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點什麼打破此刻的尷尬才好，可何晉卻只是瞪視著他，這比出聲質問的殺傷力要大得多，秦煬一顆心揪著，張得不知所措。

告白的話昨晚已經在游戲里說過了，一旦現實中的“喜歡”出口，估計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吧，可是還是忍不住，和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吶吶地口而出：“何晉，我喜歡你。”

但這句話卻像是一記悶錘錘在何晉的心上，非但沒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愈發憤怒！

——是啊，你喜歡我，作為殤火的你，作為秦煬的你，都想說就說，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時面對著兩個人的！？如果我昨晚沒有失眠，沒有看到你那些信息，我還把你們當兩個人，這樣的告白對我來說不是驚喜，而是神折磨！

何晉的肩膀因為過于激而微微抖，他看著秦煬，報復似地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秦煬一怔，他做好了被何晉“厭惡”以及“躲避”的準備，也想過何晉會用“不是同”這樣的話來回絕自己，但他沒料到何晉會這麼回答！

喜歡的人，從來沒聽何晉提過啊……

他不是單麼？不是和之前那個朋友分手了麼？

平時在學校里，除了玩游戲就是上課，就算他有其它空余的時間，打網球也好，出去逛也好，也全都被自己一個人霸占了，還哪來的時間去喜歡上別人？這家伙該不會是胡找的借口吧？而且被一個同告白，他不應該把重點先放在別問題上嗎？就算找借口也不該那麼說啊！

“你不討厭同，是不是？”秦煬急切地上前一步，追問道，“你喜歡的人是誰？”

何晉往后退了一步，抓狂地在心里咆哮：你是豬腦嗎？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可那樣說的話，秦煬很快就會猜到自己已經知曉了一切……

何晉地道：“游戲里的人……”以彼之道，還施彼，他不想秦煬做什麼決定，他只是想看看，當秦煬得知敵就是他自己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秦煬的臉頓時變得很古怪，游戲里的人……該不會就是自己吧？

他像是被人從暗混沌的谷底迷霧中拖拽了出來，驚喜加！

——這麼說來，何晉是因為游戲里的自己，拒絕了現實中的自己？

醍醐灌頂一般，秦煬瞬間什麼都想明白了！

因為自己瞞份，何晉現在是徹底把自己和殤火當兩個人了，這就是為什麼他對殤火那麼親昵，對現實中的自己那麼疏離的原因啊，因為他喜歡的人是殤火，也不知道殤火就是自己，所以才會區別對待！

可是等等，有點不對，何晉昨晚也拒絕了游戲中的自己啊？

昨晚、昨晚他拒絕自己的理由是什麼？秦煬努力回想——“這種幻想很好，我現在對你也存有這種幻想，我不想去打破它。”

……所以，何晉喜歡的是添加了他自己幻想的“殤火”？

他并沒有把殤火聯想自己，而是想象了另外一個野男人（？）的樣子嗎！？

秦煬眼角搐，有種被老天開了個大玩笑的覺，這酸爽……

“何晉，我……”要告訴他自己是殤火嗎，一旦見就死定了吧！

可況再壞，還能比現在這樣更糟糕嗎？

已經比預期中好很多了，至何晉沒再說他不是同，還承認了喜歡游戲里的自己，坦白也沒什麼，頂多忍一下何晉的怒氣，可以慢慢安啊……秦煬茅塞頓開！

眼見秦煬面上出喜，又說了那三個字，何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這家伙不會想就這麼說出真相了吧？

是了，秦煬跟他本來就是不同的人，一旦想通，是不會像自己一樣反復糾結的。

果然，下一秒秦煬就對他道：“何晉，我有話對你說。”

何晉心臟狂跳，一轉拔就跑：“我不要聽！”

……秦煬怎麼能這樣，他什麼都還沒準備好！

秦煬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從兜里掏出鑰匙晃了晃，哭笑不得地說：“這是在我家，你跑得比我快也進不了門啊！”

……是啊，我沒有家，我活該什麼都靠你，被你耍被你玩也要依靠你！

何晉氣得轉就往秦煬家外走，秦煬快步追上去，哪想到何晉突然跑了起來！

“喂！”秦煬邁開步子去追他，“別跑啊！”

何晉跑出鐵門，兩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追了幾十米，秦煬人高長，很快從后面拽住何晉的胳膊：“你去哪兒！”

何晉拼命掙扎，雪天地，拉扯間也不知誰先重心不穩，雙雙摔倒在地！

“啊……”跌倒前的一瞬間，何晉被秦煬摟進了懷里，秦煬著氣，還摟著他張地問：“摔疼了沒？”

何晉突然泄了氣，偏著頭，心里面全是委屈。

起后，秦煬拽著他往自己家里走：“別生氣了，剛才是我不好，我們回家再說。”

何晉扭了扭手腕，秦煬扣得死，他一掙扎就被用力往對方邊拽，何晉一聲不吭地鼓著臉，低著頭。

秦煬的家人都休息了，何晉到了樓上客房，剛要關門，秦煬就了進來，把何晉往里推了一把，關上房門落了鎖。

何晉急道：“你干什麼，我想睡覺了。”

秦煬：“說完再睡。”

何晉有點后悔了，他不該沖說那句話的，他應該裝傻到底！

秦煬：“你討厭我嗎？”

何晉背過去，不想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秦煬抓住他的胳膊，強行把他轉過來：“聽著……”

何晉渾抖起來，囁嚅道：“不……”別說，他不要聽！

秦煬扣著他的肩膀，了一聲他游戲里的名字：“阿晉。”

何晉：“……”

秦煬看著何晉地眼睛：“我很抱歉，之前騙了你……我就是殤火，是你游戲里的老公。”

雖然已經知道真相了，但親口聽秦煬說出來，何晉還是到了極大的震撼，挫敗超過了驚喜，自尊心被碾渣。

秦煬忐忑地問：“你在游戲里喜歡的人……是殤火嗎？如果是，那也是我。”

何晉違心地搖著頭，堵著氣不想承認，卻見秦煬眼神中閃過一痛苦。

“我喜歡你，不管是游戲，還是現實。”秦煬道。

何晉臉發白，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地握住了，他折磨著秦煬，秦煬也折磨著他，他們彼此喜歡，所有的緒早就糾纏在了一起，看秦煬痛苦，自己也一樣難過。

何晉不掙了，沮喪地問：“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