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領軍三萬,從許都出發,直撲彭城。
袁紹也在調兵遣將,準備向徐州進軍。
最先出兵的袁家將士,是從青州出發的袁譚統領。
先前他曾借了三千兵馬給劉備,沒想到劉備居然在泰山本沒逗留幾天,就被龐統給滅了。
泰山屬於青州最南部的一個郡。
過了泰山,就是徐州地界。
袁紹分兵三路,曹則兵分兩路,總共五路大軍向著徐州推進,隻要有任何一路突破防線,都能兵臨彭城。
無論哪一路人馬到了彭城,保衛徐州的一戰多半都會以失敗告終。
雖然河北袁家的另兩路人馬還沒有出發,在徐州的呂布已經破析出了他們的意圖。
彭城軍營的將軍營房。
呂布令人在營房裡做出一塊大大的沙盤。
沙盤是整個小版的徐州。
在沙盤的最下部,則是與徐州相鄰的淮南。
東漢末年,淮南郡隸屬於揚州刺史部,曾是袁發跡的基。
可惜袁是個不帶腦子的,手下沒有多能人,居然也敢僭越稱帝。
倘若袁沒有稱帝,憑著他在淮南的基業,以匡扶大漢為名招募賢才,即使不會像河北袁紹一樣強盛,至也不是曹之流可以輕易擊破。
來到這個時代改寫了歷史走向的呂布,正是憑借著擊破袁,逐步壯大了實力。
沙盤上著一隻隻的三角小旗。
旗子分白黑綠三種。
後世的沙盤,上麵的小旗多半會選用藍和紅。
而在東漢末年這個時代,紅的染料十分昂貴,隻有士族貴胄才能穿的起紅服,百姓穿的服,大多都是沒有染的深。
選用白黑綠三種,也是因為這三種的布頭最容易找到。
最鮮亮的綠,代表呂布麾下大軍。
而黑和白,分別代表著曹和袁紹的軍隊。
黑白兩的小旗對綠旗幟形包圍態勢,從沙盤上看,局勢對綠的小旗很不利。
坐在營房裡的,都是呂布手下的幕僚。
幕僚們來到營房的時候,都是吃了一驚。
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沙盤。
剛看到擺放在營房裡的沙盤時,幕僚們一個個都圍到跟前,七八舌的討論著這塊沙盤的用。
直到呂布走進營房,告訴他們,這塊沙盤就是即將發生戰爭的各地小模型,幕僚們才恍然發現,在沙盤上的小旗恰恰對應了雙方軍力的部署。
“可能你們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要讓人造出這麼個東西。”幕僚們在營房裡圍繞沙盤坐著,呂布在他們背後繞圈走著:“請你們過來,可不是隻為觀賞沙盤,也不是單純的用它來分析敵。我是打算從今天起,建立一種製度,一種用兵前的謀劃製度。”
麵朝沙盤坐著,幕僚們都沒有吭聲。
自從他們來到這裡,就發現呂布連一位武將也沒有請。
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運籌帷幄的才賢,而不是憑著勇武沖鋒陷陣的將軍。
營房裡坐著不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即便是陳宮、龐統這樣的智慮之士,也沒有想到呂布接下來會說什麼。
“以往作戰,我們都是謀士配合將軍,由謀士出謀劃策,而將軍領兵打仗。”來到陳宮後,呂布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目在眾人臉上環繞了一圈:“可今天,我要改一改這種作戰方式,我要讓你們驗一種全新的作戰部署。”
眾人還是沒有說話,他們都在等待著呂布把話說下去。
“強敵就在眼前。”放開扶著陳宮肩膀的手,呂布從他旁走到沙盤前,扶者沙盤的邊緣說道:“我今天是要與你們一同商議出對策,商議出各地該怎樣應對敵軍來襲的對策。”
“士元。”目落在龐統臉上,呂布說道:“你本來已經在泰山,把你請回來,是要你和眾人說一說,你在泰山如何擊破劉備,那邊的況又是怎樣?”
