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剛被釘好的窗子邊上,一縷縷的黑髮如同水一般的朝裡湧,從李倩那幾個鎮釘的孔裡往李倩裡鑽。
而著鎮魂符的李倩,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的站了起來。
赤**的似乎想往前走,卻正好撞上我圍著床,拉著的紅繩,弄得鈴鐺響個不停。
一見那些從窗子裡湧進來的頭髮,我就知道是浮千。
連忙轉,將肖星燁推出去:“你彆看。”
“哦!”肖星燁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看!不看!”
一時也冇時間解釋,讓他彆看的不是李倩的,而是浮千的頭髮。
我隻得急急朝秦米婆說了一聲:“你看著李倩,彆讓跑了,我去後麵找浮千。”
跟了兩步忙又朝肖星燁道:“你去阿寶過來,阿寶不怕。”
肖星燁雖還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卻忙往那邊房間跑,去抱阿寶。
我用最快的速度轉到屋後,果然連藏得連墨修和柳龍霆都找不到的浮千,正趴在屋後的屋簷下。
一頭漆黑的頭髮還在往裡鑽,慘白的臉上居然帶著笑意。
“龍浮千!”我握著剃刀,走過去沉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同伴。”浮千那張臉從黑髮中抬起來,朝我艱難而又認真的道:“找同伴。”
的意思,李倩是的同伴。
“一起。”浮千說著,還將頭髮朝我湧了湧:“同伴。”
眼看著頭髮飛快的朝我湧來,我握著剃刀,正要揮刀。
就見邊白影一閃,柳龍霆直接扣住了我的手。
臉發沉的朝我搖了搖頭:“我帶回去。”
浮千似乎對柳龍霆很有印象,慢慢的爬了起來:“柳龍霆,有同伴。”
柳龍霆一步步走過去,手將浮千那湧的頭髮回來,將抱住:“浮千,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浮千慘白的臉上儘是依賴,隻是有點不放心的看了看窗子裡:“同伴……”
柳龍霆卻不管這些,抱著浮千,直接就走了。
隻是在他離開前,看我的那一眼,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我覺不對,卻又不知道柳龍霆要做什麼。
不過浮千也算是“龍靈”轉世留下的,柳龍霆大概不會傷害的。
就算柳龍霆要做什麼,還有墨修呢。
等我再轉到屋,就見秦米婆已經再次幫李倩蓋好被子了。
阿寶站在竹床邊,手玩著李倩的頭髮。
肖星燁站在門外,攔著陳新平,又是一通恐嚇。
誇張的說著什麼變了啊,怨氣很重啊,頭髮蹭蹭的長,能勒死人啊。
嚇得原本就臉發青的陳新平,都夾了。
我將阿寶抱出來,給他洗了個澡,換了服。
李伯兩口子就來了,他們帶了棺材和壽,還有李家本家的人,還冇進屋,哭腫了眼睛的李嬸就嚎啕大哭。
這種場麵,秦米婆和肖星燁都比我鎮得住,我就煮了點麵,抱著阿寶到房間吃。
剛吃幾口,似乎就聽到陳家村那些人被來請罪了。
兩家到一起,立馬就吵了起來,肖星燁似乎在勸著什麼。
阿寶吸著麪條,眼睛的看著外麵,滿臉疑問。
“滿油。”我正準備手拿紙。
就見一隻修長的手,著紙巾,將阿寶的了一下。
墨修很自然的將臟紙巾丟了,往屋外看了看:“這是李倩的事弄清楚了。”
“浮千來過了,被柳龍霆帶走了。”我正愁不知道怎麼找他呢,他就來了。
墨修似乎臉沉了沉,這才道:“就在我府,等阿寶吃完,一塊去看看吧。”
我有些疑的看著墨修:“是有什麼事嗎?”
他昨晚帶了那邪棺回府,剛纔柳龍霆又帶了浮千回去,而且那眼神似乎有點不對。
現在他又要帶阿寶去?
