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買紙

黑風寨的事，蘇玉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天一早，就起來了，準備去外面買些最便宜的紙，泛黃的、沾水的，都沒關係，只要能落字就行，還起了給小寶尋幾本舊書的念頭。

不過，這裡不太，又怕引起山賊的注意，所以，只能小心行事，起碼，出門之前得將書坊的位置問出來，茶館的夥計也起得早，蘇玉出來的時候，見著他正在開門，蘇玉走了過去，問道：“大貴哥，你知道書坊在哪嗎？”

夥計一聽這話，本來還有些昏昏睡的，此時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瞪大眼問：“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你還想買書？”

蘇玉搖頭：“不買書。”

“我就知道不是買書，那書可貴著呢，我說你怎麼會有銀子買書呢，”夥計拍了拍口，又追問道：“你不去買書，去那邊幹啥？”

蘇玉早就想好說辭了：“我去看看書坊有沒有不要的舊書，問問價。”

夥計更好奇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玉不慌不慢的說道：“我弟弟啓了蒙了，認些字，總不能讓他白瞎了那些束脩，我想著，若是能問出舊書的價，到時候再努力一把，說不定能掙下買舊書的錢。”

說完，又張的問了一句：“大貴哥，舊書應該不貴吧。”

夥計搖頭道：“這你可猜錯了，你想想，那些狀元的舊書，上面寫了批註，這種舊書可以新書貴上一倍不止，還有前人的書，……”他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像是炫耀自己知道得多，也是，在茶館做久了，南來北往的人見多了，有些事，不用刻意聽，就能知道。

蘇玉聽得仔細。

夥計又道：“只有那些被鼠咬了、還有缺張頁的書纔不值錢呢。”

蘇玉點了點頭：“多謝大貴哥了。”說實話，這前在安定縣買了兩本舊書，那時可比新書便宜多了，差點真的以爲舊書都便宜，當然，孤本除外。

夥計一臉滿足的說道：“你以後有啥不懂的，只管問我。”他一副老前輩的樣子。

蘇玉笑道：“那是，只要我有不懂的，保管問您。”

夥計高興的去幹活了。

蘇玉出門了，的時間比較自由，昨天晚上已經將後面的故事告訴了吳知，是不需要守在店裡的，又加上高平生病了，掌櫃的默許出門買藥之類的，所以，並沒有干涉。

還算自由。

蘇玉出門之後，並沒有馬上去書坊，先去了藥鋪，除了抓藥之外還問了一下人蔘的事，劉大夫的醫館可沒有人蔘，其他的藥鋪也問過了，就一家人，五十年的人蔘，還開了一百兩的高價！

蘇玉上的錢可不夠一百兩，一句話，買不起。

不過，並沒有灰心，抓了藥之後就離開了，之後纔去了書坊，現在天氣不太好，雨雪天氣溼氣重，總有些上黴的紙，這種紙那些有些讀書人是不肯用的，蘇玉準備去運氣，買些這樣的紙回來。

寫話本不僅要筆，紙也要，總不能問掌櫃的要吧！這要寫的話本跟茶館可沒有關係，是新故事，準備化個名，悄悄的寫，普通的故事就算了，像《三國》這種的，肯定不如那些香豔話本暢銷，蘇玉現在可管不了那些，要努力的掙銀子，幫高平補子，等高平的子骨好了些，他們再想法子回家去。

總在這裡耗著可不是事。

至於寫那種故事帶壞小朋友的事在這裡可不會發生，小朋友怎麼可能認得字！只有那些閒得蛋疼的爺們纔有銀子買這些閒書吧！

在這之前，還得去書坊看看況，書坊到底收不收這東西。至於什麼價錢，怎麼結錢，這事得以後再說。

書坊在衚衕裡面，這裡清靜，是個雅緻的地方，一般的平頭百姓是不會進去的，他們買不起書，認不得字，而且，上的服著寒酸，他們哪敢邁進去？

蘇玉提著藥就進去了，儘管上的棉子都打了補丁，沒有並分愧，就算書坊沒有壞紙，逛逛不行嗎，也沒有說不準逛啊。

書坊的夥計不太高興的盯著功蘇玉。

蘇主的服太扎眼了，再加是書坊的第一個客人，招了這樣一個人進來，不是晦氣是什麼，又買不起書，這個客人竟然還去後面的新書櫃邊挑挑撿撿，他哪來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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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盯著那個窮小子看了會，果然如他所料，那小子就買不起書。

夥計走過去的時候，蘇玉正苦著臉，奇怪，這裡竟然沒有話本小說，難不不收這類的話本？不會吧，不可能沒有，單是那些富家千金的故事，就寫了一卷又一卷啊。

蘇玉見書店夥計過來，指著上面的書問道：“你這裡有話本之類的書嗎？”

那夥計挑了挑眉：“你買得起嗎？”

蘇主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先看看。”

夥計呵呵的笑著：“若是不買東西，就別看了，這裡的東西你買不起，看了糟心。”他可不敢留蘇玉在這裡，若是等掌櫃來了，看到醜小子，那掌櫃肯定會不高興的，到時候氣的可是他！

夥計的話還算客氣，起碼，他沒給蘇玉臉看。

蘇玉知道問不出東西了，於是換了個話題：“你這裡有紙賣嗎？”

夥計的愣了一下，之後答道：“有倒是有，難道，你要買嗎？”他一

道，你要買嗎？”他一臉狐疑的看著蘇玉。

蘇玉直接問道：“有最便宜的那種紙嗎？”問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這縣裡的書坊可不止一家，大不了換家再去問。

