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輕聲答我道:“北疆不能。”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是隻藉機除去張翎一個了,除去了張家的半個臂膀,從此以後張家再不能興風作浪。
我又問道:“賀秉則一直對你忠心耿耿,是不是?”
齊晟答道:“是的。”
我輕輕地笑了笑,“也就是張二姑娘那樣的小姑娘纔會相信男人會爲了拋棄家族父母。”
齊晟沒有說話。
我默了半晌,決定進行這場談話中最重要的部分,我得告訴他,我的靈魂本應是個人,而不是男人。
這事關著齊晟以後對我的喜惡,我不能他以後面對我的時候有心理障礙。
我深吸了口氣,忽地低聲說道:“齊晟,你那晚問我到底是男是,其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經常問,我曾被人當男人教養了十幾年,然後又被換回了,那人說我原本就該是個子,是他們的失誤纔有了這番曲折,以後,我只能用這個活下去。”
我停了停,轉過頭靜靜看他,“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過死,可是卻沒那個膽量。”
齊晟問我:“現在就有這個膽量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現在依舊沒有。再說都已經認頭做人了,生孩子這麼大的罪都了,再死就太虧了。”
齊晟的角微不可見地勾了一勾。
我心中一,看著他問道道:“該你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齊晟點了點頭。
我便問道:“我現在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噁心?噁心到連我的存在都不能容忍?”
齊晟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沒有。”
我平靜道:“既然這樣,齊晟,我還是繼續給你做皇后吧。這世上沒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子了,不會替孃家爭權,不會與宮妃爭寵,替你管理後宮,教養子。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嗎?更別說我在這個世上完全沒有基,可以完全被你控制在手裡。”
齊晟面容沉靜,看不出喜怒來,過了好一會後,問我:“你求什麼?”
我認真地想了想,答道:“平安康泰,食無憂。”
殿很靜,靜得似乎可以聽到齊晟綿長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應我道:“好。”
就這一個字,再無多言。
我暗想這八個字果真好用,不管說的人是否真心,聽的人卻是都當真了。
我從牀上起,鄭重地整理著上的睡袍,彷彿那就是繁複莊重的皇后翟,待將細小的褶皺都平了,這才臣服地給齊晟匍匐下去,將額頭抵在手背之上,虔誠地說道:“臣妾謝主隆恩。”
齊晟久久沒有回聲,再擡頭時,殿早已是空的。
我心中一鬆,子一下子栽倒在了牀上,只覺得頭痛裂。
其實不用我求,齊晟也會繼續我做皇后,因爲他還得用我這個張氏來安張家剩下的一半人,來告訴朝臣們張翎遭禍只是了楚王的牽連。
如果沒猜錯,齊晟連張翎的命也不會要,他只會罷了張翎的兵權,然後把張翎好好的起來,藉以表達對對張家的退讓,以及對我這個皇后的敬重與寵。
他要的,不過是我的一個態度。
既然如此,我就向他表現我的卑微。不就是以退爲進嗎?韓信尚能j□j之辱,我算什麼?
我一面用手著兩側的太,一面暗暗發狠地念叨:玩吧,看最後誰玩死誰!現在不就是比烏嗎?你能忍,老子要比你更能忍!且耗著吧!
寫意端了個玉碗進來,聲說道:“娘娘總算醒了,先起來把藥喝了吧。”
上前扶我坐起,我卻是瞅著那碗裡黑乎乎的藥湯子驚訝,“怎麼回事?好好的喝什麼藥?”
寫意眼圈紅了紅,低頭道:“前天夜裡娘娘起了高熱,都昏睡了快兩整天了。”
我怔了怔,恍然大悟。
我說我怎麼覺這一覺睡得這麼長呢,想不到竟是病了。
這可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生的第一場大病,在牀上足足躺了好幾天才恢復過來,等再把小娃娃抱過來玩的時候,都快不認識我了,一到了我懷裡就哇哇大哭。
我突然意識到這樣帶孩子不行,不管怎樣都是我辛辛苦苦生出來的,總這樣給別人養可不行,別到最後養出一個和我不親的來。
有了這樣的考量,我放在那小娃娃上的心思便多了許多,每日裡大多時間都與混在一起,只到了晚間才孃把抱回暖閣裡去睡覺。
期間齊晟又來了幾次,每次依舊是看看小娃娃就走,也與我見了幾次,神尚算自然。
有一次我與寫意一起去哄小娃娃張,想看看到底長牙了沒有。可沒想到我倆哄了半天,小娃娃仍是閉著,毫不。
正沒招的時候,齊晟卻不知何時站在了我旁,見狀上前出兩指住了小娃娃的下頜,輕輕一掰就小娃娃大大地張開了。
他淡淡說道:“看吧。”
尼瑪,你這作做了多才能做得這麼練啊!
我被他這嫺的手法給搞得一愣,回過神來後就急忙大道:“鬆手,鬆手!”
懷裡的小娃娃很配合地哇哇大哭起來。
齊晟吶吶地鬆開了手,一直淡定的臉上有些尷尬之。
我很是無語,只能低頭聲細語地哄小娃娃別哭,好容易哄得停了哭,卻一臉委屈地向著齊晟張開了胳膊……
齊晟脣角綻出淺淡的笑意,手將從我懷裡抱了過去,還輕瞥了我一眼,其中的得意之意不言而喻。
我心中暗暗罵著這小丫頭真是個沒良心的,面上卻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有了這小娃娃在當中緩和氣氛,我與齊晟已近決裂的關係迅速地緩和,待到了二月下旬的時候,齊晟終於解除了對興聖宮的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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