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松鼠快速躥過黑漆漆的巷子,?跳進一個小院。
小院里的矮樓亮著燈,時而傳出老人的氣聲。
宋瑜坐在窗前的榻上,越聽越煩躁。
“都一把年紀了,?這點痛都忍不住?”
老人:“沙子鉆進里,你試試疼不疼?!”
“我又不會在地上爬。”宋瑜嗤笑,?“還爬那麼遠。”
老人:“……”可太氣人了!
說話間,?小松鼠從門鉆進來,跳進容時的口袋。
【01:我把竊聽追蹤裝在一只麻雀上了。】
容時清理了老人的傷口,?纏上繃帶。
“晚上我們過來的是您?”
老人酸痛的手腕:“我紀明,?你們應該已經調查過我,?在說其他事之前,?我要先申明一點。”
他表變得嚴肅:“我的研究沒有錯。”
容時和宋瑜同時臉一變。
宋瑜聲音冷下來:“這麼說來,你承認改造omega藥都是你研究出來的?”
紀明點頭:“可以這麼說。”
宋瑜冷嗤:“你知道那些改造的omega是什麼況?他們在做什麼?有多alpha被害?”
紀明點頭:“我知道。”
宋瑜一掌拍在矮桌上,?厲聲道:“那你還敢說你沒錯?!”
幾平方的小房間里,?空氣突然凝滯了。
紀明偏頭看向容時:“你呢?和他觀點一致?”
沒來得及放回醫療箱里的紗布被容時握,?他沉默了許久,?一直沒有回答。
“好。”紀明起,?面冷淡,?“那我們沒什麼可談的了。”
“沒我的允許,你以為你能出得了這個門?”宋瑜冷聲說道。
“還真沒有我出不去的門。”紀明站在門口,沒有回頭,?“這些年我什麼場面沒見過?會怕你一個娃子?”
被說娃子,?宋瑜僅剩的一點耐心消耗一空。
“番薯,把他給我綁回——”
“好了。”
容時放下紗布,起朝宋瑜走,“剛才桌子拍得那麼響,手疼不疼?”
宋瑜氣得懶得說話,?沉著臉手過去。
掌心都紅了,容時把貓爪子握在手里。
“您不是閃了腰了?得那麼直不疼?膝蓋都青了,不疼?”
紀明:“……”
悄悄彎下來一點點。
容時:“單憑您說的那些,我無法判斷您有沒有過錯,這也不是我能評判的。”
他抬起頭,正好和紀明的視線對上。
“禍已經釀,我現在思考的只是怎樣挽回損失。”
紀明:“你想拯救那些omega?”
容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我的雙親,弟弟,伴都深陷其中,我不可能置之不理,至于其他人——”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等這件事結束,想要被救的自然會努力爬出泥潭,剩下那些自愿沉到潭底的,救不救又有什麼價值?”
容時的聲音沉穩,語速不急不緩,給人一種莫名的說服力。
乍一聽覺得很合理,可仔細品卻發現,這話冰冷至極。
十幾歲的年紀就活得這麼明白。
紀明看向容時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
他坐回凳子上:“你準備怎麼挽回?”
容時的視線重新回到宋瑜手掌上。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也有幾個問題想問。”
容時:“您當初研發這個藥就是為了達到今天這樣的目的嗎?”
“不是!”紀明急聲大喝,“我是被騙了才——”
他一拳砸在桌上,臉很差,卻沒再說下去。
事到如今,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本不會有人愿意聽他解釋。
容時和宋瑜對視了一眼,不聲地問:“禍也許不是您釀,卻因您而起,您有想過補救嗎?”紀明搭在桌上的手緩緩收攏,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已經在研制修復劑,不過——不太順利。”
“好,最后一個問題。”容時輕輕按宋瑜的手,低聲問,“為什麼您有兩個兒子,卻只登記一個?”
