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艙門走出后, 景尋沒等自己被沈逸燼抱起,就主說了自己麻腰酸的事。
“先生,我真的得自己走走。”他回頭看了眼沈逸燼, 可憐地說。
沈逸燼沒有反對,手掌自上他的腰,在青年瘦的腰上了,他說:“好。”
隨后,就大有要扶著景尋一起從登機梯下去的意思。
景尋會意, 其實登機前他就品出來了, 在他休養的問題上今天的沈逸燼并沒有昨天那麼張, 也不是必須要走哪兒都抱他,先生只是不允許自己走樓梯或者邁門檻,生怕自己再被絆到摔倒似的。
……以前聽說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在也見識了一回男朋友一朝摔倒,以后沈總都怕他走樓梯的。
……
不過不管怎麼說, 只要能讓先生心安,景尋也不會拒絕。
他不僅沒有拒絕沈逸燼扶他下樓梯, 而且還在沈逸燼環住他腰際的同時,也主環上了對方的。
這樣的話,就突然有點彼此扶持的意味兒。
雖然景尋也是第一次這麼環先生的腰。
但說實話,還是有點張的。
理智上明明知道沈逸燼不會介意也不會反對,但對方那一淡漠疏離的矜貴之氣, 就生生讓人有一種在嘗試逆鱗的覺。
事實是, 等他環上之后,先生也沒有什麼不滿, 只是略微僵了一下。
景尋不由抬頭覷著對方的反應,發覺沈逸燼看起來很平靜。
若說是還有什麼大反應,那應該是……對方忽然握住了他那只正嘗試著逆鱗的手。
并且生生地將景尋的那只手從只是小小地握著一塊料, 改為直接摟在腰上。
景尋:“……”
等等……
不是。
這先生的腰線,也太好了吧!
明明眼看過去的時候視覺效果那麼強烈、風格那麼朗,但是上去的時候,那腰卻又比想象中的要瘦了很多。
不是細。
而是那種經過了經年累月的鍛煉、已經完全沒有一贅的勁瘦。
外加上今天沈逸燼只是穿了一件簡單的運衫,隔著薄薄的布料,就可以輕易到更多,也可以很輕松地想象出那里所蘊含的力量……
因為太好了,手單停在一簡直是種浪費,景尋下意識地上下都了。
他就這樣跟沈逸燼走下樓梯。
都沒有注意登機梯下面,一個人影正在快速地向他們靠近。
沈翰的眼睛幾乎快要噴火了。
他一開始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嚴景尋上,本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作。
等發現不知不覺,那兩個人已經改為互相扶腰一起下樓梯的姿勢,他再也忍不住,沖了上去。
“喂!嚴景尋!”空曠的機場草坪上,他不管不顧地大吼:“你是瘋了嗎!還不快點給我松手!”
飛機上的兩個人腳步著地,可沈翰卻沒能再繼續前進。
——就在他快要來到景尋面前的時候,突然有幾名穿西裝的保鏢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將他直接攔隔在距離景尋一米遠之外。
“……這是什麼意思?滾開!”沈翰拿眼睛瞪著那幾名壯碩的保鏢,發現命令無果后,他轉頭看向沈逸燼,眼神惡狠狠的。
但與他相比,沈逸燼的雙眼依舊寡淡,平靜到毫無波折。
這讓沈翰總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覺,無論如何都使不出力氣。
“大哥,現在你跟我見面都要這樣兒了嗎?”大概是沒想到沈逸燼會這麼鄭重,被自己沒帶人來的草率給氣笑了,沈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算平和。
沈翰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嚴景尋說。
可是有沈逸燼在,他都不方便說。
剛剛兩個人互相攙扶著下樓梯的一幕多讓他被驚到了。
在此之前他以為是沈逸燼強迫了嚴景尋,或者欺騙了他,甚至也可能是為了報復自己,嚴景尋主選擇跟沈逸燼合作。
但無論是哪種況,都不會是像自己剛才所看到的,這兩個人那樣親的況!
沈逸燼對誰不是冷冰冰的?
而且沒記錯的話,他這人還有奇怪的潔癖,他很允許別人他。
可他們到現在都還在勾肩搭背!
