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親領五萬部隊在星夜下急奔狂趕。
“淺帥,前方就是口子峪了。”
“斥候回來了嗎?
“已經回來了,正在回報前方路況,未發現敵。”蘇雲道。
淺水清道:“很好。命令全軍立刻進口子峪,安排匿之地,另外再派一隊戰士駐守峪後,凡有來往行商全部拿下,在戰事結束前,不許有任何消息走。”
“是。”
由於蘇雲的人風娘子目前和飛煙聯合主持淺水清暗佈下的報網,因此軍中信息的傳遞,如今風娘子基本直接給蘇雲,由蘇雲向其彙報。蘇雲本又是鷹揚軍團旗下的軍,也正和可以幫助淺水清和其他各軍團聯繫,因此淺水清委任他爲軍中的報聯絡。報曆來是軍中地位極特殊的存在,未必大,權可不小。如今蘇雲等於直接淺水清指揮,因此此番作戰,爲消息靈便故,淺水清將蘇雲也帶了出來。
這刻淺水清看了看夜蒼空,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他一直沒靜?”
蘇雲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小聲而恭敬地回答:“淺帥是指……他?”
“恩。”淺水清低哼了一聲。
“這幾年來,他一直閉戶宮中,門都不出一步,看樣子到是洗心革面了。”
“撲哧”,淺水清冷笑了出來:“你相信他?”
蘇雲無語。
“他已經在背後算計了我兩次,結果把自己的太子位都丟了。以他的稟爲人,要是每日裡不大罵我,那才真真奇了怪了。你說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哼哼,象他這樣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能忍起來了?只怕是所圖者大啊!”
蘇雲心中一:“淺帥,你不會是想說……”
淺水清單手一揮:“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沒什麼好稀奇的。”
蘇雲納悶你哪裡見得多了,卻不知淺水清腦子裡比他多了兩千年的人類發展史,這刻只是淡淡道:“他的事,只要犯不著我,我就不管。但只要他再敢有第三次出手,就休怪我不客氣。好了,大戰將臨,先說說該怎麼打這一仗吧?沐,中堂,你們你來佈置一下作戰計劃吧。”
曾經的鐵五豪,三個去了白沙城,兩個留在了淺水清邊。淺水清這次雖然人帶得,卻是把最銳的部隊,所有的家底都拿了出來。
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鐵大戰後,曾經的只知道馬上衝鋒的沐方虎等人,如今也已經長爲可獨當一面的戰將,再用不著淺水清事事親力親爲。
沐立刻拿出地圖道:“斥候剛纔已經偵察過這一帶,與我們知道的況大致相仿,峪口是一個瓶口,利伏擊,防守,不利突圍。如果格龍特帶領大軍來到此地,由於這一帶地勢陡峭,複雜難行,不利於發揮騎兵優勢與人多優勢。我軍人數雖,但有把握打敗敵人。此外據斥候回報的況看,有一點況與我們預料的不符,就是從這裡前往斯得爾的路程,只有十里地,而不是先前所知的三十里,這地圖上繪製的是大路,但事實上通往斯得爾的卻另外還有小路,要近上許多。這條小路並不,但地圖上卻沒有,咱們被地圖給算計了一把。只要這邊戰事一起,斯得爾一定會發現問題。從全軍集結到趕到此地戰場,估計一到兩個時辰即可趕到。”
對於這個壞消息,淺水清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戰爭中總有許多想不到的狀況。以前他是鐵壁防,格龍特主攻,他主守,因此上地圖當,信息限制的大多是格龍特一方。如今他悄然潛行西蚩軍控制地,遭遇麻煩的就是自己。
想了一會,淺水清搖頭道:“中棠,讓你的人負責阻擋斯得爾援軍,有問題嗎?”