紀明臉一僵,眼神閃爍。
容時追問:“您當初為什麼要這兩個孩子?是真心想要孩子的陪伴,還是——僅僅只拿來做實驗?”
“我沒這麼想過!”紀明猛地起,氣得眼眶發紅,聲音都梗住了,“他們確實經過改造,但我從沒有一天把他們當實驗看待!”
說完,他似乎還是氣不過,氣呼呼地補充道:“我就是真要做實驗也不會把自己的孩子拿來做,我有病嗎?!”
容時:“……”
宋瑜:“……”
這倒是實話。
宋瑜托著下,慢悠悠道:“你可悠著點吧,別又閃到腰,沒人背你回去啊。”
紀明:“…………”
腰確實有點痛,他默默坐了回去。
“最后一個問題。”容時停下手里的作,看向紀明,“是誰騙了你?”
等秦霖醒來時,已經在回去的懸浮車上了。
“嘶——”他坐起,錘錘仍然發麻的后頸,“老紀呢?”
“這里。”
秦霖偏頭看過去,就見紀明黑著臉,坐在兩排座位中間的板凳上,看著特別憋屈。
“你這是干嘛呢?”
“閃了腰,座位太了坐不下去。”坐在副駕駛上的宋瑜嘲諷地笑笑,“這大概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是吧,哥哥?”
毒舌完了,還要找認同。
容時隨手掐掐他的臉,過視鏡看向秦霖。
“秦教授,您有什麼打算?”
秦霖看向紀明,后者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宋瑜:“別對暗號了,腰不好的那個老頭已經把事全代了。”
秦霖:“……老紀?”
紀明扭過頭:“差不多吧。”
秦霖:“……”
見秦霖面沉重,容時看著前方,聲音很淡:“我大概能猜到您的顧慮,不過不管您擔不擔心,我們都已經踏進這個泥潭,如果您不愿意合作,那我們只會更加危險。”
宋瑜見秦霖搖擺不定,附和道:“想想眠眠吧,他才三歲,要是早點有藥,他就能有個正常的年。”
秦霖眼神閃爍,靠在椅背上,疲憊地著額角。
“讓我再考慮一晚吧。”
容時:“好,只有一晚。”
紀明已經逃出來就不可能再回去,讓他一個人在外面,一來閃了腰沒人照顧,二來還會被追殺,很危險。
送秦霖回家時,容時想著在學校里給紀明隨便安一個崗位,正好可以就近保護。
“他就暫時住我家吧。”秦霖率先開口。
容時:“會不會給您添麻煩?”
千老那里也不好解釋。
秦霖:“沒關系,帆帆認識老紀。”
紀明卻拒絕了。
“萬一那些人找過來,可別連累千帆了。”
秦霖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在學府星這麼多年為什麼還好好活著?”
紀明一頓,還真給問住了。
沒道理他被關起來做實驗,這老小子過滋潤的小日子。
“為什麼?”紀明傻愣愣地問。
秦霖自得地笑笑:“因為你沒老婆。”
紀明一下火了,指著他的鼻子罵:“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罵我啊!”
“我岳父是前統帥,有派專人保護帆帆,我就是占個。”說到這,秦霖搖頭嘆息,“你當年要不是那麼倔,也能過我的小日子,可你偏偏往死路里沖。”
想到當初的決定,紀明確實有些后悔。
發現實驗結果異常時,他們確實有考慮終止項目,可前期花了那麼多的心,怎麼能只憑一次意外的實驗結果就全部舍棄?
如果能研究功,omega的信息素和alpha的信息素就不再是單方面的制,omega也能實現更大程度上的自由。
這將是劃時代的產!
可這麼多年下來,他想要的結果沒得到,倒是那次意外的產被無限放大,釀大禍。
想到這些事,紀明就煩躁得很。
“說來說去,你不就逮著我沒結婚埋汰我嗎?有老婆了不起啊?!”
