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況……不太妙……”程大夫了半天的脈,才一臉沉重地道:“解姑娘若是不打算用烏香的話,隻怕要早作打算。”程大夫說著,搖了搖頭。
解玲瓏原本白皙的臉,更加白了,“程大夫,沒有其餘的辦法嗎?”仔細聽去,就能聽出,的聲音在發。
這麽多年和母親阿蘭相依為命,早就習慣了邊有母親的存在,猛然再一次被程大夫揭開遮擋事實的紗布,有些不能接。
程大夫是白蛇縣上最好的大夫,從四年前開始便替解母治病,自然對解母的病無比清楚,也對這一家的況無比清楚,他了自己的白胡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解姑娘,老夫真的是盡力了。”
解玲瓏強忍著淚意送程大夫回去,又著天黑回來,呆呆地坐在解母床頭。
睡著了的解母就像是一個孩一般安靜純真,若不是口尚且起伏著,解玲瓏當真會以為解母就這樣睡著了,離開了。
“小姐……”阿蘭抹去眼角的眼淚,低低了一句解玲瓏。
解玲瓏斂下眸中的萬千複雜,輕聲道:“我再去聯係一下穆大夫,不管怎麽樣,也不能給娘用烏香……阿蘭……我寧願娘安安靜靜地走,也不希臨到頭來,還要遭那麽多的苦痛……”
解玲瓏除了問程大夫,也翻閱了不關於烏香的記載,知道烏香雖然是藥,可更是毒。
烏香有癮,第一次或許隻需要一點,可是慢慢地,就需要加越來越多的烏香,一旦斷了,服藥的人就會痛苦不堪。
而服下烏香的人,雖然活得時間長一些,可是那些人到最後,無一不是疼得死去活來,直到沒有了氣息才消停。
阿蘭甕聲甕氣地道:“嗯,小姐,我會好好照顧夫人的。”
“將娘還是綁著吧。”解玲瓏說著,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刀切一片一片的,淋淋的,頓了頓,才勉強繼續道:“你先去睡覺,這陣子還有的麻煩。”
阿蘭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解玲瓏,見解玲瓏並無異樣,才去休息。
解玲瓏等到離開,閉了閉眼睛,再也控製不住,無聲地哭泣起來。
細碎的聲音,就像是空氣裏的塵埃,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娘……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你怎麽就打算拋棄兒呢……”解玲瓏幾乎無聲地呢喃著,“娘,你看,你還沒有幾天福……再多留幾年好不好……兒舍不得啊……”
解玲瓏哭訴著,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解玲瓏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床上,想著應該是阿蘭將自己扶回去的,收拾好推開門,就見阿蘭扶著解母在外麵散步。
解母手裏拿著竹蜻蜓,一邊走一邊玩,還口齒不清地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小姐!你醒啦!”阿蘭看見解玲瓏,聲音帶著欣喜,“夫人今天好多了呢,奴婢先帶著走走,小姐先用飯,免得待會兒去芙蓉齋那邊給耽擱了。”
解玲瓏走下去道:“我扶著吧,你先去吃飯,我等會兒一走,你又不能吃了。”
阿蘭沒有推辭,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道:“夫人氣不錯,剛剛程大夫來過了,說我們平時可以帶夫人多出門走走。”
“你去請的?”解玲瓏有些心疼地道:“平日裏你本來就忙,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沒事啊。”阿蘭吐吐舌頭,看著解玲瓏不讚同的眼神,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有些低落地道:“昨日夫人那個樣子,我也睡不著。”
解玲瓏了然,就像今天早上,心係著母親的事,突然驚醒了一般。
也不知道李家是不是因為被屈子孺教訓了,還是本來就站不住腳,後來便再也沒有李家的人來芙蓉齋手腳。
解玲瓏除了每日做糕點,就是盡心盡力地教導沈七,漸漸的,沈七也能做一些糕點了,解玲瓏便慢慢將芙蓉齋做糕點的事給沈七一部分,盡量出更多的時間陪解母。
天氣逐漸步七月,天黑的時間越來越晚,江淮楊柳青青,芙蕖遍地,不人都在太落山以後,或者是日出之前,借著餘暉朝芒出門遊玩賞花。
自那日解母發病之後便再也沒有發過病,後來穆雲影到達江淮之後,也替解母看了一下,和程大夫一般無計可施,隻能開一些凝神靜氣的藥。
解玲瓏隻好盡量多找機會陪解母出門走走。發現自己母親每次出門玩耍回來之後,氣都要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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