水中棠把頭一點:“沒問題。”
自從淺水清把持軍權之後,他大肆提拔親信。方虎了龍牙軍首領後,拓拔開山轉任鐵鎮鎮督,原狂沙鎮鎮督則給了原鷹揚旗下的施。當初中秋決戰之後,宗卓,韶飛志兩個營主戰死,僅剩施重傷,卻總算保全了一條命。驚虹之戰結束後,淺水清擺了一場鴻門宴,從蒼瀾手中奪權不說,這批原鷹揚兵團的士兵也不再歸還。施等人更是親自帶領原鷹揚旗下將士對淺水清宣誓效忠。沐升鎮督後,施任鷹揚旗掌旗,隨後又接替拓拔開山,執掌狂沙鎮,如今也可算是淺水清的親信。
至於廉紹一,自然不用說了。以前的,曾經的陷害,再到後來的獲救,使他早靠向了淺水清一邊,執掌龍威軍後,將大風鎮給了自己的一員心腹將吳山銘,這也算是淺水清對他的市惠,允許其保留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洪風鎮依然由沐掌管,赤鎮則給了林躍那個小子。如今林躍已與鴻雁親,鴻北冥死後,後繼無人,鴻家要想保住昔日榮華,全著落在他的上了。曾經鴻北冥看不起的小小後生,如今也已經了一鎮之主,整個暴風軍團由曾經老人掌控的局面,變了一羣年輕人的天下,充滿了朝氣。
此次出征,方虎和碧空晴親領鐵鎮和狂沙鎮奇襲白沙城,林躍卻奉命領赤鎮留守後方,心中憋屈得不得了。到不是淺水清不信任他,恰恰相反,他極爲信任這小子,只是赤鎮被計顯宗經營太久,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還有多計顯宗安過的爲西蚩帝國服務的親信。如果帶了赤鎮去奇襲,萬一走消息就麻煩了,只能給林躍看守,由暴風三縱和大風鎮負責協助和後續支援。
至於他本人則帶了怒濤鎮和洪風鎮以及本部衛隊親自出戰。如今淺水清的衛隊,按戰時編制,已經達到了一萬人,取名水雲衛,顯然是結合淺水清與雲霓二人之名而來。這支部隊來自暴風銳挑而出,戰力強悍,可以說是淺水清箱底的實力。
雷託那認爲淺水清只敢帶三萬人,卻沒想到淺水清帶了有足五萬人之多。
要知道驚虹一戰,淺水清早就證實了自己在潛蹤匿跡,行軍的能力毫不亞於任何一位此道大師,雷託那終究還是小看了自己的對手。
前方主將們正在商議該如何採取更進一步的行規劃時,後方偵察斥候已經飛馬來報:“報淺帥,格龍特的大軍離此還有不到十五里地。”
淺水清右拳擊掌,沉聲道:“速速藏,不要讓敵人的前路斥候發現我們。”
戰爭中有很多出奇不意的伏擊戰,就是因爲優秀斥候的偵察而最終流於破產,這樣的事在戰史上從來屢見不鮮。土龍坡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但淺水清絕不想讓自己爲倒黴的一方。
然而戰爭中又總許多意外,把形勢變得更復雜,更糟糕,更令人頭痛。
正埋伏準備中時,忽然聽到前方人馬喧囂的聲音,竟好象是打了起來。
“怎麼回事?”淺水清大怒。
客人就要上門了,廚子們剛要做準備,卻有人開始砸鍋摔碗了,這讓淺水清如何能不憤怒。
“報告淺帥,前方發現一隊西蚩兵!”有機警的傳令兵已經急急回報。
“西蚩軍?這麼晚了還趕夜路?”淺水清和水中棠等人同時對一眼,心中均是一驚。
“來人有多?”
“不是很多,二百左右,不過有一輛馬車,看樣子裡面有大人。”
“他們現在人呢?”
“正在往後奔逃,屬下領命請示,是否要追擊。”
“追,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跑回斯得爾,一個人都不能放回去。我不想戰事未開,斯得爾援兵已至!”淺水清大吼道。
“是!”
想想不放心,淺水清大吼道:“跟我來!”
