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西風大草原,綠依然是主基調,偶爾夾雜些斑駁的枯黃,在以格爾穆沙河爲界限的草原南部地區尤其如此。
大草原的極北端是包括寒冰海岸在的一條白皚皚的冰原帶。挨著冰原地區的是苦寒幽暗、森朦朧的蠻荒野林。這一帶罕至,除了冰雪寒國,無人在此長期生活。
草原中北部是貧瘠乾旱、植被稀疏的里爾高原,包括天神山脈在的羣山巨脈高高隆起,深險壑雜於其間,陡坡峽谷疊層環繞。
在草原的中南部和南部,則是水草之地,也是大量的草原種族聚居之所。
雖然每一個地區都會有適合人畜生存繁衍的水草茂盛的牧場、綠洲,但這樣好的場所並不是連貫片的,而是像拼圖一般,被沙漠、戈壁、雪山、冰河、沼澤等肢解小片小塊,星星點點地散落在大草原上。
自然條件只給生存在那些地方的人們一種選擇——如果要繼續生存,就必須經常移,因爲靠一塊草地是無法長久生活下去的。
於是,草原各族始終在一條生存之路上索著,拚鬥著。“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便是他們生存鬥爭的寫照。
爲了生存,他們必須學會適應各種環境,無須把某個地方作爲家鄉,因爲草原就是他們的家鄉,甚至整個陸地,都可以被當作生存的競技場。
在整個草原上,格爾穆沙河以北的南部地區,稱得上是水草最,氣候最溫暖的天堂。
西蚩族之所以能夠躋西風大草原第一大族的寶座,創建龐大的西蚩大帝國,就在於他們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
在草原南部,珍珠般的湖泊和項鍊般的河流星羅棋佈,水源充足,氣候相對溫溼。在水的滋潤下,植被長得茂繁盛,綠油油地一個勁地往上冒。
一部分地方是稠的灌木和松林,千百年來一直孤寂地立著;一部分地方是河水溪流漫溢而的沼澤和窪地,蘆葦叢生,鑲嵌在大地上;更多、更大、更廣的,是空空落落的平坦之,形爲草地,鋪出大片大片的一眼不到盡頭的牧場。
雖然遠沒有其他地區那麼荒涼,但南部的人煙依然比較稀,反而是各種野尋到了寬敞宜人的棲息所。
林深羣居著無數野,棕熊、野豬等大塊頭的懶懶地晃盪著,與他們結鄰而居的是野狼、山貓、黑貂、花鹿和黃羊。
溪流裡魚羣如梭,水鳥鳧遊。河灣的沼澤窪地,河貍水獺在構巢營,吃得肚皮圓鼓,用絨裹覆的子在泥地上打滾。
乾燥一些的草原區上,漫遊著羣羣的野牛、野馬、野羊。尤其是那些躍的野馬,額頭上都披著長長的鬃,瞪著充的紅眼,警惕地環視四周,一有風吹草就羣奔而去,形萬馬奔騰的壯觀場景。
這一地區是鳥的樂園,人類反倒了點綴與陪襯,偶爾也可以看到一些牧人騎著馬,攜著獵犬,趕著大羣牛羊等家畜在草原上游弋,與周圍的野生植和諧地共生共存……
就自然景象而言,這裡絕對是一片麗的自然盛景,值得每一個人前來歎賞遊玩一番。
然而戰爭,卻總是在破壞著一切好……
“呼噢!”一聲嘹亮的大喝,踏碎了天邊的寧靜。
羣的野馬,野牛,野羊,驚慌地向四竄,在那遙遠地平線上上,漸漸升騰起一塵煙,那是千軍萬馬在奔嘯呼喝著向這裡俯衝而來。
騎在最前面的,是一員年輕小將。
披著草原人的大羊皮襖,頭上還戴著可以保暖的氈帽,在這晝夜溫差極大的地方,可以有效地保護自己。
氈帽下忽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充滿狡黠,詭詐與得意的芒。