但要說是作秀,沈翰自己都覺得這倆人沒必要。
為了氣他嗎?不。沈逸燼本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故意氣他。
沈翰記得小時候自己最看不慣對方那副淡漠的樣子,于是就擾他,氣他,故意做他不喜歡的事。比如故意他……
然后沈逸燼就會像現在這樣,找來保鏢或者家里的傭人攔住他。
后來他就故意摔壞沈逸燼的玩,撕掉他正在看的書籍,他向大人們告狀說哥哥從來都不陪他玩。
可對于他做的這些事,沈逸燼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應,甚至不會多看他一眼。
那時候他還以為沈逸燼是憋著壞,等哪天一起報復他。
可等了好久好久,等到沈逸燼出國離開了沈家大院,他也從沒收到過自己這位哥哥的一個多余的眼神。
所以不會,沈逸燼就算是故意奪人所,也本不必在他面前偽裝很恩的樣子……
至于嚴景尋。
沈翰現在越來越看不懂嚴景尋……他至今沒有搞懂,嚴景尋是怎麼搭上沈逸燼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沈翰選擇越過沈逸燼,直接跟嚴景尋對話。
他盡量放平緩了語氣,不顧阻攔著他的保鏢們的目,看人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專注:“學長,別鬧了,快過來。”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從前天開始我就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也給你發信息,你看見了嗎,學長,我想跟你說……”
“難道我們之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他的話被景尋打斷。
沈翰:“……”
很顯然,他的學長并不想聽他說話。
——嚴景尋的表,拒絕之意很明顯。
他甚至明目張膽地往沈逸燼的方向靠了一靠,大有一種“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男朋友”的意思。
而也不用景尋再開口說些什麼,他邊的沈逸燼已經開腔,對對面的沈翰說:“既然在這里遇見了,那就正式介紹一下。”
攬著青年腰際的手臂微微用力收,頂著沈翰重新變得暴怒和驚詫集的視線,沈逸燼的聲音堪稱平淡冷靜。
也是這種平緩的語氣才加重了他不容人質疑的態度,沈逸燼介紹說:“這是你大嫂。”
“……”
傍晚清涼的晚風吹拂過草地,時間仿佛過去了好久。
又或許只有一瞬。
沈翰渾抖,不由驚詫看向了自己自以為很悉的學長。
他印象中的嚴景尋膽子不大,卻很善良,也很喜歡關心別人。
但這三項加在一起,有時候給人的覺就了懦弱。
即使沈逸燼早年出國,沈翰在沈家看似沒有什麼過的競爭對手,但他還是從小就在被教育這個世界有多殘酷、競爭有多殘酷。
所以在沈翰眼中,既懦弱又沒有可以依靠的家世、沒有任何背景的嚴景尋就是一個卑微的小人。
小人注定只會被踩踏,盡管嚴景尋很善良,盡管嚴景尋令他覺得溫暖……但,就是不襯他。
可誰能想到,有一天一個小人也找到了背景。
而這個背景……
還就是他大哥。
這都不是最諷刺的。
最諷刺的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之前的兩天,他沈翰也剛好想通了一件事……他其實并不介意嚴景尋的平凡,他……想擁有他的溫暖。
可現在,那個即使以為他很窮卻還是愿意他的學長,原來已經是自己的大嫂了嗎……
沈翰的眼里,就在沈逸燼開口介紹這些的時候,嚴景尋都本沒有看過自己。
他只是一直都在盯著他邊的沈逸燼。
嚴景尋看沈逸燼的眼里,沒有卑微、沒有討好。卻有種很亮很張揚的關心,以及明目張膽的關注。
……
曾幾何時,這樣的目也屬于過他。
只是那時候他并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看到了嚴景尋的討好……
“不,沈逸燼你本就不他!”事到如今,沈翰本控制不了自己,他開始瘋狂地大喊大,并試圖沖破保鏢的防護,去抓嚴景尋的胳膊。
而因為一開始勢頭很猛,保鏢們反應不及,倒真給了沈翰一個靠近景尋的機會。
也僅僅只是靠近而已。
沈翰很快再次被幾名保鏢攔住,但這也不耽誤就剛剛靠近的那一剎那,他看見了……他的學長目清湛依舊,看向他時卻多了幾分防備。
尤其是剛剛他沖過去的時候,視野之中的嚴景尋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沈逸燼的懷里一鉆……
沈翰看見了,想躲開他的嚴景尋側過了頭。
頎長的脖頸全部暴在外。
那上面還有……一枚新鮮的、被人吻過的痕跡。
……
像沒了氣的皮球一樣,沈翰再也掙扎不起來。
他幾乎是被幾名保鏢生生扣在了原地,而唯一跟他一起過來的司機卻也是沈家的司機,見到這架勢本不會上來勸架。
……
雖說羽翼未,沈翰至今都不及沈逸燼,可二也有這麼落魄的時候。
但這一次,悔恨和憤怒織在一起,沈翰卻顧不得這些了。
眼見著嚴景尋正被沈逸燼護著逐漸離開草坪、向一旁的車子走去,沈翰這才再次力一搏,可惜不出意外,又被人按住。
他只能朝二人離去的方向大喊:“嚴景尋,學長,你別被他蒙蔽了!他是在騙你,我大哥是在騙你!他本不可能喜歡任何人!嚴景尋,你聽見了嗎,你別犯傻!”
可惜,這一次嚴學長都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反而是沈逸燼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寡淡依舊。
或許他也不是在看他。
他回頭,只是單純為了吩咐保鏢和司機:“送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