請自來,必定有事,他在等。
“不過這樣的,要是不小心流在外,就是不知道會有多人都要爭相臨摹呢!”
范閑自然聽的出太子的話外之音,見太子來者不善,范閑坐不住了,起上前,禮貌的向太子拱了拱手,毫不示弱的說道:“太子殿下謬贊了!”
接著又解釋道:“臣有恙,沒有辦法向殿下行禮,還請殿下贖罪!”
“不妨事的。”太子略帶笑意的回答道。
太子又拿起那首詩,認真的審視著,連聲稱贊,面容欣喜。不多時,便對范閑說:“本太子甚是喜歡這幅墨寶,不知你將這幅作品送于我可好?”
聽太子言罷,范閑出一個笑容,輕輕的抬起眉頭,良久后回太子的話說:“倘若殿下若是不嫌棄,這自然是可以的。”
“當然不嫌棄。”太子爽朗的回復道。
范閑同意贈送后,太子淡然一笑,前后揮了揮,說:“把這幅字給我裝起來,再找一個上好的裝裱匠,以后我要將其掛在東宮殿,日日欣賞!”
眾人心里詫異,什麼時候太子和范閑如此親近了?范閑清楚,以后的日子可就要不太平了。
而此時此刻的京都皇宮之。
這京都之還沒有什麼事是能夠瞞得住慶帝的,更何況是太子的事,這不,太子前腳剛剛到范府,后腳書房這邊就已經知道了事的全部過程。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親自到范府參加詩會,還向范閑討要了一副筆墨。”侯公公見陛下在書房安坐著,便向陛下稟報此事。
慶帝默不作聲,侯公公卻早已知其意,只見侯公公彎著子緩步恭敬走上前,糙的手捧著剛才在詩會抄寫下來的新詩。
慶帝接過侯公公手的書卷,看著上面寫著的長詩,讀罷這詩后,慶帝的雙眼控制不住的擴大,良久后,才緩過神來,將這首詩放在了一旁。
“還有呢?”慶帝緩過神后輕聲問道。
“陛下真是英明。”侯公公尖聲細語的奉承著慶帝,隨即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侯公公回答道:“據說,今日在詩會上,小范大人當眾提字,他稱這種字為天骨鶴,好生厲害,沒想到這小范大人還有如此驚艷眾人的絕技啊。”
剛說罷,侯公公又笑著說道:“陛下,聽說,從未有人寫過如此驚艷的字,這小范大人可是這種字的首創哦,真是給我們慶國爭啊。”
“哦?天骨鶴?名字倒氣派。”
慶帝聽過侯公公對這范閑如此高的贊嘆,慶帝思慮片刻后,說到:“去范府傳朕的旨意,待到詩會結束之后,讓范閑前來來見朕!”
“是!”
侯公公見陛下對范閑起了興趣,也著實高興。說實話,不止是陛下,就連他自己,也想見見這剛來就家喻戶曉的人,于是當即就應聲答應了下來。
侯公公邊想邊走,正準備前往下旨的路上,卻被慶帝又了回去,慶帝又開口喊住了他:“千萬要記住,一定要等到詩會結束后再把他請來見朕!”
“是,老奴明白陛下的心意!”
確認之后,慶帝又想起一事,臉上帶著一笑意對侯公公說到:“哦,對了,記得讓戶部侍郎和林相也過來見朕!”
“老奴明白!”侯公公即刻應聲離開了書房,良到了宰相府和范府,召來了當朝宰相林若甫和戶部侍郎范建,兩人趕到后,便在書房外求見。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房門,慶帝指向案桌上的長詩,對他們說:“這是范閑在詩會作的詩,你們看看,說說范閑是以怎樣的心理所作的這首詩。”
聽慶帝說完之后,當朝宰相林若甫率先上前去,觀這首詩有何蹊蹺之,讓陛下竟為一首詩就將自己召來,他想解除自己心的疑。
見林若甫上前觀詩,范建也跟上前,站在一旁,待范建看過詩上的容之后,范建的臉微微一變,極難察覺。林若甫剛要說,
“陛下,這詩……”
林若甫還沒說完,范建就急忙:“回稟陛下,這首詩,臣猜測應是范閑初到京都,心積郁過深所致,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
“小兒不懂事,還請陛下贖罪!”
話音剛,范建早就已經彎腰向慶帝拜了下去,生恐惹出什麼不必要的禍端來。
“哦?你覺得是范閑積郁過深?是何見地?”
慶帝神沒有太大變化,聽后將長長的袍袖起,淡然一笑,又問道:“這種說法倒是新奇,朕姑且聽你說說,這范閑究竟罪在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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