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進山走後，常東靈返回臥室，歸附之後，他坐起來，陷了沉思。

好一會兒，他一邊把玩著手機，一邊道：「桑君悟，龍虎之氣的汙染有解決辦法嗎？」

被封印在手機中的桑君悟，傳來低沉的聲音：「有。」

「哦？什麼方法？」

「舉霞飛升。」

「除此之外呢？」

「別無他法。」

常東笑了：「桑君悟，你已經飛升了吧？」

話落，桑君悟對答如流的場麵，瞬間僵了下來。

「你沉默太長時間了。」常東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桑君悟聲音乾，帶著難以置信。

常東笑了笑，懶得解釋。

其實在他發現玉笏中桑君悟是個分，且失去本之後，他就已經有了這個猜測。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費善琢最初的猜測並沒有錯。

當初古玩流會上，桑君悟絕對是那兩名競價者之一，隨後那兩名競價者的暴斃，也必然是他主導的金蟬殼之計。

隻不過，在施展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刻意丟了一枚高仿玉笏，用來吸引他人注意力。

不曾想，他的計劃太過完，且當時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其他靈類注意，因此所有線索在歲月的洗滌下，幾乎全部被切斷。

怎料，時荏苒，某一天他當初隨意丟棄的玉笏，竟然落到了常東手中。

如果常東不是有伊比利斯分，其實也猜不到他已經飛升的事實。

但正是因為有了伊比利斯分，常東才知道，分不可能為主意識的備份，兩者隻能擁有一個意識。

偏偏玉笏中的桑君悟，卻和本失去了聯絡，意識卻存在。

這不得不讓常東浮現連篇！

桑君悟的這種況，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分產生了獨立意識；

還有一種是本飛升了，故而失去了聯絡，但意識卻因為特殊聯絡，依舊維持著「唯一」。

要知道，太上忘篇可是傳聞中，有可能完全摒棄汙染的功法。

因此桑君悟飛升完全可請合理。

另外，桑君悟表現出來的「博學」，也令常東咋舌。

祭祀之海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掌握著將祭祀之海活化的方法。

這簡直不可思議。

綜合判斷，常東這才猜測桑君悟本大概率飛升了。

由此，也就能解釋了桑君悟第一次和他見麵時，不過是個分，卻敢大言不慚的說出「該當何罪」言論的原因了。

若非手握狐珠，讓他認清了現實，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

「你告訴我祭祀之海報，教我收納祭祀之海，甚至不竭餘力的引我飛升，我想，應該不僅僅是鼓我飛升之後，好殺我吧？」

「據說，隻要境界達到五方舉霞，立馬就會舉霞飛升。我想這裡麵的飛升，應該僅僅是靈吧？那到時候，我這怎麼辦？祭祀之海能帶走嗎？如果帶不走怎麼辦？」

「所以你慫恿我五方舉霞的本目的，是想佔據我的，教我收納祭祀之海，其實也是為你培養，到時候你隻需要坐其就行了，對不對？」

麵對常東侃侃而談，桑君悟沉默了，許久才道：「很彩的推論。」

常東笑了笑，神中並無得意，他又問道：「敢問桑先生，飛升之後是什麼景象？」

桑君悟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舉霞飛升，說著好聽，其實很糟糕。那是一個弱強食的世界，神人多如狗，仙人滿地走，我這等飛升之輩，到那裡，隻能算是螻蟻，苦苦求生罷了。」

「算起來，還不如呆在地球上，掌握了祭祀之海，等於立於不敗之地與天地同壽，以後隨意更換，做這個世界的幕後之主，盡榮華富貴，比起在上界茍延殘強多了。」

說到這，桑君悟似有所意道：「當然了，上界也有上界的好，那永無止境的道法追求，想來對一部分人來說，有著致命吸引力。」

常東聞言默然許久。

「太上忘篇為什麼不能修鍊？」常東又問道。

要知道，桑君悟已經把太上忘篇的上篇給了常東，卻告訴常東不要修鍊，這件事一直令常東納悶，當初他以為是僅上篇，修鍊可能有問題，但隨著閱歷增長，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

「這功法有缺陷，忘忘，摒棄汙染的同時，也在摒棄，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廢了太上忘的功法，否則現在和你流的，可能就是一個毫無的死。」

桑君悟的坦誠，令常東驚訝：「我不明白，既然你想讓我飛升，為何不直接把太上忘篇告訴我，等我修為到了，自然就飛升了，哪裡還用得著後麵的彎彎繞繞。」

桑君悟笑了：「我說是一時心，你信嗎？」

常東不言。

「在這個世界，我隻有這一縷分，當初留下來，其實是想嘲諷後來者的，怎想，這個伏筆，直接石沉大海。更沒想到，在我見識到上界殘酷，想念家鄉之時，又被你撿到。所以我一時心，尋思著，隻要你給我找到一合適就好了。不曾想……」

常東介麵道：「不曾想，我這，就是最好的存在。」

桑君悟笑了笑，算是預設了。

「所以你開始了推波助瀾？」

「沒錯。」桑君悟吐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我小瞧了家鄉人！也是，你們欠缺的僅僅是知識而已，在智慧方麵，並不弱於上界，甚至比起上界那些輒閉關苦修的存在，還要險狡詐。」

說到這，桑君悟道：「既然已經知道真相了，你打算怎麼置我？」

常東想了想道：「出你從上界得到的一切道法方，我可以考慮和解，甚至為你尋找。」

桑君悟笑道：「可以，但我怕自由遙遙無期。」

常東沉默。

大家都是聰明人，桑君悟信不過他，他也信不過桑君悟，原因很簡單，現在的桑君悟就是一縷無依無靠的分，被他常東在手裡。

若是有一天，真的放虎歸山，以他本在上界掌握的道法方，說不定分分鐘就能翻盤，反殺常東。

「看得出來你也有分，不如這樣，我教你培養分的手段，等到分強大起來，你本再飛升上界，屆時，你我況一致，自然也就不用彼此忌憚。」

桑君悟提議道，似乎本捨不得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