這個人,赫然正是詭八尺。
在他的後,是數以萬計的草原遊牧騎兵,鋪天蓋地,麻麻。
如今的詭八尺,已經十八歲了。
從他離開米特列城進草原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年過去。
大陸之戰打了三年,他便在這草原上鬥了三年。
在這三年裡,詭八尺不止一次地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一次次地與死神肩而過,卻也一次次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那個曾經不起眼的小男孩,在當初曾經無人在意。可如今卻已經爲能夠決定大陸戰局的人,他以年僅十八歲的年紀,橫掃整個西風大草原北部,爲又一名草原悍將。
只是這位草原悍將的出現,實在不是西蚩人的福,而是地地道道的災難。
當初選擇發展空間的時候,秦儀就告訴他,要想給西蚩人制造麻煩,就一定要去草原北部發展。
這裡的水草貧瘠,生活在這裡的遊牧民族人數較,但飆悍,其鬥爭殘酷程度,更超過水草的草原南部。
對於西蚩人來說,草原以北的遊牧民族,只是一羣徹底的不開化的蠻夷。他們對西蚩人的統治並不服氣,很多部族甚至本不承認西蚩人在草原以北的地位。他們每天想的不是如何殺中土文明世界,而是如何穿過格爾穆沙河,進那水草更加的草原南部地區。
在西蚩**舉進犯大陸之後,草原北部數遊牧民族的戰士曾爲期許諾的種種好所,因此有一部分人率部族跟隨出征。當初被格龍特利用,強攻斯拉的北夷族和裡瓦族就是草原北部的兩個大族。結果,他們在斯拉城下先後與玻利瓦特和斯波卡約戰,什麼好也沒撈到,卻白白犧牲了無數戰士。格龍特的排外緒極爲嚴重,對外族象炮灰一樣的使用方式引發草原北部部族的強烈不滿,以北夷和裡瓦兩族爲首的大批草原北部戰士退出了大陸爭霸,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詭八尺,就是在這種況下來到了西風草原的北部。
在起初,要想拉攏利用這些草原漢子幾乎不可能。事實上,他們就連想在這裡生存都極爲艱難。排外緒是每一個草原民族固有的緒,草地永遠都是不夠用的,外人的到來只會使本就貧瘠的資源更加不足,使這裡的人的生活更加困難。因此他們幾乎是立刻對對方進行驅逐。
不過詭八尺可也不是好的豆腐。
無論是秦儀還是淺水清,都曾經告訴過他。草原人就是一羣狼,他們天生欺怕。你若對他們客氣,等待你的只有刀子,你要表現得比他們還狠,他們就會臣服在你的腳下。
武攻,文治,這是對付草原民族的最佳做法。
在一開始,詭八尺狠是滅了幾個不開眼也不聽話的草原小族,數百向所有人聲明這不是一支好招惹的隊伍,除了一些中型或大型的部落,敢於招惹他們的人逐漸了。
待到一次大戰後,詭八尺以三千騎兵的力量,以擊衆,面對面正面擊敗了兇狠強悍的一支部落隊伍,消滅了該部落近六千戰士後,詭八尺的名聲徹底傳揚開來。繼承了淺水清狠,準,穩三字訣的小傢伙再不客氣地開始放手大幹,伺機搶佔了草原北部一水草較爲盛之地。
從這裡開始,他開始大量吸納各地草原民衆。一些弱小的部落,種族,爲其所吞併,並其趨使。
在對草原人的理解上,詭八尺師從秦儀。
在對軍事和人心伎倆的運用上,詭八尺則學習淺水清。
而對政治,外以及謀上的運用,詭八尺更因爲姬若紫而獲益匪淺。