龐統本來是與陳到一同去了泰山。
他們在泰山滅了劉備,此後又在做著迎擊袁譚的準備,沒想到呂布居然派人到了那裡,把他給請了回來。
滿頭霧水的龐統回到彭城,還沒來及口氣,又被呂布召喚到了軍營。
當他來到營房看到沙盤的時候,反應和眾人是一模一樣。
新奇的東西勾起了他的興趣,圍繞著沙盤看了好一會,龐統那時也沒鬧明白在營房擺這麼個東西有什麼用。
呂布招呼他給眾人說一說在泰山作戰的經歷。
龐統站了起來:“其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和劉備在泰山作戰,我的覺隻有一個,那就是劉備太弱,弱到隻要撞見他,雙方一旦開戰,他就必定會潰敗奔逃。”
龐統這麼說,眾人紛紛頭接耳點頭稱是。
他們中的很多人曾在戰場上遭遇過劉備,給他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劉備最擅長的逃跑。
得到眾人附和,龐統把他在泰山是怎麼察覺到劉備本沒有決戰意圖的經過復述了一遍,隨後又說了他是怎樣擾劉備的部署和判斷,著他做出大軍南下徐州的錯誤決定。
眾人默默的聽著龐統的講述,等到他說完,一雙雙眼睛又都看向站在沙盤前的呂布。
環顧眾人,呂布問道:“怎麼樣,都聽清楚了?”
有幾個幕僚回應,更多的人則沒有吭聲。
“我可以和你們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呂布說道:“戰場殺敵敗多半取決於智略,一兩個人的智略終究有限,即便是有著張良之才,憑著一個人判斷戰場勢,也是會有疏的。”
“楚侯是不是想要我們每到大戰將臨,都要召集起眾人商量出一個決議。”陳宮終於開口向呂布問了一句。
“還是公臺懂我。”呂布笑著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從今天起,我要訂立一種製度。但凡戰事將要來臨,所有謀士必須依照製度約定行事。”
“楚侯說了這麼多,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製度。”問話的還是陳宮。
跟隨呂布多年,陳宮居然也沒想明白他要提出的是什麼製度。
從眾人來到營房,呂布就一直在賣關子,他一直都在說要建立新製度,卻始終都沒說明白,新製度究竟是什麼樣子。
“我是要顛覆曾經的作戰方式。”呂布說道:“我們以往都是武將配合謀士,在戰場上以武將為主,而謀士為輔。雖然可以做到針對敵軍部署在戰上做出相應改變,可戰略上卻一直都於被。行軍打仗並不隻是戰上占有優勢就可以,而是要從整個戰略佈局都做好相應的調整,才能做到百戰不殆。”
目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呂布接著說道:“我要建立的製度,做參謀本部製。也就是但凡有大戰,都要把能召集的人召集到這裡,商量如何排兵布陣,如何針對敵軍部署做出相應調整,又如何在的戰役中做到彼此策應。”
參謀本部製,最早出現於北宋初年。
它是由宋太宗趙義提出,宋軍作戰采用的就是這種製度。
由於它在的作戰中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視,往往決定著戰爭的走向和敗,所以被後世一直沿用。
隻不過宋太宗本人是個出的戰略家,卻是一個非常蹩腳的戰執行者。
由他指揮的大戰,往往都是事先做出的戰略部署非常出,卻在最後的戰運用中出現不可逆轉的錯誤,以至於宋軍屢戰屢敗。
呂布打算建立參謀本部製,當然是不希出現像宋太宗一樣的錯誤。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在參謀本部製度建立以後,依然沿襲以往的作戰方式,每一支出征大軍都有謀士跟隨,以此確保戰的正確運用。
在坐的眾人都是運籌帷幄的謀士,經過呂布解釋,他們大概已經明白呂布的意圖。
眾人端端正正的坐著,呂布站在沙盤旁,接著對他們說道:“我決定從今天起,取消軍師稱號,由參謀總長替代。但凡行軍,參謀總長決定部署,主將隻是執行者。”
