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的斜逐漸出那一線昏黃時，兩騎飛奔的快馬終於放慢了腳步。

淺水清回頭喊：“咱們休息一下吧。”

拓拔開山嗡聲嗡氣地回答：“我不累。”

淺水清沒好氣地翻著白眼：“你是不累。可是你三百斤的大個子，再加上那些金銀珠寶在那馬上，馬可不了了。這一路走了那麼長的路，它沒趴下就算不錯了。”

拓拔開山看看下的馬兒，累得已經直吐白沫了。

他跳下馬，把那馬抗在肩頭上說：“現在可以走了。”

淺水清無奈地拍了一下額頭：“把馬放下，對它來說這可不是。”

從來都是人騎馬，可到了拓拔開山這傢伙這裡，卻了馬騎人了。

拓拔開山把馬一扔，自己躺在了地上。那馬鋃蹌著走了幾步，差點沒摔趴下去。對拓拔開山來說，打不過天風人，能教訓他們的馬兒也是好的。

淺水清也跳下馬，先把馬鞍從飛雪的背上卸下，然後狠狠拍了它一掌，讓它自己隨意逛悠，然後才無奈道：“飛雪真是個傲子。它最不喜歡馬鞍馬掌。馬掌是我花了三天時間哄它，才讓人幫它釘上去的，這馬鞍嘛……騎它的時候可以用，下了馬，就必須拿下。平時更是不能把它拴著，只能解開繮繩隨它跑。什麼時候回來那是它的自由，反正我做不了主。”

拓拔開山的表顯得很是怪異。他猶豫了一下才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護自己士兵的將軍。可我想不到的是，你連一匹馬都這樣惜。”

淺水清揚聲回答：“世生萬，皆大地生靈。它們秉天地氣而生，承春風雨恩惠，有多野也就有多靈。我若強力拘押了它，別說它不願意，會想逃跑，就算它勉強順從了，也會因爲這份束縛而喪失自己原有的靈。我不想那樣做，所以，我便絕不會牽制於它。”

看著拓拔開山，淺水清包含深意地說：“馬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拓拔開山沉了一會，終於道：“飛雪是你的馬，佑字營也是，或許要不了多久，熊族武士也會爲你的駿馬。而你……你是皇帝的馬。這就是皇帝爲什麼這樣縱容你的原因了吧？只要你跑得夠快，很多事都是可以容忍的。”

拓拔開山，他人雖魯兇猛，但誰又能說，這樣的漢子就一點智商都沒有呢？

淺水清笑了：“要不了多久，你也會爲我的馬的。”

這一次，拓拔開山出奇的沒有反駁淺水清的說話。

或許是他的心自己也在搖吧。良禽擇木而棲，淺水清爲了他的佑字營士兵能用上最好的裝備，吃上最好的食，不惜得罪天下權貴。能跟上這樣的將軍，未必就不是一種福氣。

只是……他畢竟還是止水的功勳大將，是堂堂止水七勇士之首。他代表著一個國家的尊嚴與驕傲。

想了好久，拓拔開山才說：“我七歲那年，父母雙亡。是隔壁的一戶人家收養了我。那個時候，我人雖只有七歲，長得卻和十多歲的大男孩一般高大。一個人的胃口更是頂得上一個年人。”

他突然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淺水清不知道爲什麼，卻只是靜靜地聽著。

“義父義母養育我極不容易。他們收養我的時候，就已經是年近半百的歲數，而隨著我越長越大，胃口越來越好，他們的年紀又逐漸老邁……逐漸便養我不起了。”拓拔開山的聲音低沉著：“連年征戰，止水國勢凋零。爲了抵天風人，國主一再加徵稅賦。百姓生活民不聊聲，我的義母，就是在我十歲那年死的。爲了能讓我吃上一口飽飯，幾乎就再沒讓自己吃飽過。每一次，都對我說……兒啊，多吃點，娘不。”

“可結果……卻還是死了……”

“我十二歲那年，義父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死去。是村子裡的人相互扶持，將我義父救活了過來。不過那次之後，他便癱瘓在牀，再無法下地行走。”

“我看村中人人困窘，家中再無餘糧，我雖力大能挑，卻抗不住府日日徵收盤剝。我知道自己再無他法，只能前往投軍，立誓要給村子找一條活路。”

“那些年裡，我苦練武藝，上了戰場更是拼死作戰，用這一的鮮和數百名天風戰士的生命換來了這止水七勇士的稱號。村子裡也因爲我的存在，而終於可以過上了好的生活。他們……再不用挨飢了。”

說到這，拓拔開山看看淺水清，他苦笑了一下：“國有強敵，士可殺可虜不可叛。淺水清，你是個人，不過可惜，我不能降你。我若降了你，我那義父，還有我那一村的百姓，都將跟著倒黴。止水……是不會容忍叛將的。你若同我，還是一刀把我殺了，這樣，我縱在九泉下，也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那養我長大的義父，終不至使村上蒙苦。”

聽著拓拔開山說這些，淺水清一時有些楞然。

這鐵骨錚錚的漢子，在他的背後，竟也有著那數不清的辛酸往事。一時間，他有些惆悵嘆。

他呆滯了好久，才緩緩說道：“你幫我這次，我就放了你。讓你回止水，怎麼樣？”

拓拔開山渾巨震：“你說什麼？！”

淺水清冷冷道：“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只要這些日子裡，你按我說的去做，你的去留，我再不過問。”

“好！”拓拔開山大聲答應：“我相信你淺水清，應該是個言出必諾的漢子！”