秦霖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啊。”
容時:“是啊。”
宋瑜:“是啊。”
紀明:“……”
這地方沒法呆了!
沉的地下室里,紀伶看著下屬手里提著的麻雀,臉冰冷。
“你們告訴我這是紀明?”
黑人提著鳥籠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我、我們已經反復確認過,追、追蹤確實在這只鳥上。”
紀伶一把摔碎茶杯,大發雷霆:“我要的是人!”
黑人膝蓋一,跪倒在地:“我們地毯式搜索了那附近10公里范圍的地方,暫、暫時沒發現老爺子。”
“廢!”紀伶一腳踹在黑人臉上,“一個老頭都看不住!給我拖出去斃了!”
黑人的頭撞到地面發出巨響,后面有另外兩個黑人走過來,架起他往外拖。
很快,門外傳來一聲槍響。
站在角落里的林境頭皮發麻,張地滾了滾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就怕了霉頭。
“殿下,查查容時和二殿下,應該會有老爺子的下落。”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用得著你提醒?!”
紀伶呼吸又深又急,半天沒有冷靜下來。
他手進鳥籠,抓住撲騰的麻雀放到眼前。
“跑了那麼多年,他哪次功過?”紀伶手指收攏,看著麻雀在手心里掙扎喊,角的笑意逐漸扭曲,“這次,我讓他們翅也難飛!”
回到學校時,天都快亮了。
容時和宋瑜抄近道回宿舍,離晨練時間只剩兩個小時,現在躺下去也睡不好了,索就在小客廳的沙發里窩著。
沙發寬敞,但躺下兩個大高個就顯得很擁了。
容時枕著松的靠枕,把玩著宋瑜的頭發,腦子里想著事。
雖說是名義上的外公,可畢竟第一次見面,容時并不十分相信紀明說的話,也對他愿意補救的說辭打一個小小的問號。
同樣的,他覺得紀明也沒有很相信他。
宋瑜著他肚子上的,消化晚上紀明說的那些話。
過了許久,就在容時以為宋瑜睡著時,就聽他低聲說:“要開戰了。”
容時指尖一頓:“嗯。”
這幾個月里,宋瑜用各種可笑的借口讓秦家重拳出擊,拔了林峰、秦召在的許多條線,給足了敵方力,前陣子他們又搗毀了海底的數據中心。
雖說用了些小手段做掩護,可懷疑在所難免。
對方能忍到現在,讓容時都很驚訝。
敵我之間的這條弦一直繃得很,雙方都在觀察,都在等對方先出手,因而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可紀明的出逃無疑會打破這個平衡。
如果紀明并不認同他們的作為,卻還是被關到現在沒被殺,那只能說明一點——哪怕對方手握龐大的生專家團隊,依然取代不了紀明。
他是研發超級omega的核心和關鍵。
數據庫沒了,只要有完善的管理系,重建數據庫只是時間問題。
可紀明跑了,就什麼都沒了。
容時他的頭:“不怕,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不會輸的。”
宋瑜輕笑了一聲:“我可沒擔心會輸,就怕贏得太容易。”
說完,他又沉默了下來。
“等事結束后,我帶你去見爸爸。”
容時手一頓:“……”
宋小貓終于發現了?宋瑜聲音很輕:“我把他的墓碑安置在海邊,他喜歡海,說海象征著自由。”
容時:“……”沒發現?
宋瑜:“不用張,他眼很好,一定會喜歡你。”
容時:“…………”
容時張了張,猶豫道:“其實——我已經見過他了。”
宋瑜一頓,抬眸看他:“?”
容時心虛,沒敢去看他的眼神:“他喜歡我的。”
宋瑜:“???”
兔子能睜著眼睛睡覺?還說夢話?
作者有話要說: 容兔兔:我賭老婆知道真相后不舍得打我。[叉腰]
后來——
宋貓貓:臘兔兔,拿來吧你[微笑]
容兔兔:QuQ
還有一更!我盡量在零點左右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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