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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小書生》 第113章 “給錢!”……

除了陸路大門之外, 玉湖山莊另有兩個碼頭,一個走貨,一個走人, 日常各由四人把守。四名守衛都配備白蠟桿木和短刀, 以及方便發出信號的竹哨。一旦遇到危險況,附近幾十人的巡邏隊便會在幾息之趕到。

今天廖雁等人的船尚未靠岸, 碼頭上的守衛就提前發現,結果才喝問一句, 就被迎面砸了個活人過來。

那衙役還沒回過神就到了半空中, 四肢本能地掙扎, 試圖勾住一切能到的東西。前排兩個守衛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 兒來不及反抗,三人瞬間了滾地葫蘆, 在岸上跌作一堆。

廖雁見狀,一腳踩在船舷上,手扶膝蓋哈哈大笑。

見他如此囂張, 剩下兩個守衛都是大怒,齊齊提上前, “什麼東西, 竟敢來玉湖山莊撒野!”

對所有杭州本地, 以及周邊幾座大小城鎮中向往江湖的人們而言, 玉湖山莊就是大家心中的圣地。它高高在上, 它輝璀璨, 它勢不可擋, 甚至就連本地府都要給三分面……

在那四個剛加玉湖山莊沒幾年的年輕守衛看來,廖雁上門討債這一舉無疑極震撼力,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討債?

賠錢?

玉湖山莊會欠別人的錢?

開什麼玩笑!

退一萬步說, 就算是真的,你們怎麼敢?

廖雁笑意不減,懶洋洋道:“聾了嗎?討債的,你們主人出來說話!”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家主人說話?”那守衛見他來者不善,自然也沒有好臉,只是又忍不住看了那衙役一眼。

一個年男人說也有一百三四十斤,可方才若自己沒有看錯,那小子竟單手就提著丟了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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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力氣,吃牛長大的嗎?

想到這里,他甚至沒忍住又盯著廖雁的胳膊看了半晌,同時在心中飛快地掂量一番,覺得就他們四個恐怕難以應付。

他才要吹響竹哨,卻聽后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便有一道音響起,“什麼事?”

連同那兩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守衛在,四人齊齊回行禮,“大小姐。”

來的正是黃

穿了一套煙紫的蘇繡江南山水,妝容致、首飾華,穿雨幕款款而來的樣子頗有幾分俏麗。

只是來客卻并不想欣賞。

后跟著三五個隨從,另有一個清俊的小廝為撐傘,排場十足。

因上回畫舫的事,邊的面首都打罵一通攆走了,結果還沒等清閑幾日,自己先就不住寂寞,正要去城中巡視一番,看能不能再挑幾個出人帶回來時,卻先聽見有人上門鬧事。

看清船上的人時,黃先是一喜,繼而意識到不對勁,又盯著地上滿臉鼻的衙役死命瞅了幾眼,暗罵不頂用。

呸,白收了銀子,竟人打上門來……竟敢出賣我?

“來啊,把這幾個狂徒給我拿下!”

之前在畫舫上吃了虧,可如今敵人都打到門口了,難不還要認慫嗎?

這里是玉湖山莊,哪怕一人吐一口唾沫,只怕也能把他們淹死了!

“來得好!”廖雁怪笑起來,“老子正要找你……”

話音未落,卻聽黃又補充了一句:

“別傷了那書生的臉,我要定了!”

這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剛還一派陳靜的白星刷地看過去,異瞳中飛快劃過一抹厲,腳尖在甲板上連點幾下,整個人便如冒雨而起的大鳥一樣騰到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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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喝了聲采,手搭涼棚仰頭看去時,就見雙臂一振,抖落無數晶瑩雨滴,恰似大鳥展的羽翼。

如此矯健,如此麗,他頓覺天地萬都黯然失,唯余視野中這一抹倩影。

此時已有手腳麻利的守衛解開碼頭上綁著的柳葉小舟,力朝劃過來。

半空中的白星驟然下墜,穩穩踩在船頭,竟直接將那船尾得高高翹起,濺起漫天水花。

撐船的兩名守衛瞬間失去平衡,隨船一起被拋到半空中,哎呦著往下掉。

白星往船上一跺,再次借力而起,踩□□一樣蹭蹭蹭往上連跑幾步,瞬間與那兩名守衛平齊。

雙掌齊出,狠狠拍在兩個守衛上。后者口一悶,頓覺一陣氣翻涌,噗嗤吐出漫天霧,倒飛著落湖中。

雨水和湖水混雜在一起,夾雜著淡紅水,落了滿頭滿臉。

白星第三次踩了下這條小船,又如水鳥一般落到另一艘柳葉小舟上,狂風過境也似,三下五除二將上面兩人橫掃水。

雨水沖淡了臉上的跡,淡紅的水漬順著下蜿蜒開來,的視線穿散落的碎發,筆直刺到黃臉上去。

后者沒想到起真格時這般兇悍,頓時花容失如遭雷擊,下意識連退幾步,“來,來人!”

