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已經擺在了衆人的面前,結果,卻是如此的令人難以接。
天下雲家來人了。
他們知道了淺水清和雲霓的事。
而他們的做法,已經明確表明了態度。
他們不需要淺水清這個婿,惟殺之而後快。
雲風舞要坐鎮惡Lang河,親自過來的可能很低。而且若是雲風舞親來,只怕沐本沒希能突圍。
那麼他就只能派親信暗中前來尋機殺死淺水清,以給南無傷一個代。
這個人必須是雲風舞的絕對親信,可信任之人,最好是雲家自己的人,這樣,醜事也不至於外。
同樣的,這個人也必須擅於沙場,是個有聲有地位並有一定能力的將軍。
這樣的人,在雲家並不是太多,雲嵐,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淺水清第一個否定了雲嵐:“不可能是他。雲霓告訴過我,雲嵐最疼他這個妹妹。就算他這個妹妹闖了天大的禍事,雲嵐也總會爲頂罪,請父親原諒。雲風舞要想殺我,就絕不可能派雲嵐來。雲嵐是不會忍心讓他妹妹傷心的。”
“而且……”淺水清冷笑:“利用馬匪剿滅佑字營,這想法是不錯,但顯然錯估了馬匪的實力。這個人用馬匪來施展旋星陣,卻把好好一場殲滅戰做了夾生飯。旋星陣的特點,是以快打慢,以制靜,保持陣型圓轉流暢爲第一要務。爲了達到這一目的,真正的旋星陣甚至需要放棄矛,槍等不利速度的長兵,而全部改用馬刀,以斜劈揮砍,旋風快打爲主要攻擊方式,其特點就是急掠如風,殺戮如。面對困守不出者,則以外圍弓騎獵殺。可是馬匪們呢?雜七雜八各種武都有,就算沒有那二百步兵拼死抵擋,象他們這樣打法,也早晚自陣腳。可見這個指揮將領自以爲是,卻能力平平。這種半生不的火鍋燉式打法,如果是雲嵐做出來的,那他就太愧對天風雙秀的稱號了。何況風娘子也說過,來人雖蒙面,從聲音和舉止行爲來看,年紀卻不小,應在四十歲左右。”
“所以,這個人一方面應該是雲家的人,有著沙場指揮的經驗,但顯然又缺乏獨當一面的機會,思慮事不夠周詳,更缺乏臨場應變的能力,思想老守舊,事照本宣科拘泥不化……用我們家鄉的話來說就是嚴重的教條主義。”
穆沙爾輕輕了一句:“到是有趣的說法。”
淺水清繼續道:“這樣的人,當不大將,卻有可能是個副將,未得陣戰要領之髓,而已得其之神似。”
在經過嚴謹的分析後,那個馬匪背後的神人,終於呼之出。
淺水清緩緩道:“雲家在雪風從軍的,就那麼幾個。能得雲風舞信任並倚重的更。而任他副職又過了不之年的……”
“是雲風寒!雲風舞的親弟弟!”沐道。
“就是他!”淺水清的聲音中吐出涼意。
揭開了迷團,有些事,也就不在那麼神。
怪不得雲風寒在風娘子的面前也要蒙面,怪不得他一門心思要置佑字營於死地,怪不得他能知道佑字營的要害所在,在這刻下出斷然一擊,險些毀了淺水清的全部心。
因爲,他是雲家來人。
他要殺淺水清,卻不能讓世人知道是雲家做得此事。
知道了是雲風寒,也就知道了他的目的所在,要猜測他先攻擊哪支部隊,就會容易多了……
在地圖上劃出一條條曲線後,淺水清和大夥一起分析:“雲風寒想全滅佑字營,爲的是避免我和雲霓的事傳出去。但這些事,都沒有殺我重要。所以,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找我,這也就更說明了他絕不會放過方虎雷火他們。”
“很顯然,雲風寒並不知道我去找熊族了。所以在他的想法裡,我依然在佑字營中,而咱們佑字營也依然是一塊被分裂數塊的,可以供他一口一口吃掉。而那些馬匪,對他來說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用過後就可以扔掉,所以他絕不會心疼馬匪們的死傷數字。必要的時候,他會讓馬匪用自己的命來換我們的命。”
“可馬匪們絕不會接。”夜鶯冷冷道。
“對。”淺水清說:“所以他要想讓馬匪賣命,就得拿出足夠的餌來。”
淺水清道:“第一,剩下的三支部隊裡,他要找那有錢的,這樣才能刺激馬匪的作戰意志。”
沐接了一句:“第二,他必須儘可能的確定淺在哪支部隊裡,只有最快速度的抓到淺,他纔算完第一主要任務。在他的想法中,誰的戰果最大,淺就最有可能在哪支隊伍裡。這也正好和第一條相呼應。”
