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肯山脈。

孟璽見到了滕和他的參謀長布魯，三人坐在溫度很低的營帳，開門見山地聊了起來。

“我個人覺得沒必要再殺逃兵了，”孟璽直言不諱地說道：“這本解決不了我們的困境，司令先生。”

滕聽到這話直皺眉頭：“孟，不殺逃兵，部隊崩潰了怎麼辦？馮系兵團，賀系兵團的大炮已經到我們鼻子下面了，沒有士兵怎麼能打仗？！”

“軍心已經散了，留下這羣潰軍，只會影響更多人。”孟璽語氣平淡地回道：“我們要理智地看待問題。”

“我覺得現在不是潰軍的問題，而是我們的盟友不見了！”滕的心態也崩了，緒有些失控地起吼道：“支援呢？華區的支援在哪兒呢？！我的士兵正遭生化武的折磨，他們在著肚子進行最後的抵抗，可你們的支援爲什麼還不到？！我們是盟友，需要共同面對此刻艱難的境。”

“你冷靜一下！”

“我怎麼冷靜？！你去營區外看看，我們有多傷兵在凍死，在死，在病死！”滕棱著眼珠子吼道：“你們的承諾沒有兌現，對嗎？！”

孟璽聽到這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語氣同樣很衝地說道：“只有你們的人在死嗎？我們的士兵就沒有傷亡嗎？！部隊戰力低下的問題，也需要盟友去解決嗎？華區距離這裡多遠？有兩萬多公里啊，我們的部隊不是上帝，他們是飛不過來的，明白嗎？！”

滕怒目看著孟璽，一言不發。

“我們的船已經抵達耶門了，但未來的戰爭形勢很可能是歐一區，聯合四區的武裝在耶門狙擊我們的支援。”孟璽看著他，脣抖地說道 ：“對於你們來說，這是捍衛家鄉，捍衛民族的戰爭，可對於我們來說，這是背井離鄉的參戰！大炮一響，不知道有多人會戰死海外。”

布魯沉默，滕叉著腰，劇烈地息了兩聲。

“現在的境確實艱難，但我們的合作關係不能出問題，我希您能想清楚。”孟璽看著他，話語簡潔地說道：“我想說的是，一名潰兵有外逃緒，就會影響到邊的人，留著他們，核心部隊都有可能出現譁變。其次，我們的資不夠，糧食，醫藥都很張，這強行留著想走的人，就等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因爲你沒有資源給他們。與其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不如把潰軍裁掉，讓他們自行離開，我們只留部分銳，節省資，等待最後的支援和決戰。這是我的個人看法，是否採納的權利，在您手裡。”

說完，孟璽拿起軍帽：“就這樣，我先走了。”

滕看著孟璽的背影，猶豫許久後喊道：“孟！”

孟璽回頭。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滕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了一句。

孟璽出笑容，步伐堅毅地離去。

沉默，短暫的沉默過後，布魯衝著滕說道：“他說的有道理，司令。”

滕長嘆一聲，彎腰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力地說道：“上帝保佑，給我的家鄉留一點希吧。”

當天晚上，滕決定裁軍，命令各部隊詢問下層士兵，是否有願意自行離去的。

僅僅不到兩個小時，滕軍被裁撤的只剩下了一萬八千人，吃不上飯的，有輕重傷的士兵，全都自行離開了。

爲了避免藏匿地點暴，剩下的部隊再次進行了遷移。

這幾天的德拉肯山脈格外寒冷，滕軍在絕境中，依舊苦苦掙扎。

其實，每個民族都有一羣可敬的人，他們或許等不到天明，但在黑夜中也散發著自己的彩。

……

撤軍路上。

孟璽看著電腦，仔細斟酌許久後，終於開始撰寫自己心裡的那個計劃。他表述得很詳細，容涵蓋了計劃機，實行方案，以及各種客觀利弊。

一口氣搞了兩個多小時後，孟璽終於寫完。他幾乎沒再猶豫，直接用電子文件的形式發給了秦禹的指揮部，上標絕。

……

北風口，通信軍親自打印了絕文件，邁步走到了秦禹的休息室，敬禮後喊道：“總指揮，四區傳來絕文件。”

秦禹擺了擺手：“拿來。”

文件被呈上去後，通信軍就離開了。秦禹盤坐在牀上，非常仔細地看完了孟璽的計劃，臉凝重。

“這個老孟啊，越到關鍵時刻，越給你整這些走鋼的活兒。”秦禹有些爲難和不安地看著計劃，斟酌許久後喊道：“王參謀長進來！”

過了一小會，王參謀長邁步走進休息室，在秦禹授意過後，也拿起報告看了起來。

“孟璽說的轉機，就是這個？”王參謀長問。

“他文中表述的是這個意思。”秦禹點頭。

“這絕對不行！”王參謀長毫不猶豫地說道：“總司令，您不能聽從這個計劃！這是在賭博，不是在打仗。我們目前已經在六區取得了優勢，理應乘勝追擊，打出更大戰果，來對衝四區的失敗。如果按照孟璽的計劃，一旦失敗，等於兩線全崩。”

“……孟璽在軍事戰略上，很提出這麼偏的策略。”秦禹看著王參謀，直言問道：“不考慮賭博質，你覺得這個計劃有機會嗎？”

“考慮計劃，就不可能不考慮賭博質。”王參謀長話語簡潔地回道：“孟璽確實有大謀略，但這個計劃已經不是地區戰略了，而是賭上國運的一戰！您考慮過，失敗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

秦禹斟酌半晌：“你和我的看法，都不足以對這個計劃作出判斷。這樣吧，召集一下各戰區司令，集中討論這個計劃。”

“我覺得沒人會同意的。”王參謀長看著計劃，緩緩搖頭說道。

……

晚上，九點多鐘。

林念蕾抵達燕北，上車後直接說道：“我不回家，也先不去醫生那邊，我給你個地址，你過去。”

“好的，林部長！”司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