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島船廠。
忙碌工作的船廠工人,在辛苦地敲打船釘,裝訂船板,搬運各種造船用。四周到都有手持武的士兵在巡邏警戒,一些舉著皮鞭的監工則大聲喝罵著,不許工人懶。
一艘三桅龍船的建造,前後大約需要三年時間,這其中水艙,船舵,桅桿等一系列重要的船隻配件,都由專門的廠房負責。雖然還沒有形完全的流水線工程,但是聰明的人們已經開始進行半流水化的建造過程。船塢裡大大小小的廠房,每都有專人負責,他們悉心研究設計圖紙,然後對工人們發號施令,要求其按照各項標準完任務。
一些回港返修的船隻也在這裡接檢查,巨大的排水口將海水排出後,通過一排排的木樁將大船懸於空中,然後大批的工人開始檢修工作,撤換腐爛或損傷的船板,修補風Lang襲擊後的桅桿,風帆等等。
小八尺就象一個無所事事的孩子,揹負著雙手到遊著,神中充滿好奇,天真,和無邪,眼神裡去充滿了狡黠,智慧與險。
眼前忽然一亮,他跑到一個工人的旁,對那工人說:“大叔,這是什麼東西?”
那工人立刻回答:“這位爺,這是木釘。”
“木釘?就是用來加固船板的嗎?”
“是的。”
“那爲什麼不用鐵釘?”
“哦,那是因爲鐵釘長時間泡在海水中,極易生鏽。因此我們用木釘替代。木釘楔之後,遇水膨脹,可以與船板更好的固定在一起,比鐵釘要牢固多了。只是一般的木材並不適合做鐵釘,要用這種材質特別堅韌的鐵木才適合,這種鐵木非常堅,一般刀劍都很難砍斷,所以打磨極爲費時。”
“哦,原來是這樣。”
詭八尺點了點頭,輕輕站了起來,手心中還拈著一棵小小木釘。
別看這東西不起眼,但正是無數這種不起眼的小東西,才造就了涯國龐大的海上軍事力量。詭八尺很明白,很多時候一個國家的強盛與否,往往就取決與這一點小小的差異。
而現在,他藉著遊玩之機,已經逛遍了衝島船廠的多地方,一些止水人並不擁有的造船技,就這樣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很多東西他或許並不知道答案,但他只要把這些容帶回去,國的專業人士自然會進行破解,並最終發展出擁有自己特的水上工業。
“八尺,八尺!”遠遠的,一聲呼喚,將詭八尺從周的喧鬧的環境中扯了出來。
一羣警戒的士兵同時跪下,一道火紅的影已經衝了過來,正是津家大小姐津津。
一把拎住詭八尺的耳朵,津津怒道:“你這小東西,一不留神就到跑,這船廠你玩也玩夠了,該回去了吧?”
詭八尺被拎著耳朵愁眉苦臉道:“津津姐別啊,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看過沒去玩過呢。”
“有什麼好玩的?你知不知道這裡是涯國重地,等閒人本不得!要不是我揪著紀良國的鬍子威脅他,不放我進去就把他鬍子都燒了,他本就不可能答應。不過這幾天你也該看夠了,我們走。”
詭八尺哀求道:“津津姐,你就讓我在這裡再玩幾天嘛。這裡真得很有意思啊。”
著詭八尺哀求的眼神,津津無奈嘆了口氣,揮揮上,讓邊的士兵全都散開,然後用纖纖手指了詭八尺一下,這才輕聲道:“小鬼頭,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來幹什麼的?”
詭八尺心中一跳,津津卻很無淑風度地一屁坐在地上。
抱著雙膝,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遠方的海面,緩緩說道:“其實不是你,就連紀相也知道你爲什麼要進船廠。”
詭八尺一呆:“不會吧?”