淺水清卻悠悠長嘆一聲。

拓拔開山，你可知道你已本沒有了回去的路……因爲你回家的路，早已被我堵死。

這一次……對不起了，拓拔開山。但是隻要你村子裡的人，包括你的義父他們都還健在，只要我能打下京遠城，我必定替你贍養他們一生一世！……

休息了一會，他說：“走吧，休息得也差不多夠了。”

將手指放進脣間，發出一聲響亮的呼哨，淺水清召喚著飛雪的歸來。

天之盡頭，那一道銀線轉眼間便出現在眼前，風馳電掣地向著淺水清奔來。

然而令淺水清大跌眼鏡的卻是飛雪的背上，竟然還有一個人。

赫然正是夜鶯！

淺水清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怎麼來了？而且竟然還騎上了飛雪？

要知道飛雪可是除了自己和雲霓，誰都不讓上去的。

遠遠的看見淺水清，夜鶯興的呼喊起來，聲音飄飄，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待到近了，夜鶯跳下馬來，屈膝拜倒：“士兵夜鶯，見過將軍！”

“你怎麼過來了？”淺水清厲聲問：“是不是營裡出了什麼事？”

夜鶯臉一紅：“營裡一切安好，沐校帶著大家一路殺去，連戰連捷，那些馬匪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而且也的確鍛鍊了不兄弟。”

“那你來做什麼？”

夜鶯微微滯了一下，終於大聲道：“我是將軍的衛兵，你出去不帶我，那算什麼？這一路遠赴草原，也不知要經過多風霜雨的侵襲，沒個人在你邊照顧怎麼？”

淺水清還要說什麼，夜鶯已大聲道：“我知道你孤前去，是爲了表示誠意。不過多個人不見得就沒了誠意吧？”

“我帶開山去，自然有我的用意。熊族人生野蠻暴，你跟著去，能起到什麼作用？”

夜鶯冷哼：“我是在這草原上長大的，對熊族的瞭解，遠比你多得多。你知道去哪裡找他們最方便嗎？你知道他們喜歡什麼需要什麼嗎？你知道熊族的一些生活習慣和好嗎？”

淺水清一呆。

夜鶯用大拇指指指自己：“這些，本姑娘知道。所以我是能幫你大忙的，你要真不讓我跟著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哦。”

淺水清一陣頭痛，他忍不住問拓拔開山：“我是不是真得有些過於寵他們了？連我的命令都敢違背，現在都敢搶白我了。”

拓拔開山點頭：“你可以用軍令治。”

淺水清連翻白眼。

看看夜鶯，對方架勢上到是做好了罰的準備，可是這臉上的表嘛……卻是怎麼都不象要罰的樣子。

那著靈氣的小臉蛋上，這刻哪還有一個戰士的氣質，分明就是個頑皮的小姑娘，在肆意的任著。

偏偏淺水清卻……毫無辦法。

“你的馬呢。”淺水清沉聲問。

夜鶯吐了吐舌頭：“我看見飛雪，就知道你們在附近。爲了快點見到你，我就讓飛雪載我過來，難得它竟然同意了。嘻，佑字營裡，我可是除將軍外第一個能騎飛雪的人。哦對了，我的馬太慢，在後面跑著呢，瞧那不是來了嗎？”

夜鶯纖手一指，遠一匹馬正狂奔而來。飛雪希律律打著響鼻，大有哥們你也太慢了的意思。

淺水清沒好氣道：“它到沒把你掀下來。”

夜鶯得意地笑：“飛雪喜歡我唄。”

淺水清想了想，看了看飛雪的下面。

夜鶯好奇問他：“你看什麼？”

淺水清指著飛雪罵：“下次再敢爲所迷，小心我把你騸了。”

飛雪甩著尾很是不屑淺水清的威脅。

它用屁對準淺水清。

夜鶯的臉漲得通紅，大眼睛惡狠狠地瞪他，似是在怪淺水清說話魯。

不管怎麼說，既來之，則安之。夜鶯既然來了，也只能讓跟著了，淺水清很是無奈地想。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先把你這頓鞭子給你記著了，敢給我惹麻煩，立刻丟你回夜家堡，順便把你哥哥牽過來。不過要是你真能有所表現的話……不賞不罰，功過相抵了。”然後騎上飛雪前頭開路。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就象北門關裡的那場軍事會議上的諸位將軍，對一個抗命不遵卻又能派大用的士兵，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頭痛啊頭痛！

夜鶯得意大笑，知道，淺水清已經默許了的肆意妄爲。

那一刻，心中甜的覺盛放如花

上架到現在，有幾句話，不得不說，不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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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讀者，他們會在後面推你一把，或在前頭拉你一把。幫助你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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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類讀者，他們在站在橋的遠端對我呼喊：嘿，加勁地往前走啊。走得再快一些。每天只走一步，那是不行的。多走幾步不好嗎？

但是他們並沒有出援手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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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象個快要溺死的可憐的溺水者，人人都在岸邊呼救，卻沒幾個肯跳下水來的。

要想在這條危險的棧橋上走下去，經過一路的搖搖晃晃，風雨艱難，最終走到功的彼岸，靠作者一個人顯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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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只是在對岸喊：“我們神上鼓勵你。”那麼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半路跌下去，摔一個碎骨。

在我跌下去的那一刻，我唯一的想法只能是：我對不起那些幫助過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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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錢一千字的訂閱……真得不貴。你省了那兩分錢，可能就是在殺死一本書，退一個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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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明天開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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