有這三位名師教導,秦儀和淺水清又一直在暗爲他送來各種戰爭資,指點他選人用人的訣竅,當時年僅十六歲的詭八尺,在理民族部落問題,軍事問題及周邊相的問題上,手法表現得相當老到。
的政治手腕,高超的外技巧,高明的戰指揮能力,還有手下兇狠而紀律嚴明的部隊,不用發愁的資資源,使得詭八尺的實力一日千里。
其後不久,淺水清又親自把三千名強悍的熊族武士給他送了過來。
有這三千名人熊壯漢的加盟,詭八尺的實力再度暴漲,橫掃草原北部,所向無敵。
詭八尺的超速發展,引來了北夷族的驚慌,於天風113年春聯合裡瓦族等北部大族向詭八尺發起了進攻,此時,詭八尺已經進草原兩年時間。
在與北夷族的大戰中,詭八尺勾結裡瓦族,由裡瓦族從背後向盟友下手,反戈一擊,兩方合力大敗北夷族,與裡瓦族一起坐穩了草原北部遊牧民族第一軍事集團的地位。
其後不久,詭八尺命人暗中毒死裡瓦族族長阿里默,挑裡瓦族部奪權大戰,趁機削弱該族實力,扶植傀儡上位,使得裡瓦,薩米落,奈等曾經在草原北部輝煌一時的大部族如今紛紛爲其附庸部落。
對於這個當時年僅十七歲,就手段了得,心腸狠辣的小首領,草原各部落種族,無不爲其所驚懼,對他的命令更是無人敢不聽從。
在基本整合了整個草原北部之後,詭八尺開始將腦筋轉到了草原南部——西蚩大帝國的本重地。
他要橫渡格爾穆沙河,從這裡,對西蚩帝國的要害發起致命攻擊……
“看,那就是格爾穆沙河了,真是好壯闊啊。”詭八尺朗聲道。
眼前的大河,就象是草原上一條奔騰的脈,咆哮出磅礴氣勢。
寬達三千米的格爾穆沙河,遠遠上去就象一條流的大湖,大河在天神山雪水的衝擊下,彷彿觀瀾大陸軀裡的主脈管,向大陸各輸送每秒鐘高達數萬立方的河水。整條大河如一條兇猛的水龍,呼嘯著前進,氣勢磅礴,無人可比。
超寬的寬度,湍急的河水,使這裡幾乎無法橫渡,同時也爲草原南北的分界線。
對於絕大部分的草原人來說,從這裡橫渡格爾穆沙河,幾乎是一個夢。
“如果不是這條河,恐怕赤帝早就派人打了過來。這條河是南北分界線,也是我們得以安全發展的主要屏障,不過現在,它了我們打過去的最大障礙。”說話的是世均洋。
“師傅說過,這世界從來沒有什麼天險能夠爲永遠的阻礙,只有人,纔是真正的可以讓人而卻步的生。”詭八尺笑道。
沒有淺水清和天風軍在聖威爾的牽制,就算格爾穆沙河再闊百倍,西蚩人也早就打了過來。
如今在大陸中部,西蚩軍和天風軍殺得難分難解。
格龍特與淺水清兩人對峙,三年時間裡打下的戰事不下百次。他們各自都有吃虧的時候,也各自都有佔便宜的時候。
在起初,淺水清很是吃了些苦頭。西蚩騎兵的強大,還有格龍特兇狠毒辣的作風,令淺水清極爲頭痛。如今再不是領一支小部隊打場勝仗就算完任務的時刻,他要考慮的是通盤局勢,是覆蓋整片大陸的戰場。格龍特手下兵強將衆多,四個僕從國再加西蚩本土,爲他提供源源不斷的戰鬥力,如果不是西蚩人在攻城上的能力有限,淺水清的鐵壁防陣線恐怕早就爲其所破。
然而隨著戰爭的發展,遊牧騎兵在攻城戰中漸漸學會了使用攻城械,他們就地取才,製造生產大量攻城,擁有越來越富的攻城經驗。
好在天風軍和各地聯軍也同樣在戰爭中積累著屬於自己的經驗,並且不斷長著。他們漸漸習慣了西蚩騎兵奔忽來去的作戰方式,不再輕易驚慌,也不再輕易上當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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