津津冷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會?涯國除了船,還有什麼是可以讓淺水清心的?戰船的重要,別的國家或許不在意,淺水清能不在意嗎?他要是不在意,也就玩不出海上運兵這套把戲了。自從他打進麥加之後,無雙和紀相就都很清楚一件事,涯國的戰船,能保住的時間已經屈指可數了。”
天下本就沒什麼能夠永遠保持,區別只在於能保住多長時間,也在於想要竊取這份的人,又有多大的決心。
在以前,涯國戰船的之所以能一直保持下來,那是因爲大陸各國並不看重海戰,可是淺水清海上大運兵策略之後,人們開始意識到,擁有一條完整的海運線,對國家戰略局勢有多大的幫助,在這種況下,擁有強大海軍的迫切也就開始浮上水面。
可以說,淺水清的做法,是在無意中給涯國人帶來了許多的麻煩。
“既然這樣,爲什麼紀相還要允許你帶我來船廠?”詭八尺有些想不明白。
“因爲你得不到你想要得到的。”津津淡淡道。
“津津姐的意思,是涯國戰船的,並不在船廠裡,對嗎?”
津津滿意地點頭,對這小傢伙的反應敏捷頗爲欣賞。其實早在詭八尺來到之前,就從無雙的口中知道了許多關於這個小東西的故事,知道了在驚虹淺水清縱橫之戰中,如果沒有這個小傢伙屢立奇功的話,也許淺水清的命運都將從此改寫,知道這個小傢伙聰明有謀,敢作敢爲,且大膽異常。
尤其欣賞的,就是詭八尺刺殺失敗後,對自己下的那一刀——難怪淺水清要收他做徒弟,這樣的男孩,只怕天下名將都會願意搶著要來做徒弟的。
因此纔會對詭八尺要求參觀船廠的提議一口答應,而紀良國竟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這刻聲道:“不全是這樣。要想造出象三桅龍帆那樣的大船,就勢必需要整艘船的設計圖紙。這些圖紙多達上百份,全部鎖在海天宮中。船廠的工程大師,知道的永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了一個人,沒人可以知道全部容。”
“誰?”
“涯國第一造船大師,水雲子。”
纖手一指船廠中央塔樓,津津道:“水雲子就在那裡,那裡是船廠的重中之重,就是我都無法進去。淺水清如果真想得到涯國造船機,只有三個辦法。一:從海天宮中出設計圖紙。二,劫走水雲子。三:將整個船廠所有分部工程師全部抓走,或者將所有施工過程全部記下。”
說到這,津津笑看詭八尺:“這些天我帶你去了船廠很多地方,我知道你記住了很多東西,但是你別忘了,一艘龍船的建造,至需要兩年時間,你又怎麼可能在幾天,就把所有施工過程記錄下來?那是至需要一百個應,花費兩年以上的時間,重新繪圖才能完的工作,這還不提能不能送得出去。這就是爲什麼紀相允許你進的原因。你能看到多,就帶走多,涯國不會和你計較,可你要想得到太多,涯國人會翻臉。如今涯國和天風帝國是一傍水的關係,涯國人高擡貴手,不希天風帝國過爲己甚。你是個聰明孩子,帶著你已經探得的,早早離開船廠,回覆你姬姐姐吧,否則……我怕會影響涯國出兵的大計。”
詭八尺的小微微噘起,顯然還是很不服氣。這是他第一次出手無功,被人輕而易舉地察覺向,心中覺甚不是滋味。
還是津津大笑著道:“好了,別再不開心了。走,姐姐帶你喝酒去。”
“沒興趣。”詭八尺躺在地上,用雙手抱起頭顱。
“哼,小笨蛋,姐姐是送你寶貝呢。”
“什麼寶貝?”詭八尺翻著白眼問:“三桅龍船的設計圖?”
頭上吃了津津重重一個板栗,津津笑罵道:“你這小心眼就鑽在圖紙裡了,姐姐送你一支隊伍,你不是小鷹營的營主嗎?正好姐姐這裡還有三千壯男無發配呢。”
詭八尺一下子坐了起來:“姐姐要送我三千士兵?”
