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他送的。
書桌上放的許多小玩意,還有邊上的化妝包,書包,都是那麼多年,他所在生活里,留下的痕跡。
段嘉許走到書桌旁,正想把盤子拿起來的時候,突然注意到旁邊的繪畫本。他的角扯了扯,漫不經心地拿起來,翻了幾頁。
下一秒,從里頭掉出了一張紙。
段嘉許目一頓,順勢往下看。
瞬間注意到上面的容——
我的夢想:
1.考上宜荷大學。
2.段嘉許。
上邊的字跡稚至極,紙張有些褶皺,泛了黃,有些年代。
第二個夢想,被人用黑的水筆涂掉,力道很重,紙張都被刮開了些,卻還是能清晰地看出,上邊寫的是哪三個字。
段嘉許僵在原地,良久后,才慢慢地拿起了那張紙。他抬起頭,視線一挪,定在窗臺上的牛瓶上。
里邊放著滿滿的紙星星。
他走了過去,也拿起了那個牛瓶,用指腹輕輕挲著。
桑稚到家的時候,剛過五點。
只有黎萍在客廳,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靜,看了過來,隨口道:“回來了?”
桑稚點頭,也問:“嘉許哥過來了嗎?”
“嗯,他幫媽媽在廚房忙了一下午,剛去你哥房間休息了。”黎萍說,“也差不多了,你去他出來,準備一下吃飯了。”
桑稚應了聲好,小跑著往桑延的房間去。跟段嘉許,沒什麼顧忌,直接抓住門把推開門,瞬間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燃著煙,此時正低眼看著手機。穿著白襯衫西裝,細碎的頭發散落額前。
房間線很暗,他的模樣顯得影影綽綽。
下一刻,段嘉許抬起了眼。
模樣驚艷又勾人。
格外悉的一個場面。
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午后。
年時的桑稚,因為滿腹的心事,莽撞又著急地打開了這扇門,然后,見到了二十歲的段嘉許。
那個所有方面都出眾,總是玩世不恭的大男孩。
對待任何事都漫不經心,像是不在意任何事。對于所有荒唐的舉止,也都能面不改地應對下來。
溫卻又冷淡,耀眼而又奪目。
是在這黯淡的里,怎麼都藏不住的一個寶藏。
桑稚撞了他的世界。
也讓這個男人,占據了自己整個青春期。
是那時候的,卻不可得。
桑稚有些恍惚,訥訥地站在原地。
歷史像是在重演,如那時候那般,段嘉許又垂下眼,將煙摁滅,而后起將窗打開。可和那時候又有些不同,因為下一秒,他朝了手。
“過來。”
桑稚沒說什麼,乖乖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段嘉許抓住的手腕,把扯進懷里。他近的耳側,聲音低啞:“你是——”
他停頓了下,認真又清晰地把話說完。
“我此生唯一所愿。”
桑稚抬起頭,與他對上視線。抿了抿,間一哽。
在這一瞬間,桑稚回想起了自己年時的自己。
那時候,竭盡全力藏住的所有心思,不控制小心翼翼的靠近,跟任何人都不敢說的,甜又酸的。
曾一個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將所有的回憶藏進箱子里,將那所認為不可能實現的夢想,一一劃掉,當做不存在那般。
也曾催眠般地自言自語,哽咽著重復著“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卻還是在再次遇見他的同時,潰不軍。
那些深刻的,無法釋懷的暗,想藏在心里一輩子,不讓任何人發現的心事,到最后,卻了想藏也藏不住的東西。
在此刻,似乎都不必要再藏。
因為,一直以來的夢想。
從某一刻開始,也把當了,唯一的夢想。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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