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人跡寥寥,旁邊經過一輛車,按了兩聲喇叭,開著遠燈。將車照亮了一瞬。
又陷一片黑暗。
逢寧被他這句人又直白的話弄得怔了一下。
江問廓被忽明忽暗的影籠罩,神說不上有多激,眼底緒翻滾。他抓著逢寧的手腕,卻不再對進行下一步的作。
逢寧盯著他,一副深沉的樣子若有所思。
終于,江問了。他一言不發,慢慢松手,放開了。
逢寧剛笑出聲,他就又親了上來。
良久,兩人分開。
江問直起,慢慢地說:“你還是上去吧。”
…
…
剛進屋,逢寧看見客廳那個空著的狗窩,給閔悅悅發消息。
寧:【我回上海了,明天就去接狗,它在你那兒還好吧?】
My:【好的呀,你和江帥哥去哪啦,玩到現在才回??有進展不?】
寧:【八卦】
想了想,又給江問發了個消息。
寧:【我到了,收拾一下,你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等了兩分鐘,他沒回,估計是在開車。逢寧把手機放下,了外套,去浴室洗澡。
無意識哼著歌,閉著眼睛,任由蓬頭的水往下沖。抬手拿洗發的時候,瞥到手臂上的疤痕。
指腹上去,沿著傷口緩緩。微微凸起,橫亙在皮上。
怔愣片刻,逢寧放下手。
好心突然消散了一點。
浴室里霧氣蒸騰,朦朦朧朧的,好像一個夢境一樣。這兩天和江問在南城,也像是在一場夢里。飄著,飄著,好像飄回了無憂無慮的年時期。天不怕地不怕,會大哭,會大笑,肆無忌憚。
直到此刻,一個人呆著,才有種腳踏實地的真實。
澡洗完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發的消息在半小時之前,江問回了一個知道了。
逢寧一邊扣睡扣子,坐到床上,一邊給江問發消息:
寧:【到家沒?】
-61nfiawJ:【沒】
寧:【這都多久了?】
過了幾分鐘。
-61nfiawJ:【你洗完澡了?】
寧:【洗完了】
又是幾分鐘,江問發來一個哦。
寧:【你到哪了,在開車就別發消息了】
-61nfiawJ:【你拍個月亮我看看】
對著這條消息,逢寧莫名其妙。心想江問這人還文藝的。好笑,起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打開閃燈,對著夜空中那彎月隨便拍了一張。逢寧就倚在窗戶邊上,把圖片給江問發過去。
寧:【怎麼樣,還滿意?】
-61nfiawJ:「圖片」
逢寧點開他發的圖,黑漆漆一片,中間有個閃的點。略地看了眼,還以為他也拍了張月亮過來。
放大,又仔細看了遍。有點不對,這個紅的建筑怎麼這麼悉,這不是小區嗎。
逢寧用拇指和食指繼續放大圖片,一愣。
江問發來的圖里,那個閃的地方,是亮著的窗戶。
逢寧迅速拿開手機,順著往下面看,可惜一片黑漆漆的夜,除了若若現的幾棵樹,什麼都看不見。
寧:【你還在我家樓下沒走?】
-61nfiawJ:【嗯】
所以他剛剛拍月亮,只是為了抓拍?
不得不說,突然一下子,連逢寧這種不矯的人都被他浪漫到了。
笑了半天。
寧:【那你要上來嗎?】
-61nfiawJ:【不了】
寧:【?】
-61nfiawJ:【不安全】
寧:【沒事啊,沒什麼不安全的,我相信你。】
-61nfiawJ:【我怕我自己不安全】
寧:【???】
寧:【………】
寧:【行吧,您的自我保護意識確實還強的】
逢寧趴在窗沿上笑,笑夠了,本來想喊一聲江問的名字,隔空跟他互一下。可是這麼晚了,怕擾民,就作罷。回到床上,給江問發消息。
江問靠坐在花壇上。遠遠地看著,那扇亮著燈的窗戶口拉上窗簾,燈暗了下來。
手機震,逢寧發過來消息。
寧:【行了,快回去吧】
握著電話的手臂垂落側,指尖一點猩紅的明滅。
江問好半天才收回心思。
才分開不到一個小時,他就開始想了。
沖了杯牛,逢寧抱著電腦上床,窩在被子里,校對一篇英文文獻。
江問發起了視頻邀請。
接通,把手機固定到支架里,手調整好角度,“你等我幾分鐘啊,還有幾段就看完了。”
逢寧繼續看文獻。
過了會,去瞅手機屏幕,發現江問那邊是黑屏。
逢寧把電腦扣上,放到一邊,把手機拿起來,“你人呢?我看不到。”
江問的聲音傳來:“我看你就行了。”
逢寧把大燈關了,只剩下一盞臺燈。扯了個枕頭墊在自己后,對著攝像頭整理了一下頭發,“我看我自己很無聊。”
江問出小半張臉出來。
逢寧說:“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江問默。
笑了笑。
江問那邊的畫面一陣晃,他也上了床,這次把整張臉都了出來。
剛洗完澡,他黑的短發微著,穿了件低領。可能是因為在視頻里自帶濾鏡的緣故,微微上挑的眼睛顯得很和。
研究了一會他后的那副畫,暗藍偏深的調,像朵扭曲的向日葵,“你到哪學的這麼多泡妹手段,還有一套的。”
江問不解:“什麼?”
“讓我拍月亮啊。”
逢寧有點困了,打了哈欠,“放在閔悅悅那了,明天去接回來。”
“我跟你一起。”
逢寧:“哦,可以啊。”
“明天什麼時候?”
“下班。”
江問把手機從左手換到了右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幾點下班?”