津津哈哈大笑:“不能算是姐姐送你,只能說是幫你挖你師傅的牆角。喂,小子,知不知道你師傅手下,曾經最強悍的一支部隊是哪支?”
“當然是鐵鎮了!”
“錯,是熊族武士!”……
詭八尺做夢也沒有想到,津津竟然會帶他去找熊族武士。
夜的篝火熊熊燃燒,即使是在偏僻的海島上,熊族武士們也依然虔誠地對著上蒼祭拜。無數雙大腳在地面踐踏出轟隆隆的震,一個個魁梧雄壯的漢子就象一頭頭人形暴熊,呼喝出勇士的聲威。
當津津帶著詭八尺來到熊族武士的聚居地時,就象一隻纖巧的梅花鹿來到草原之王的領地,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的人形暴熊在看見津津之後,竟然都自發的讓開了一條通道,直通向熊族族長穆沙爾的面前。
“歡迎你,熊族尊貴的客人!”穆沙爾張開雙膀歡呼道:“我的孩子們,把酒端上來!”
“吼!”一大羣熊族兒郎虎嘯著抱起一個個大酒甕走上前來。
津津也不客氣,隨手接過酒罈,抱起來就咕嘟咕嘟灌了幾口,然後一抹紅脣高道:“來,大狗熊,給你介紹個小子。”
穆沙爾一對熊眼在詭八尺的上滴溜溜地直轉,抓起他的手臂了幾下,嘟囔了一句:“他太瘦了。”
詭八尺汗,憑心而論,他的確不算胖,雖然已經十五歲,但看上去還只有十二歲的樣子。這也是很多人總把他看小一截的緣故。起初他還爲此憤憤不平,卻是淺水清教導他:“你的敵人越看不起你,在你上吃的虧就越重。”才讓他心裡緩和下來。
沒想到今天遇到穆沙爾,竟彷彿他的盤中餐一般,得出這樣的評價。
這刻津津冷哼道:“臭狗熊,他可是淺水清的徒弟。我帶他過來,就是想讓你們認識一下。如果可以,你們就乾脆加他的小鷹營得了。”
“吼!你說什麼?”穆沙爾大吼起來:“讓我們跟一個小子混?這不可能!就算他是淺水清的徒弟也不行!”
津津高傲地把頭一撇:“你吼什麼!別以爲有把子力氣就了不起,要不是看在無雙的面子上,我一個人就把你們全修理了。”
此話一出,一向狂傲的穆沙爾竟然出奇地沒有反駁,反而把頭低了下去,小聲嘟囔起來:“不就贏了俺一次嘛,兇什麼兇。”
他這話要是放到外面去,當著是要所有人驚掉大牙。要知道熊族武士在涯國,如今已經是出了名的強橫和不講理。
自打幫無雙登基之後,熊族武士就一直滯留在此地。
原本按照淺水清的計劃,是要在九龍灘登陸之後,由熊族武士帶著涯國提供的大量資與淺水清匯合,共同參與對麥加的戰事。可是一場龍捲風改變了這一切,使得九龍灘如今依然在麥加人的手中,熊族武士也被迫繼續停留此地,等待淺水清的調遣。
這段時間裡,滯留涯國的熊族武士無事可做,可算是給涯國人帶來了大麻煩。
這批野蠻人天天要吃,喝醉了酒還要鬧事,時不時還要與**打出手。這幫熊族漢子一個個力大無比,隨手一抓一擲,都能要掉人半條命,真要發起瘋來,拆掉幾片街區也是極正常的事。有戰爭的日子裡,熊族武士是一支絕對強勁的力量,三千人頂得上三萬人,可沒戰爭的日子裡,他們就是一羣禍害,走到哪裡,哪裡就倒黴。
尤其是這幫熊族武士,只聽淺水清的命令,也只對他一人膺服無比,就算是無雙的說話,他們都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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