直到這個時候,原本的碼頭守衛才如夢方醒般吹響了竹哨。

清脆的哨聲劃破天空、穿雨幕,久久回在玉湖山莊上空。

沒一會兒,碼頭兩邊的道路盡頭就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是巡邏隊過來了。

廖雁不怒反喜,眼底一片雪亮,仿佛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玩的孩子。

他丟垃圾一樣將另一名衙役扔到岸上,又提著孟的脖領子跳到被白星清理干凈的小舟上,轉示意送他們過來的船家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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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若起來,他可顧不上許多。

那船家眼見他們一言不合就開打,早就兩戰戰幾先走,只不過擔心引火燒罷了,這才一直沒敢。如今得了這一聲,簡直如聞天籟,活像背后有水鬼在攆,當即使出吃的力氣,將那艘不小的船劃得飛快,利箭一樣嗖嗖掠過湖面,眨眼就模糊在遠的雨簾中。

說話間,白星已經又接連干翻了三四條小舟,都破肚餃子一樣倒扣在前頭。

廖雁拍了拍孟的肩膀,笑嘻嘻道:“你自己老實待著,有靠近的就,明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放在一年之前,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般狂野的時候。

他正回味著剛才自己被帶著飛過湖面的覺:飄飄仙,就是有點冷!忙又掏出來滿滿的箭囊,另一只手穩穩托住手/弩,一對向來溫暖和煦的眼睛里冒出來幾縷,像極了撥開烏云的日

他喜歡跟星星和雁雁在一,哪怕浪跡天涯也歡喜。

才一點頭,廖雁就哈哈大笑著跳了出去。

他兩只腳尖錯點在零散分布的小舟上,活像掠過水面的燕子,三五下就上了岸。

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不住尖出聲,提著子就往后跑。

直到此時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曾經學過的不過是花拳繡

聞訊趕來的巡邏隊接了上去,無數、短刀橫在兩人之間。

廖雁反手握住腰側雙刀,噌楞一聲拔刀出鞘,桀桀怪笑著砍去。

玉湖山莊名頭是大,但真要說起來,它已經有許多年沒正經在江湖上拼殺過了。如今的名氣,也不過是依仗老莊主的底盤,以及黃永壽商勾結的商業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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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有錢,玉湖山莊確實也算有錢;可若論江湖排名?呵呵。

左右這世上最可的就是銀子,只要有銀子,自然多的是人替你賣命,何必親自驗那刀劍影?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如今的玉湖山莊頂門立戶的,除了那批被黃永壽架空的老資歷之外,基本上全都是沖著他的名聲投奔來的新人。

這些人長年累月在山莊訓,偶爾拉出去轉一圈,賺足了威風。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但還有一句話,以稀為貴”,說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說白了,玉湖山莊的護院、打手和巡邏隊都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只在杭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抖威風,何曾真正見識過江湖真正的殘酷?

只一個照面,家貓和野的高下立現。

廖雁所到之,玉湖山莊的巡邏隊員就像割稻子一樣倒下,噴濺的鮮染紅地板,順著隙滴滴答答往河里流。

剛還氣勢洶洶的守衛們紛紛了滾地葫蘆,抱著自己缺了一截的胳膊滿地滾,哀嚎聲不絕于耳。

廖雁砍了一陣之后,就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站著的了。

他意猶未盡地嘖了聲,抬手將刀一甩,慢慢將視線定格在一株繡球花后。

花叢后躲著的黃冰涼,流淌在臉上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死死捂住,生怕那殺神發現自己。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嘩啦啦的雨聲中,慢慢近的腳步聲分外清晰。

不,不能等死!

我不能死,我還年輕,我這麼漂亮,我還有好多日子要……

生與死的巨大力終于將黃得崩潰,著跳起來,瘋了一樣往大門跑去。

“爹,哥哥,救我!”

廖雁嘿嘿一笑,腳下重重一踩,大門口與碼頭連接的青石磚寸寸開裂。

近乎本能地回頭,就見半空中一人頂著無數雨高高躍起,雙手中寒大盛。

驚慌之下,踩到了自己的角,立刻摔倒在地。

哪怕不再回頭,仿佛也能到死亡的近,猶如實質的殺氣刺得生疼,渾倒豎。

“刀下留人!”

死生一線之時,聽到靜的黃永壽終于趕來。

眼見趕不及,他當即喝一聲,起發力,將手中長刀狠狠投擲過來。

廖雁暫時還不想跟玉湖山莊徹底撕破臉,畢竟幾十年的底子在,他們毫無準備殺上門來,若真鬧得不可開……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

他瞬時抬手格擋,順著落到地上,也不再追趕,只是抬手將漉漉的頭發往后一抹,“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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