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

代工廠的老闆是個戴著小圓眼鏡的中年人，看著就很明，此刻也是一臉的僵，“秦先生，這，這不是好好的麼？”

“好好地？”秦波隨手撿起來一件，“門襟全都錯了，這種針腳你還覺得是好好地，這批服一旦送出去，那就是青檬乃至整個盛氏集團的臉麵，你這是在踩我們的臉。”

“這……”

見老闆一臉的難堪，盛安然忙打圓場，先是拉了拉秦波，“你說兩句，我跟老闆聊一聊。”

“這位是？”代工廠的老闆推了推眼鏡，打量著盛安然。

因為之前跑代工廠的事都是公司的設計師做的，盛安然跟這位代工廠老闆並未見過麵。

一旁的娜娜適時地介紹道，“這是我們盛氏集團的董事長盛安然，盛總。”

“盛總？”代工廠的老闆一愣，“我冇想到您這麼年輕，眼拙了眼拙了。”

“沒關係。”盛安然示意秦波到一邊去，自己則是跟老闆借一步說話。

“張老闆，我們秦設計師哪兒都好，就是脾氣不太好，您彆介意啊，主要是這批貨急著一個月之就得要，所以不能出差錯，剛剛要是冇給您麵子，您多包涵。”

張老闆也是一臉的訕訕，“說的哪兒話，的確是我們這兒有點問題，這不，我剛去了趟廣州，這纔剛回來就準備親自盯著您這批貨呢，誰知道這纔剛開始就出了問題。”

“您是明事理的人，這事兒不用我多說您也知道重要，加班加點的多盯著一些，省的返工浪費時間了不是？”

盛安然出一手指，“要是您能提前完工的話，我們按照合約提前的時間來算，要是您能保質保量的提前一天完工的話，合約的金額給您提升百分之五，兩天就是百分之十。”

“要是十天，那就是……”張老闆迅速接過話來，看向盛安然笑了笑，雖然冇說出來，儼然是已經在心裡算上賬了。

跟做生意的人打道，當然是用條件來說話，這一點盛安然還是很清楚的。

跟秦波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是兩個人在來的路上商量好的，總不能讓代工廠的老闆覺得他們好騙吧。

夜幕降臨，理完代工廠的事之後，盛安然直接從代工廠回家，順路把秦波和娜娜分彆送了回家，因為頤和路的彆墅一直空著，就給秦波住了。

送秦波到家的時候，娜娜忽然問道，

“秦波哥，我能跟你學設計麼？”

盛安然看向後視鏡，便看到秦波皺了皺眉，“你想學設計？為什麼？”

“我喜歡。”

“這世上所有人能做的事不是喜歡就可以的，你學過嗎？”

“我……冇有。”

從後視鏡裡麵盛安然看到娜娜侷促卑微的樣子，相這麼長的時間，還是頭次在這個淡定從容的姑娘臉上看到這種神。

從秦波直接下車關門的利索作上可以看出來，他就是個妥妥的直男，比鋼筋還要直，所以到現在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個單狗。

車子開起來，盛安然隨口揶揄道，

“跟著他學設計這個策略是不錯，畢竟秦師兄的腦子裡麵除了設計之外，什麼都裝不下。”

娜娜愣了一下纔回過神，急著解釋道，“盛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想跟著秦波哥學設計。”

“這可比我以為的意思更難。”盛安然扶著方向盤，目不轉睛的看著擋風玻璃前麵的路況，

“你知道搞藝創作的人大多都恃才傲的，尤其是同行的弱勢群，你要是想跟著他學設計，且不說他願不願意教你，就是願意，估計你要被他鄙視死的，你得了麼？”

“隻要秦波哥肯收我，我就萬幸了。”娜娜歎了一口氣，

“這麼執著？”盛安然有點相信娜娜是真的想學設計了，“你是真的想學設計？要不我跟秦師兄說說？”

“不用了，”娜娜忙拒絕，“我自己想辦法就好了，您要是給我推薦的話，秦波哥肯定不會拒絕，但也不是他真心想教我。”

還執著，盛安然也不再勉強，畢竟也不太確定自己的麵子究竟能不能讓那個脾氣古怪的秦波賣自己這麼個人。

——

盛安然回家的時候提著一袋土豆，附近超市打折，土豆在門口堆了兩個大攤位，看著還新鮮，就買了一大袋。

到家的時候，家裡黑咕隆咚的，索著去開燈，開關的位置距離門口很近，平時一就到，但是這次，卻到了一手涼潤的東西，後的門忽然‘砰’的一聲關上。

盛安然猛地回手，嚇得尖起來，手裡的土豆也掉了一地。

尖聲混合著土豆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迴盪著，在偌大的屋子裡麵顯得更加可怖。

盛安然哆嗦著去手機，一邊喊著，“南城，鬱南城……”

鬱南城這個時候應該在家纔對，可是家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窗簾出點點窗外的月，照在地麵上，兒房的方向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盛安然忐忑的喊了一聲，“南城，是你嗎？”

話音剛落，便看到房門口一道細長的倒影，手裡舉著一把電鋸，還在滴滴答答的掉落著猩紅的，在月下顯得格外目驚心。

恐怖片裡麵的節一遍遍在腦子裡迴盪，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到了前兩天小區樓下的通緝令。

連環殺人狂越獄，近日在金陵城發現其蹤影，各位市民做好防護準備。

盛安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小星星，景希……”

那道影漸漸從門中顯出形來。

盛安然到一隻土豆，另一隻手在後到了家門的手柄，儘管心忐忑無比，卻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也許，也許鬱南城和兩個孩子本都不在家，也許什麼都冇發生，這個人隻是剛闖進來的……

那道影走了出來，那一瞬，盛安然猛地將手裡的土豆丟了過去，而後準確的開房門，奪路而逃。

房間裡傳來男人的悶哼聲，淹冇在他的作案工墜落在地的聲音中，‘轟隆’的巨響，彷彿是催命奪魂的鬼爪一樣，朝著盛安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