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念悠三天都沒出門,等大雪停了,外面一片素冷,怕冷的念悠更不愿意出門了。
這三天每日都制自己的服,已經制的差不多了,倒是裴驍的,因為不知道尺寸著實苦惱了一把。好在裴驍材和二哥有些像便比對著二哥的服做了。
又過了幾天,裴驍的坎肩做好了,順帶著給裴母的裳也做了出來,帶來的皮太多,這里竟然還剩了些,于是便又做了三個抄手,準備送給裴寶珠姐妹。
用過早飯,蘇念為便趕著牛車帶念悠一起往鎮上去了。
因為下了雪,外面空氣很清新但是也很冷,念悠看著坐在車架上的蘇念為,笑道:“二哥,啥時候娶個二嫂回來?”
蘇念為回頭笑了笑沒說話,其實他自己也很好奇自己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娶個媳婦。
很快到了鎮上,此時鎮上人卻非常,想必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一些小攤小販也不出來了。
到了裴家,榮叔正坐在門房那里等著,見二人來了,便幫著停車搬東西。
等念悠將裳拿給裴母的時候,裴母驚訝的合不攏,“這針線,比針線鋪子的繡娘還要好。”說著著花紋贊不絕口。
念悠笑著,“伯母別夸我,一夸我就渾不得勁。伯母要不去試試吧。”
“唉,好。”裴母笑的拿著裳去里面試了。
一旁坐著的張氏有些不耐煩和不屑,又不是要做繡娘,紅這麼好有什麼用。看來這將來的大除了紅也不會別的了。
“唉呀,大嫂這還沒進門呢,就這麼孝順婆婆,真讓我這做大嫂的自慚形穢啊。只可惜啊我們二房沒那麼些好料子,不然我也該學大嫂多哄哄婆婆才是。”
張氏話里話外泛著酸味,可念悠卻不想搭理,只是笑著不說話。
張氏見念悠不搭話有些無趣,剛想再說些什麼,那邊裴母換上裳喜滋滋的出來了,“你們說我穿著白是不是太年輕了。”說著還有些不自在的擺弄。
念悠笑道:“伯母穿著好看,伯母皮白,最襯白,況且這裳是白和灰配起來的,您穿正合適。”
張氏在一旁直撇,可也不得不承認,這裳做的好看,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哎呀,大嫂的紅可真讓人羨慕,可惜我們沒有皮子,不然給裴做個小帽子也是好的。可惜了,我紅不好,又沒料子。”
之前念悠不愿搭理,現在張氏又提起這事,臉上便有些不好看。
裴母雖然有些面團兒子,可也聽出了張氏話中的酸意,便道:“家里短你吃喝花用了?先不說現在你自己管著家自己想添裳就去添,就說外面鋪子也有皮鋪子,也是裴爹管著,怎麼就沒有料子了?你自己紅不好讓外面店給做就是了。”
張氏被裴母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氣的要命還得低頭認錯,“是媳婦說錯話了。”
裴母滿意點頭,可不想大兒媳婦還沒進門,這二兒媳婦就開始挑事,要知道這裴家的家業說實在的可都是大兒子打下來的。這張氏只覺得委屈,卻顯然沒有將這些放在心里。
“你先回去休息照看孩子吧。”裴母以為,可張氏卻覺得裴母是支開自己好給蘇念悠好東西。
所以張氏一回房就氣的摔東西,裴二郎裴源正在哄胖兒子,被這靜也嚇了一跳,“你慢些,別嚇著兒子。”
裴還不到一歲,還站不穩,此刻正被裴源放到炕上滿炕爬,聽見張氏的靜有些無措的看著。
張氏沒注意到兒子的神態,氣呼呼道:“你娘真是太過分了,我不過說了兩句兒沒有皮小帽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當著蘇念悠說我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還將我打發了出來,指定是背著我給那蘇念悠好東西呢。”
看著生氣,裴源頓了頓,有些黯然道:“這個家業本來就是大哥打下來的,是我沒用,不能讓你過的舒心。”
張氏本來就是在氣頭上,見自家男人這樣自責,心里也不好,撲進裴源的懷里便哭了起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本以為生了兒子能好過些,可婆母竟然還是不滿意,等大嫂進了門,肯定會讓我出管家權的。”
管家油水多,自然不想放手,之所以這麼裴源說就是想讓他能和大哥說說,只要大哥開口說不要管家權,那蘇氏就算進門也不能奪了自己這管家的權利。
裴源何嘗不知妻子的小心思,可妻子是他千般哀求母親才答應娶回來的,又給自己生了兒子,自然想讓兒子過的滋潤,可是自己卻只能依靠著家里,雖然都是裴家的產業,可到底是大哥打下來的,等日后母親沒了,分家的時候又能給自己多呢?