他要親自追上去,看看到底現在是什麼人在壞他好事。憑仗飛雪的速度,沒有他追不上的人……
赤風婉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黴。
在發現了原來黑鷹縱隊是天風軍冒充的之後,立刻意識到白沙城危險了。不過此刻手裡只有二百人,沒法幫忙。只能一面派人回白沙城告急,一面急急趕往聖鐮城,準備提醒格龍特小心後路。一旦白沙城被下,西蚩大軍將於被圍的困境。
當然不知道格龍特已經提前看出了問題,率兵回援,因此急急趕夜路,沒想到卻一頭撞進了淺水清後路伏兵的懷裡。
大批的天風軍一聲不吭,在黑夜中向著守護馬車的西蚩護衛衝來。無數的利箭在黑夜中只發出一點點鐵的閃亮,悄無聲息地便奪走戰士的命。
他們連殺人時都保持靜默,就算是中了刀,也不吭一聲,場中除了西蚩戰士的大聲喊,竟聽不到一名天風軍人的呼聲,惟有瑟瑟刀風和偶爾發出的那一聲聲嘿,哈的吐氣開聲之語。
這是一支銳的部隊,很有可能從某個渠道得到了自己要來的消息從而在這裡伏擊自己,這是赤風婉第一時間想到的。
跑!立刻跑!
馬車轉移方向向斯得爾方向逃逸。
這一逃,卻引起後方騎兵的大肆追擊,只見漫山遍野都是天風軍的騎兵衝了出來,呼啦一下子遮蔽了整片黑暗。一場腥的廝殺與瘋狂追逐就此展開。
一支利箭呼嘯著穿西蚩兵的膛,向著馬車去,馬車中陡然暴起一團紅,兩把彎刀在空中炸現出麗的紅暈。
彎刀升起,落下,將一連數支來的飛箭悉數斬落,赤風婉吒一聲,落在了趕車的駿馬上。回一刀,將繮繩砍斷,揚蹄絕塵而去。
這馬車畢竟是皇族用車,趕車的也是駿馬,如今好不容易放了束縛,長嘶一聲便撒狂奔。草原駿馬素來天下馳名,無論衝刺還是耐久均極出。赤風婉的護衛拼死護主,赤風婉本又騎高超,如此一來,追擊的騎兵竟被越甩越遠,只是護衛戰士們卻大多命不保。
他們平日裡高高在上,難得出徵作戰,但在最關鍵的時刻,其任務就是用自己的命保住主子的安危。
赤風婉心中強忍悲痛,拼命趨策馬力,眼看著漸行漸遠,後面的騎兵也漸漸放棄了追趕,心中剛鬆了口氣,只聽後方馬蹄聲突然再度響起。
愕然回首,只見天邊一道雪影如電一般衝了過來,嚇得打馬急奔。
這是影如電寒如,天鬃馬的速度,豈是尋常馬匹可比。飛雪這些年來難得急馳,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那是大跑特跑。眼見遠方有匹馬竟然敢跟自己飈速度,心中自然不爽,長嘶一聲,更是加了速的奔來。
結果它這一嘶鳴,赤風婉下戰馬驚,揚蹄而起,竟將赤風婉掀翻於地,赤風婉急急站起,待要再上馬,只見後面那急衝而來的騎士已閃電般衝至眼前。
一擡眼,看到的是一張充滿驚慌與愕然的如花容。
兩個人都呆住了。
誰能想到,他們竟會在這種況下再次相見……
“淺水清……”赤風婉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多次,夢裡夜裡都會想起他。
想起那個對的**不屑一顧的男人,想起那個豪氣萬丈,說出“就讓我與西蚩帝國公平一戰!”的男人,想起那個果然憑藉自己出神化的軍事才能,將堂堂西蚩鐵騎擋在半壁江山之外的男人。
那一天,在蒼狼宮對的父皇說起淺水清時,父皇最終欣說:“吾有四子三,卻惟有風婉象我赤家後人,頗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