“五點半。”
電話那邊,江問試探道:“我去你公司等你?”
“隨便啊,你知道我公司在哪里嗎。”
“知道。”
…
…
困頓中,逢寧什麼時候迷糊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過手機一看,昨晚和江問打了幾百分鐘的視頻,早上六點多才掛斷。
剛過完元旦,大家神都很萎靡。師遠戈開了個早會,逢寧經過茶水間,正好聽到關同甫議論Maruko的事。
想到江問,拿出手機搜了一下Maruko。
第一個跳出來的居然是百度翻譯。
Maruko――丸子面
一愣,接著百度圖片映眼簾。里面關聯的全是悉的漫人,櫻桃小丸子。
點開一條百度知道:
小丸子的大名是櫻桃子,日文羅馬拼音是sakura momoko。
小名是小丸子,日文羅馬拼音為tibimaruko。
Maruko……是這個意思?
想到那天給李經理送文件的時候,去過一次江問的公司,他們的logo就是一個類似櫻桃的東西。
一閃而過很多細節和畫面,然后,都連了起來。一時間,復雜的緒充斥在逢寧的口。
從年起,江問對一直都是這樣。別扭又高傲,對的喜歡卻直白又坦誠,一顆心攤在面前,隨便怎麼樣。
小竹端著水杯飄過旁邊,“神,發什麼呆呢!”
逢寧笑笑:“沒什麼。”
一整天都心神不定。
快到下班的時候,關同甫拿著合同來跟逢寧討論細節。
逢寧回著江問消息,心不在焉聽他講。
過了會,關同甫狐疑地停住:“寧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逢寧啊了一聲,“什麼心事?”
“我這不是問你呢。”
聽到逢寧手機響,關同甫閉了。看著打完一個電話,本來想繼續說。
逢寧匆匆問:“你怎麼還不下班?”
關同甫:“這才幾點?”
逢寧抬腕看了看表,“五點四十了。”開始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
關同甫抓了抓后腦勺,“寧姐你是有事?”
“嗯,有事,合同的事你去找法務部的人談。”說著就摘下工作牌,“我先走了。”
關同甫轉,和小竹肩而過。
小竹往逢寧的背影追過去,“――寧姐姐,等我!”
電梯下降,小竹嘿嘿笑了兩聲。
逢寧對著反鏡補口紅,瞥了一眼。
小竹:“寧寧姐你這個口紅什麼號的。”
“忘記了。”逢寧對著鏡子,用食指掉角多余的紅。
小竹眨著眼睛,八卦道:“你下班了還這麼致,是要去約會?”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
短暫的沉默,逢寧把口紅收進包里,“你心這麼多,閑的?”
小竹撅了撅。
兩人一道走出去,剛剛出旋轉的玻璃正門,一眼就看見江問。
他把車停在路邊,人就站在樹下。很打眼的一西裝,經過他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小竹和逢寧,腳步不約而同齊齊頓住,“誒……那個不是……”
“我有朋友來了,我先過去。”
和小竹打了聲招呼,也不管驚訝的目,逢寧徑直朝江問走過去。
“等多久了?”
江問挑了挑眉,沒說話。
逢寧站在他跟前,抬手,彈了一下他的臉頰。
有點,好。
于是又忍不住彈了兩下。
江問安安靜靜看著逢寧,任欺負了好一會,然后抓住的手。
他開的還是那天的車。
逢寧在導航里輸閔悅悅家的地址,在靜安那邊。
江問開車,逢寧坐在旁邊跟閔悅悅發消息。
等對方回消息的時候,偏過頭看他。江問盯著前路,很認真地在開車。
正到了轉彎的路口,他單手打方向盤。
逢寧想到了最近在某音大火的――拍男友開車。
心隨意,逢寧斜靠著,打開攝像頭。
略微晃的鏡頭里,他西裝袖口規整,左手手腕上有一塊銀腕表,手背的經絡有幾微微凸,半個手掌不經意地搭在方向盤上。
手指修長,又細又直,秀氣的不行。
看到逢寧在拍他,江問抬起右手,換了下檔,“干什麼。”
“唉,你開車還帥的,超級A。”
江問聽懂了逢寧是在夸他。
逢寧指揮他:“快點,再打一下方向盤。”
江問:“…”
逢寧催:“速速。”
他瞅了一眼,“路沒彎了。”
手機接連地叮咚響,是微信的提示音。
一般下了班,逢寧就會在設置里關掉微信的聲音,只留震。今天還沒來得及。
點開微信,噼里啪啦一大堆,全是小竹發來的:
竹竹pig:【寧姐,我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個是Maruko的boss?!我們還一起吃過飯來著!】
竹竹pig:【我的天爺啊!我風中凌了,你剛剛是不是上了人家的車?那輛銀的bmw?】
竹竹pig:【哦對,你們倆是高中同學…你不會今天跟他一起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吧?!】
竹竹pig:【但、但我為什麼看到你的咸豬手上了那個大帥的臉?還吃了一把他的豆腐,我懷疑我瞎了…】
小竹發到這條,逢寧總算打斷。
寧:【你稍微冷靜點?】
竹竹pig:【不行,我真的無法冷靜,你跟人是什麼關系?】
寧:【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竹竹pig:【……】
竹竹pig:【我不敢想】
寧:【沒事,你想想看】
竹竹pig:【是可以上床的那種嗎?】
寧:【。】
寧:【差不多】
沉寂了半分鐘,小竹比雙瑤還激,發來了無數個嘆號和問號刷屏。
逢寧正準備回小竹,江問突然出聲喊。
逢寧嗯了一聲,“怎麼了,到了?”
江問輕描淡寫地說,“要轉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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