“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打下自己基業讓你過上好日子的。”裴源保證道。
而待客的花廳里,也是一派喜氣洋洋,裴母穿著念悠做的裳都舍不得下來了,一直拉著念悠的手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心里更是對這個媳婦滿意的不得了。
有了對比,就有了偏喜。而張氏和念悠一比就顯得不好看了,裴母平日雖然面團可對兒媳婦的觀察上還是仔細的。
倆人正說著話,裴寶珠帶著兩個雙胞胎妹妹來了。
還未進到花廳念悠便聽到裴寶珠爽朗的笑,“念悠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早起一會兒。”裴驍和念悠還未親,幾個姐妹私下里大嫂,當著裴母的面兒還是喊念悠。
裴母笑著嗔怪,“你個賴皮猴兒,睡懶覺還有理了。”
裴寶珍俏的笑拉著念悠道,“昨兒我還和倆姐姐說呢,大嫂什麼時候來給大哥送裳,今天就來了,快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念悠雖然和們很悉,可當著裴母的面被打趣,還是鬧了個大紅臉。還是裴寶釵觀察細致,看到了裴母上穿著的裳,驚訝的拉著看,“呀,娘,這肯定是念悠姐姐做的吧?”
裴母與有榮焉的點頭,夸贊道:“還是你有眼,念悠的手就是巧,你們幾個若是有念悠一半的手藝,我也不至于天天拘著你們。”
裴寶珍笑嘻嘻的打岔,可不能讓們娘想起這事兒,否則吃虧的是們呀。
念悠自然知道們的這點小心思,便叉開話題,將姐妹三個的抄手拿出來,“給你們的,剩下的皮子不多了只能給你們做些小東西了。”
裴寶珍快速的接過去,翻來覆去的看,“真好看。”
說著還迫不及待的將兩位姐姐的遞給們,“快試試,覺很不錯呀。”
幾人正笑鬧著,門外丫頭回稟:“田家大來訪。”
幾人同時一愣,念悠看了裴寶珍一眼,頓時都記起來這位田家大不就是喬言榕嗎。只是怎麼來了。
裴母自知道喬言榕的秉,便不大待見,而且又不善于藏喜怒,這時臉上便出了不喜,眉頭也的皺著,心想好不容易和未來兒媳婦聯絡聯絡,這喬言榕竟然來了。
可人都到門口了,你也不好說不在家,大冷的天,很有人愿意出門。裴母只是嘆了口氣便讓丫鬟去請了,裴母有些無奈的對幾個姑娘道:“你們是陪著母親接待,還是自己去玩?”
裴寶珍倒是寧愿自己去玩,可裴寶釵卻覺得應該在這里招待。裴寶珍去看裴寶珠,裴寶珠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裴寶珍不待見喬言榕,拉著念悠便往外走。
念悠笑著拉住,“今日來肯定是打聽清楚我今天要來了,我若是躲了,下次肯定還會來,倒不如見見。”
“我就是看不慣那樣。”裴寶珍氣哼哼的不再堅持也不要出去了,而是坐到炕上看著窗戶。
沒多一會兒,有丫頭引著喬言榕來了。
一桃紅對襟褙子,淺綠的長上繡著桃紅的花,外面套著一件純白的大耄在這冬季讓人眼前一亮。
喬言榕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裴母旁的念悠,笑意僵了下接著道:“原來念悠妹妹也在,好久不見,姐姐怪想你的呢。”
念悠和早就撕破了臉,可畢竟當著裴母,只能冷著臉笑了笑,并未熱絡的打招呼。
裴母倒是強笑著招呼坐下,又讓丫鬟上了茶,而裴家三姐妹不待見,除了裴寶釵出于禮貌說了一句客氣話后,花廳里竟然沉默了起來。
這樣的形是很尷尬的,喬言榕心里暗罵了念悠數百遍,不得已還是先開口道:“前些天聽了一則妹妹的事,不知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