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雪很，雖然有被摔疼，但並沒有怎麼樣，現在說起來，倒也愉快的，「當時確實要謝謝皇叔了。」

「你莫打趣我了。」

容擎之笑了笑，但很快笑容就淡下來，「其實你不知道，後來兩三天，我還繼續來過慕府去觀察過你幾次，見過你很多有趣的事。」

慕輕歌想起自己當初在慕府做的事，心肝兒一跳，乾笑出聲：「嗬嗬，那，那幾天我做了蠻多出格的事的，該不會……」

「沒錯，我都看見了。」容擎之笑著道：「你是怎麼對你繼母繼妹還有父親與未婚夫的，我都見識過。」

「嗬嗬……」

慕輕歌除了乾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了。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當然，還有尷尬，也有一點被窺探的不悅。

「其實我這麼做，其實冒犯你了，這一點我必須向你道歉。」容擎之其實也知道自己不對，「不過，我當時太多事不暢快，難得覺得一個人有趣，又加上你看不見，便失禮了些。」

慕輕歌沒說話。

容擎之怕誤會，又解釋了一句：「不過你放心，我隻是觀察過你，無禮的窺探舉是沒有過的。」

容擎之雖然不羈風流，慕輕歌也相信他並不是下流之人，自然也相信他。

點點頭，「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這些話其實我不應該跟你說出來的，也是隻有現在纔敢跟你說。」容擎之嘆息一聲，憾的道：「其實當時我想再觀察你多兩天，我再想個辦法出來跟你彼此認識一下，個朋友再想辦法給你治治眼睛什麼的。」

慕輕歌沒想到他當時還有這樣的想法，怔住了。

容擎之苦笑道：「其實也是我自己沒多等兩天，再跟我母後吵了一架，怕婚，我自己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皇城。」

這一去，回來之後的一切都令人不及防。

回來他其實也沒想起，而是浪子似的到逛了逛，聽聞了自己侄子婚，並且是個慕姓的瞎子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當時心就涼了一下。

然後兩人正式見麵，是正式進宮的時候了。

了他一聲皇叔，當時他才知道什麼做真正的後悔。

在後來一次次跟的相，他越陷越深，也就越後悔。

他心裡假設過許多次，如果當時他沒有因為逃避母後的婚，逃避母後帶來的煩惱，他能夠先認識，能幫先行離當時的困境，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不過，每次這樣的念頭出現，他自己卻又忍不住推翻。

因為這個假設是最完的狀態，是淩駕在現實之上的。

首先，他母後就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出一般並且瞎了的子為妻，就算醫治好了雙眼，也最多為妾，又或者是妾他母後都不會允許，最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許他將人養在外麵。

這定然是折辱了的。

再有就是，如此有主見，如此聰明的子，又怎麼會答應這樣的事呢？

所以，其實無論如何，他們之間其實都是有緣無分。

要承認跟自己有緣無分這件事，是他自私的跟相了好幾年之後，他帶著母後決然離開皇城這段時間慢慢的沉澱之後才願意承認的事。

人人都說他闊達，是個明白人，其實每個人都會自欺欺人。

很多東西其實很容易想明白的，隻是不願意去想，自己欺騙自己罷了。

聽容擎之的話，再看他的表，慕輕歌也能猜出一二，沉一下，緩緩道：「皇叔，你很適合做朋友。」

雖然有些傷人，但這確實是事實。

即便他們真的是先行認識，他們之間也不太有發展的可能。

一來，太後是個問題，二來，他的格也適合做朋友。

容擎之聽著，頓了頓，扯出一個笑：「這麼直接？」真是一點都不怕傷人心吶，一句話擊潰了他心中所有期盼的假設。

「嗯。」

在這件事上，不喜歡拉拉扯扯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容擎之看著好片刻都沒說話。

他靜靜的低頭喝了一杯茶。

喝完一杯又續了一杯喝完了。

慕輕歌看著他，心裡尷尬又不好。

到底是朋友，還是皇叔，這樣的事也是第一次理，心裡有單沒底，不過確實是說了自己想說的。

兩人之間就這麼靜默了至一刻鐘。

容擎之至喝了三四杯茶，才終於放下了杯子。

他抬頭對笑了一下，笑容竟然有些釋然。

他看著很認真的道：「你這麼說，我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不過，卻也點醒了我。我跟你確實不是同一類人，正確的來說，我配不上你。」

慕輕歌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

容擎之手打斷了的話，很認真的繼續道：「你聽我說，我是認真的。我這個人看著瀟灑，其實悠遊寡斷，做任何事也不懂得爭取，也不知道去珍惜，瞻前顧後，顧慮太多，就像我之前心裡的假設，也是帶著各種阻礙的可能，卻沒有那種拋開一切為了純粹一個人的這種可能。」

所以說，他配不上。

值得最好的。

無疑，容玨就很適合。

容玨無論容貌還是才能，都當得上天下無雙，再加上他勇敢而自我，他為了自己喜歡的生活一直努力著，並沒有被皇權牽著鼻子走。

對，他更是護守護與寵溺。

兩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慕輕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輕聲道：「皇叔，你也會遇到適合你的哪個人的。」

「嗯。」容擎之溫和一笑，笑容意外的豁達：「我也相信。」

慕輕歌換了一個話題，「無論如何，天啟都是你的國家，你出生在那裡，你也是皇家的人，大家其實也很喜歡你，有空可以多回去看看。」

「我知道，你放心，有空我會回去的。」

慕輕歌點點頭。

話到這裡，兩人也沒有什麼好聊的了，彼此喝了兩杯茶之後，便各懷心思的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