從來出征,主將都是最終決策者,而呂布卻顛覆了這一點。
他把部署作戰方略的職責給了更名為參謀總長的軍師,反倒把主將轉變為方略的執行者。
這一轉變,在的作戰中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眾人還說不清楚,卻都知道是對過去的作戰方式做了個顛覆的改變。
沒人完全領悟呂布的意圖,當然也不會有人輕易開口。
“諸位應該明白,我這麼做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呂布接著說道:“我是要提升你們在軍中的地位,把作戰部署給你們,而將軍們,則隻是在執行中,有著小部分修改方略的權利。你們說進,無論麵對的局勢有多兇險,將士必須勇向前,你們說退,無論已經取得怎樣的優勢,大軍必須後撤。也就是說,從今往後,參謀總長纔是軍中方略的最終決策者,而不是由主將來做決定。”
“楚侯。”陳宮再一次開口:“這麼做,好像不合乎規矩……”
“規矩是人訂的,也是由人來破的。”呂布說道:“不同的時期,規矩當然會有不同,我們訂立的規矩,要符合現階段的利益。曾經訂下的規矩,一旦不符合現在的利益,就必須把它打破。”
對於呂布提出的參謀本部製,謀士們當然不會提出反對意見。
畢竟這個製度下,得到最大利益的還是他們。
曾經隻是軍中輔助的他們,在以後的軍中,將會逐步轉為主要的決策者。
沒有人會反對自權力的提升,隻不過在場的謀士們,還都有些沒從突然出現的轉變中回過神。
呂布的這一條決策,簡直是顛覆了古往今來的作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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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參謀本部,最主要的還不是提升謀士們在軍中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每逢大戰,謀士都會聚集在一起召開會議,研究如何應對敵軍。
眾人沒有提出異議,呂布對他們說道:“我決定,從今天起,所有軍中都要推行參謀本部製,但凡作戰,必定先召開作戰會議,由參謀總長主持。”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呂布的臉上,等待著他把話題繼續下去。
呂布接著說道:“每一支大軍,都必須配備沙盤,用來做出的作戰部署演示。會議的名稱,就做沙盤會議。”
“楚侯英明!”問題最多的陳宮第一個站起來表示擁戴呂布的決策。
在場的謀士也都紛紛起,齊聲喊道:“楚侯英明!”
“參謀本部製正式立,接下來我們要討論應對敵軍來犯的策略,召開第一次沙盤會議。”呂布先指著沙盤中的泰山方向,對眾人說道:“斥候傳來訊息,袁譚率軍四萬,正從青州殺往泰山。他手下有辛評、辛毗等智略之士,也有張南等武將,可以說這次泰山要應對的是一支極其強橫的敵軍。你們認為,我們該在泰山做出怎樣的部署,才能阻截直至最終擊潰敵軍?”
“青州距泰山很近,他們的糧草和軍械本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先前奉命率軍前往泰山阻截袁譚的龐統回道:“即便我們派出人馬攔在泰山與青州的界,襲擾敵軍糧草,也不可能給他們的補給帶來致命的打擊。好在我軍人數與敵軍想差並不是太多,我打算依托泰山地形,集中優勢兵力,采取分割包圍的方式,把敵軍一一的吃掉。”
“士元說說,你要怎樣分割包圍,又要怎樣依托泰山地形把敵軍一一的吃掉。”呂布輕輕敲了敲沙盤的邊緣,示意他到沙盤旁接著說下去。
龐統起,來到沙盤旁。
他指著沙盤上的泰山一帶說道:“泰山一帶多有崇山峻嶺,我就是打算把大軍掩藏在群山之中,等到敵軍先鋒來到,把他們的先鋒先給吃掉。沒了先鋒,袁譚隻能暫緩推進,我則可以率領大軍依托山勢,把他完全阻擋在泰山通往徐州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