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清的案子一經審判,龍懷亦一家人不可避免的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逝去的人逃了法律的責任,但是活著的龍家人必然遭到民眾的道德譴責。
不僅如此,隻要是龍家名下的企業,幾乎沒有一家沒到影響,短短時間,市值蒸發十幾個億。
各種有關龍家不好的報道接踵而至,龍家了街頭巷尾的談資。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抵製龍家。
龍懷亦父子忙著收拾殘局,幾乎是費盡心力。
而這一切,遠在英國的夏清悠一點都不知道。
在連續一個月的努力之下,危機總算暫時解除。
龍懷亦很慶幸自己有一對明事理的父母,不管在任何時候都願意和他共同進退。
想到那個知曉一切卻什麽都不說的爺爺,他不由得悲從心來。
無論是爸爸還是他都沒能逃他們老一輩造的惡果,爸爸媽媽經曆了那麽多痛苦才在一起,現在到他了。
他真的想衝到爺爺麵前問問在他們眼裏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
然而在看到龍雲錫的時候,他突然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龍雲錫蒼老了許多,氣很糟糕。
他躺在搖椅上,一張臉沒有一點神,渾濁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裏。
太久沒有見到這個爺爺,龍懷亦覺都有些不認識他了。
印象中的爺爺至在他麵前是溫和慈祥的,但是眼前的老人帶給他一種不想靠近的陌生覺。
龍懷亦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去,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聽到腳步聲,龍雲錫微微抬眸,看到龍懷亦,他並不意外,“你要是來質問我為什麽明明知道一切卻不說出來,那你就不用問了,你爸爸就知道原因,你可以去問他。”
龍懷亦頓住腳步,冷冷的看著他,“爺爺,你真的有把我當孫子嗎?”
誰家的爺爺會這麽坑自己的親孫子?
龍雲錫抬眸平靜的看著他,一副理直氣壯的語氣,“我就是把你當孫子,才想讓你對宋家那丫頭徹底死心。”
不管是他的兒子還是孫子都不聽他的話,他隻能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龍懷亦沉下臉,一雙眼睛裏帶著痛恨,“您真自私。”
就那麽肯定他會在失去夏清悠後就隨便娶個人嗎?
龍雲錫始終是一臉平靜,“即便你太爺爺不出手,宋子清也活不了多久,他那麽多病,你太爺爺隻是讓他提早離開了這個世界。”
宋子清的事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他隻了解宋振大姐的事。當初聽到宋子清過世的消息,他是一度認為宋子清是因病過世。直到宋子清的案件徹查,他才想起了一些細枝末節,進而串聯起整件事。
龍懷亦被他不可理喻的話氣得臉鐵青,看著他的眸銳利而冰冷,“對一個活不了多久的人來說,一天等於十年那麽珍貴。您說這種話,您和太爺爺他們有什麽兩樣?”
龍雲錫自嘲的笑了笑,一臉灰敗,“我本來就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隻是我的雙手沒有沾到。”
他沒有揭發父親的罪行,和殺人犯其實也差不了多。
龍懷亦冷笑,沉聲說道:“宋子清不過是拿到了太爺爺害死他大姑的證據,太爺爺就要死他,他怎麽就能下的了手呢?看到證據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一直疼我的太爺爺竟然是那麽兇神惡煞的人。”
人一旦沒了人,真的連畜生都不如。
龍雲錫低垂下頭,遮掩住眸底湧的緒,“龍家能有曾經的輝煌自然離不開一些上不得臺麵的暗手段,你太爺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龍家。”
雖然他也不認同父親的做法,但是龍家的繼承人有義務守住龍家百年得來的名門榮耀。
龍懷亦咬牙,眸底掠過濃烈的恨意,“沒有人的做法遲早都會遭到報應,現在的龍家是什麽樣您已經看到了,我寧願做一個有良心的窮人,也不想做表麵風無限,實則背後暗的冠禽。”
太爺爺和不知道害死多人,他們曾經風,然而之後卻讓人怨恨痛罵,他們簡直就不配做人。
“每個人選擇走的路不一樣,你和你爸爸選擇堂堂正正做人是對的,龍家也就這樣了,你們以後怎樣就怎樣。”龍雲錫長長的歎了口氣,單手扶額,緩緩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龍懷亦深吸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徑自離開。
明明是脈至親卻落了個為陌生人的結局,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事了。
驅車回到家,看著和往日一樣笑臉迎上來的母親,他才覺得心裏的悲哀了些許。
有些人注定為生命裏的不被在意的存在,在邊留到最後的人才值得珍惜。
“今天怎麽回來得晚了些?”唐心一邊接過他手裏的外套掛在帽架上一邊問道。
“去了趟老宅。”龍懷亦並沒有瞞。
唐心微微擰眉,隨口問了句:“你爺爺怎麽樣?”
經曆了這次的事,老爺子也該清醒了。
龍懷亦戲謔的笑了笑,換了鞋挽著進了客廳,“爺爺看起來到了很大的打擊,他對我的態度和陌生人一樣了。”
唐心微微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傷,“這很正常,你有時間就多去看看他。”
“我會的。”龍懷亦點頭應下。
“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唐心拍了拍他的手,轉去了廚房。
飯桌上的氣氛和往常一樣溫馨,飯後,一家人到客廳看電視。
龍錦言從茶幾屜裏拿出一份請柬,翻開攤開在茶幾上,“明晚董家為文思雨舉辦歡迎宴會,上次董老爺子八十大壽我們就沒去,這次懷亦你代替我去一趟。”
龍懷亦微微擰眉,毫不遲疑的拒絕:“不用去,送樣禮過去就行了。”
文思雨又不是他的什麽人。
龍錦言瞄了眼請柬上的容,漫不經心的開口:“也不知道董家為什麽突然就讓文思雨認祖歸宗了,前段時間可是死都不承認文思雨是董家的孩子。”
“肯定是文山說服了董老爺子。”唐心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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