“第三:雲風寒畢竟是雪風副將,不可能長期在外,所以他必須儘快解決這件事。如果他不能在下一次戰鬥中立刻找到我,那就必須立刻開始第三**擊,再次尋找新的目標。所以他必須有一條合理的攻擊路線圖。”
“第四:雪風軍團的作戰習慣,歷來是以快打快,擅長陣戰,而非伏擊掩殺。馬匪的況同樣如此,因此他需要一個有利地形,尋找既能發揮馬匪優勢,又能不利於佑字營集團作戰特長的地方,方便馬匪一舉擊潰我部。以避免葬風坡一戰的事件重演。”
“第五:雲風寒既然不願以真面示人,自然也不會願意這件事鬧大,所以,他應該是希找一個偏僻些的地方來解決戰鬥。”
“第六:雲風寒老守舊,遇事當以穩爲重,一定會找個有後路的地方展開戰事,以避不測。”
“第七……”
“第八……”
隨著大家的分析,對雲風寒的目的和意圖的瞭解逐漸明白,一條可能的運作與行路線圖逐漸在地圖上清晰起來。
去掉那些不必要的枝枝葉葉,一再篩減掉各種可能最低的地點,終於,地圖上一個鮮明的標誌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紫煙鎮,紅土崗。
鎖定目標——方虎部!……
紅土崗,是紫煙鎮郊外的一片陡峭山坡。
坡上有一片小樹林。從林裡向外看,可以將紅土崗周邊的一切況盡收眼底。由於坡度的原因,從林中殺出,於居高臨下的姿態,先天上就佔有優勢。崗後是一片窪地,不利逃逸。從邊道而來的隊伍若以奇兵伏擊,奪其聲勢,懾其鋒芒,則大局可定。一旦戰局有所不利,也可以退守山林,從林中小道迅速離開。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這片山林離紅土崗的距離稍微遠了一些,大約200米的距離。
這段距離,對遭突襲的敵人來說,會有一個短暫的準備時間,並對攻擊方造一定的傷害。
不過正如淺水清預料的那樣,雲風寒不會在意馬匪們死多,只會在意對手能否被全殲。所以,他考慮問題絕對會忽略減傷亡這個因素。
這樣一來,紅土崗,這片易攻難守之地,就了他的最佳選擇。
此刻雲風寒坐在馬上,看著林外,眼神中吞吐著冷酷寒芒。
他的耐心正在到煎熬,因爲方虎竟然遲遲未到。
他本該在昨天就出現在這裡的,可是卻不知爲何突然停了下來。
林中的馬匪,苦守一天,已經有不人發出抱怨的聲音了。
還好有柳彪和幾個匪首制著,否則是對付這些屬下,就是頗令人頭痛的一件事。
只是令他頭痛的,還不止這一樁。
他旁的那個刺客兼保鏢陸子山也給他帶來了一個不讓他那麼高興的消息:“大公子送來了信息,看樣子對您的作法很不以爲然。大公子覺得,與匪爲伍,萬一傳出去,平污了雲家聲譽。”
雲風寒冷哼一聲,勁氣拂蒙面巾:“我看他還是在爲大哥不肯派他出手而耿耿於懷呢。”
陸子山微微沉了一下:“聽說,大公子對淺水清,也是頗爲欣賞的。”
“或許他只是更不喜歡南無傷罷了。”
“這也正常,畢竟是對手嘛。更何況政治婚姻,本就易惹人反。聽說雲帥已經在蒼天城爲大公子好了一位大家閨秀,並打算和大小姐在同一時間完婚。想來,大公子也是極不樂意的。”
雲風寒淡淡地說:“婚姻大事,哪容得他們小輩自己做主了。”
陸子山低低輕笑幾聲,再不言語。一張慘白的臉上,卻平添了幾分。
雲風舞派他來協助雲風寒,其本意是由雲風寒出面,帶他直接去見淺水清,然後伺機刺殺,以他的江湖手段,這種事本可以做得人不知鬼不覺。但是雲風寒卻認爲,佑字營可能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雲霓和淺水清的事,所以爲雲家聲譽計,當將佑字營也整個消滅。
雲風寒已下定決心,戰後將把所有佑字營戰俘一律格殺。
一名馬匪這刻快馬掠過,來到柳彪的邊大聲道:“報大當家,已經看見了方虎部隊。”
這個消息,振了所有人的心神。
終於來了,讓他們好一陣苦候。
“讓大家注意蔽。”柳彪沉聲道。
“是!”
柳彪回頭看看雲風寒:“先生,他們來了。”
雲風寒恍若不覺,淡淡道:“讓你的兄弟,做好準備吧。”
這一次,我再不會任對手輕易逃。
小半個時辰後,一支騎隊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逐漸進衆人的視野。
爲首的騎將,眉眼崢嶸,冷酷嚴峻的臉上,一道深疤痕,如蚯蚓般蠕著,深目裡,灌滿了風火流芒。
正是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