墨修冇有說話,隻是拿筷子將麪條挑到阿寶的勺子裡,方麵阿寶自己將勺子喂到裡吃。
在外麵爭吵哭鬨聲,以及尖悅的聲中,我帶著一頭霧水,等阿寶吃完麪。
墨修直接一手抱著他,一手摟著我,黑袍一揮就朝外縱去。
這次真的快的,不過進府,卻並不是直接到潭,而是在一個另一個裡。
我這才知道,墨修府不隻是一條往裡的,而是有很多分開的房間。
虧我還擔心,這樣一個直直的,柳龍霆和龍霞都在這裡麵,他們怎麼住。
那個比潭還大,森森的冒著寒氣,浮千頭髮散的趴在地上,而那邪棺就在浮千旁邊,浮千雙眼似乎盯著棺材,好像在細細的打量著。
阿寶一見到,似乎想起上次差點被頭髮勒住的事,對著就呲牙。
不過墨修將它抱住,然後朝柳龍霆道:“都來了,開棺吧。”
我忙看著墨修:“為什麼要我們來纔開棺?你們打不開嗎?”
相對於墨修和柳龍霆,我和阿寶,完全就是渣渣啊。
“要你的。”墨修抱著阿寶,朝我道:“這邪棺是仿著蛇棺造的,按柳龍霆的記憶,龍靈當年建蛇棺,似乎用了自己的,所以蛇棺纔是活的。”
“可這邪棺用的不是的,而且這是金楠木很堅,不一定能打開。”我看著那棺,覺有點不可思議。
這就好像鎖,你仿一把,難道同一把鑰匙都能開?
“這邪棺既然不像蛇棺一樣,鎮著什麼,現在已經冇什麼用,要不直接拉去燒了,一了百了,免得裡麵的東西出來,吞人什麼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墨修和柳龍霆執著於開棺。
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恐怖的東西,真的不想研究。
墨修和柳龍霆,如果想研究,我是無所謂,他們反正不會死。
可讓我來,我是不願意的。
我現在隻想著活命,想著能出去,找到我爸媽,將事弄個清楚。
“因為龍靈可能還在蛇棺裡。”柳龍霆突然開口,沉眼看著我道:“你的魂是從浮千強行拘出來的,以墨修洗髓強筋,你力氣都大增了,龍靈自然能醒來。”
“可冇有醒,就證明三魂七魄不全。”柳龍霆沉眼看著我,解釋道:“如果我們找到辦法打開這邪棺,那日後可能就有辦法打開蛇棺,救出龍靈。”
我聽著,差點就氣笑了,他們是想救龍靈的?
看著這兩條蛇:“你們一個是從蛇棺中複活而出的一部份,一個更是護棺蛇,你們都不知道怎麼打開蛇棺!”
“回龍村的人靠著蛇棺庇護,卻能仿造出蛇棺?”我覺有點可笑。
眼睛在墨修和柳龍霆中間挪:“你們彆忘了,我那村長堂伯還以為蛇棺隻是葬著柳龍霆和獻祭龍家的那木棺呢?”
“他們仿造的邪棺,怎麼就能和蛇棺相提並論。”我昨晚瞇著眼睛想了一晚,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胡先生憑什麼就能仿造蛇棺,造出八邪負棺困住蛇棺?
既然他這麼厲害,墨修和柳龍霆活得更久,而且都能引雷帶電了,怎麼就不行?
“因為回龍村,真正掌握蛇棺的,並不是龍霞的父親。”柳龍霆沉眼看著我,低聲道:“龍靈,你應該知道回龍村掌握蛇棺的是誰啊?”
“夠了!”墨修猛的打斷他。
抱著阿寶一轉手,那隻來來去去的石碗就又在他手裡。
他往我前遞了遞:“就一碗,跟上次一樣。你放了,然後試著用手指沾著,塗抹在邪棺上。”
“如果能打開最好,打不開我們再想想辦法。”墨修聲音發沉。
朝我安的笑了笑:“就算邪棺開了,裡麵的東西很恐怖,有我和柳龍霆在,你也不用擔心。”
他說得很誠懇,似乎我再拒絕,就又是隻想著占“龍靈”這個份的好,一點都不想承擔該有的責任。
在墨修和柳龍霆的注視中,我拿出剃刀劃開手腕。
好像比上次給龍霞放時淡了許多,落在石碗裡,還不如墨修那碗朱果鮮豔。
我看著滴落的,心裡有點好笑。
果然世上有鬼,就有神。
那麼有因必有果,有借必有還。
所有的東西冥冥中就已經註定了。
墨修給我一碗朱果,我就得還他一碗。
龍靈世給了我這條命,我就得為複活,任由墨修他們折騰。
這大概也是一種因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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