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戛然而止。

姜芃芃強迫自己離，神自若地看著嚴澤洋，輕輕笑開：“原來是你要領養小貓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有心。”

一語雙關。

嚴澤洋臉上的笑容變得難堪起來，頓了頓，試圖解釋：“芃芃，當年我……”

“我說過，都過去了。”姜芃芃打斷他的話，話語決絕，“畢竟你有前科，領養小貓這件事，我沒辦法放心給你，抱歉。”

說完收回視線，站起，準備換下白大褂離開。

可嚴澤洋還是站在原地。

姜芃芃看他一眼，“還不走？”

嚴澤洋猶豫再三，到底手，抓住姜芃芃的胳膊，認真又誠懇地說：“三年前，我像所有富二代那樣，過得無憂無慮，從來沒有想過去爭取什麼。所以在你出事之后，哪怕我想救你，也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所以這三年，我一直在努力，也終于有能力掌控了酷曼集團。芃芃，時至今日，再也沒有人會阻止我救你了。”

“救？”姜芃芃好笑，“你打算怎麼救我？”

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屏幕亮起，是顧晗。

姜芃芃還沒來得及接起，嚴澤洋就先一步把手機奪過去掛斷。

“你……”

“芃芃，別和顧晗糾纏了，我娶你。”嚴澤洋打斷的話。

我娶你。

同樣的話，三年前，伴著漫天的雨，顧晗也說過。

遠比眼下更令姜芃芃震撼。

姜芃芃閉了閉眼，咽下間的苦，輕輕掙開嚴澤洋的手。

后退一步，抬眸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憑什麼？”

嚴澤洋沒想到姜芃芃會這麼問，一時語塞，就見姜芃芃緩緩笑開，“嚴澤洋，從我們重逢以來，你憑什麼總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施舍我？”

“不是施舍，芃芃，顧晗早就結婚了，你現在跟著他算怎麼回事？姜叔叔如果在世，你覺得他會愿意看到你這樣作踐自己嗎？”嚴澤洋眼中又捎上憐憫。

“我想嚴總說教前，是不是該調查清楚，我的結婚對象到底是誰？”對峙中，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姜芃芃聞聲抬頭，顧晗正朝走過來。在反應過來前，牽過的手，十指扣，嗓音低啞又迷人，“你說是嗎？顧太太？”

顧晗說這話時微微偏頭，那溫熱的氣息就噴薄在耳畔。

姜芃芃不由自主紅了臉，卻不敢去看顧晗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仿佛從顧晗那句霸道的宣示主權的話中，聽出了秋后算賬的意味。

嚴澤洋卻是一愣，“顧太太？你娶的人，是芃芃？”

“不然呢？”顧晗輕笑，“芃芃遠比你想象中優秀招人喜歡，即便不是我，也會有別人捷足先登。作踐？你這樣想，到底是誰作踐誰？”

顧晗的教養，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像這樣咄咄人的話，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嚴澤洋的臉很難看。

顧晗話落，就要帶著姜芃芃離開。

姜芃芃卻攔住了他。

沖顧晗輕輕搖了搖頭，又重新走到嚴澤洋面前，那雙眼清澈而明亮，“阿澤，你應該知道，我們早就回不到過去了。這三年，你努力坐到了酷曼一把手的位置。可是你真的是為了我努力嗎？嚴家就你一個兒子，難道沒有我，你就不會走到今天嗎？況且，你娶我，到底是因為你真的喜歡我，還是你心底那份愧疚在作祟？”

姜芃芃說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求什麼，總之，我不怪你了，也請你，放過你自己。”

從醫院出來到上車，姜芃芃表現得一直很安靜。

下班的高峰期，街道車流擁。

顧晗沒有多做停留，只是在等紅綠燈的間隙，松開安全帶，扯過在一旁看風景的姜芃芃，不由分說吻了上去。

很霸道的吻。

姜芃芃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奪走了呼吸。

齒纏間，聽到顧晗問：“你在想誰？”

“我……”

話剛起了個頭，就又被湮沒。

直到姜芃芃不過氣，掙扎著求饒，顧晗才終于松開。

“誰準你和我約會的時候還在想別的男人？”顧晗繼續剛剛未完的話。

姜芃芃這才明白顧晗好端端在發什麼瘋。

抗議：“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獨斷專行？”

被吻得發腫，漂亮的眸子帶著水汽，像只淋過春雨的水桃，人得。

顧晗結微。

又想吻了。

食髓知味，才知有多難戒。

看出顧晗的作，姜芃芃紅了臉，心怦怦直跳，卻仍是乖順地閉上眼。

只是預想中的吻沒有到來。

車后是司機不耐煩地摁喇叭聲。

姜芃芃猛地回過神，睜開眼，紅燈已經轉綠。

“開車吧，后面都等急了。”姜芃芃提醒，臉紅得像是要滴。

“嗯。”顧晗應著，卻還是順勢親了姜芃芃一口。

還能不能好好開車了！

姜芃芃臉更紅了。

偏偏顧晗還和無事人似的，邊開車邊漫不經心地開口：“晚飯想吃什麼？”

曖昧被打斷，姜芃芃重新找回理智，這才想起顧晗剛剛質問時說的話——約會。

這是他們結婚三年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

姜芃芃突然就有種恍如隔世地錯覺。

轉過頭，默默注視著眼前認真開車的男人。

晚霞以至，過車窗，是染紅的半邊天。顧晗俊逸的側臉融在晚霞里，他單手打著方向盤，好看的不像話。

見副駕駛上的人遲遲沒有回答，顧晗微微側過臉，恰巧就撞進姜芃芃那雙眸子里。

帶著深和慕。

看到他發現，姜芃芃又極快的收回眼神，那眼神里就又夾雜了幾分小心翼翼。

顧晗心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在他不曾察覺的時候，曾用這樣的眼神，默默看過他多久。

“姜芃芃。”顧晗喊，“我會努力。”

那些你比我付出更多的過去，我會努力，彌補回來。

姜芃芃聽得一頭霧水，“努力什麼？”

眨著眼睛，像只好奇心旺盛的小海豹。

顧晗輕笑，騰出一只手了的腦袋，“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