夥計的眼睛往蘇玉手中的藥上瞟了瞟，然後說道：“有，你在哪樣的紙？”

蘇玉道：“最便宜的那種。”

夥計聽了這話，猶豫了會，最後他扭頭看了一眼櫃檯，掌櫃的還沒來，他眼睛忽然一亮，他對蘇玉說道：“有一批泛的，上面有黴印，這樣的紙要嗎？”

蘇玉還沒說話，他又急忙道：“那可是好紙，上面的黴印你自個一，就能用了。”其實，就算過了，也用不了，因爲墨會暈開，那樣的紙寫不出東西。

蘇玉道：“拿給我看看。”

夥計費了老大的勁纔將那批紙從櫃子下面拖了出來，他一拿過來就一陣黴味，蘇玉低頭看去，味雖重，但是紙卻比蘇玉想像中的好很多。

夥計盯著蘇玉問道：“要嗎？”

蘇玉問：“什麼價？”

夥計猶豫了會，說道：“五百文，全部拿走。”

蘇玉搖頭：“太貴了，一百文，我就拿走。”

夥計見有戲，便慢慢磨了起來：“四百文。”

蘇玉卻是一口咬定：“一百文，多的沒有。”磨蹭了半天，最後以一百五十文的價錢的，這夥計還送了兩本殘頁的書，用來墊櫃角的，被蘇玉瞧到了，便要了去，算是搭頭。

蘇玉提藥，提著紙走了，書坊的掌櫃的正好與肩而過，掌櫃的回頭看了一眼蘇玉的破紙，便回頭問夥計：“那紙是怎麼回事？”

夥計高興道：“賣出去了，賣聞足足一百文。”他將另五十文瞞下了。

掌櫃的聽到這話，高興了幾分，這些不要的紙本來要是拿去當柴燒的，現在白得了一百文，當然高興。

蘇玉見天空了下來，也沒敢再逛，提著東西就回茶館了，力氣大，提著這些東西並不覺得重。路上，花了十文錢，買了些包子饅頭，包子可比饅頭貴多了，蘇玉倒是不心疼包子錢，只是覺得，若是都買了包子，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從後門回的茶館，掌櫃的在前面做生意，本就沒注意到。

寫稿子這事得瞞著人，因爲認字識字這事不能讓人知道，起碼，寫字不能讓掌櫃的這些陌生人知道，至於吳知，蘇玉也打算告訴他，若是說了，那認字的事怎麼圓？

蘇玉打算趁吳知說書的時候寫稿，至於小寶跟高平，這事瞞不了，再說了，之前就跟小寶練過字，至於練到啥程度，小寶又不知道。蘇玉也想好了，到時候就說在家中燒竈的時候想到的，那時就竈前練，就給練出來了，可不想讓人當怪。

先將稿子弄出來，至於投到哪，再說。

若是尋不到買家，先押著，實在不行，就換個賺錢的法子，茶館的掌櫃雖說準備弄書刊，可現在還是停留在說的階段，啥時候能，那可說不準，說不定明年呢，可不能將指都放到他上。

蘇玉拿著饅頭包子、藥、紙還有兩本破書進了屋。

小寶看到書跟紙，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吳知的眼睛則是盯在了包子上，他嗷的一下衝上去，搶到包子就吃了起來。

小寶聲音有些抖：“這書……”

蘇主將紙放到地上，說道：“給你練字用，不過，這紙有些不好聞，到時候我用抹布，等天晴了再曬一曬，肯定就好聞了，對了，等會我將能寫字的給你挑出來。”說的是紙。

小寶沒顧上吃，他揍著那兩本殘頁的書翻來翻去，跟看寶貝似的。

蘇玉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看了，快去將手洗了，咱們包子，吃完再看。”

小寶依依不捨的將書放下，這才照著蘇玉所說去廚房淨了手，又跑了回來，他挑了一個最小的包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包子其實差不多大，賣包子，若是份量不一樣，客人會說的，真難爲小寶了，竟然還能從差不多大的包子中挑一個最小的，眼神可真好。

他三口兩口吃完，又捧著破書看了起來。

書雖破，可上面的字卻是看得清的，而且，印刷的字邊還有別人留下的註解，這對小寶來說，是再好不過了，他讀書的時候不算長，有的書他認識字，可就是看不懂其中的含義，其實，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若是人人都能自學才，那還要老師做什麼？

小寶他們吃的時候，蘇玉自然沒有忘記高平，拿了兩個最熱乎的包子給了高平，高平依舊躺在牀上，他上的傷讓他起來有些困難，能，但是疼，一就疼。

他慢慢的吃著包子，時不時的看一眼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麼。

柳縣很太平，流民也不過來，並不缺糧，蘇玉也沒有產生危機。

等吳知去說書了，蘇玉則是將制好的木炭拿了出來，將紙攤在桌上，正準備寫，才寫了一個西字，小寶就湊了過來，他小聲的道：“二哥，你在寫什麼？”

蘇玉的手一僵，生生的將紙上的那個字西字下面的兩個字變了‘西遊記’，有孩子在，還是個認字的，唉……

失算啊。

不過，《西遊記》這種很妖魔鬼怪神仙的故事，倒是有一個好，那就是安全。蘇玉有些擔心，沒寫過故事，更沒有寫過古代的話本，現在也只是照搬，管它的，幫高平冶病要，其他的，能換錢嗎？在這個沒有版的時代，談什麼都沒有用。

就算是寄話本，蘇玉也只打算寄一小半容，若是有人看，付了銀子，就繼續，若是沒人看，那就算這一百文五十文打水漂，到時候就換個賺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